玉虎石雕之下,方凌盤膝而坐,一股股血色的虛影,將他緩緩的籠罩其中。
這血色越來越濃厚,到了最后,甚至將方凌整個人都籠罩在了血云之中。
“喝”
一聲輕斥,方凌大嘴一張,那些血云猶如潮水般沒入了方凌的口中。伴隨著最后一絲血云消失在方凌的嘴中,方凌輕輕的睜開了眼眸。
方凌自己并沒有感到,在他的眼眸睜開的剎那,竟然閃過了一絲淡淡的血光。
輕輕一飄,方凌就從地上站起。他的身上,此時充滿了黑色的泥垢。不過現在這個時刻,方凌顧不上這些泥垢。他稍微沉吟了瞬間,陡然勁力一催,在他的身上,就出現了一道猶如甲胄般的白氣。
凝氣成甲,練氣六層!
通過吸收玉虎血漿,方凌硬生生的將自己的修為提升到了練氣六層。
和練氣五層相比,方凌就覺得自己的內氣何止是凝練了一倍。在內氣重新吸入體內的剎那,方凌陡然騰身而起,整個人就好似一只大雁,在虛空中飛騰了起來。
“一步,兩步,三步…”
虛空中,方凌一直連走了十七步。
當十七步走完的剎那,一只寬有一丈的白色鵬鳥虛影就出現在了方凌的身后,伴隨著這鵬鳥的出現,方凌就覺得自己的身體輕了一半。
好似在這空中,都能夠停留一刻的感覺。
金雁功大成。
不,應該是自己已經超越了金雁功大成的境界。
當年丘處機雖然留下了金雁功,但是他在內氣方面,絕對沒有自己現在深厚。
輕輕笑了笑的方凌,從虛空中緩緩落了下來。
從西郊煙塵圖內弄出一個大水缸,方凌整個人就跳了進去,只是半刻鐘的時間,水缸里的水就變的無比渾濁。
一刻鐘后,方凌從第三個水缸里出來。看著三個水缸中渾濁無比的水,方凌有點感慨。他從來沒有想到人體中竟然有如此之多的污垢。雖然這玉虎血漿只是提升了他一層的修為,但是他真正的感到自己渾身上下變的不一樣。
究竟何處不一樣,他說不出來。
但是這種異樣,真的存在。
巨大的玉盆內,又出現了一層薄薄的血痕,看著這些玉虎血漿,方凌沉吟了瞬間,還是決定再次用血漿洗練一下自己的身軀。
雖然知道作用會減少,但是有一份作用,總比沒有的好。
再次將血漿均勻的涂抹在自己的身軀上,一股灼熱的感覺再次從他的皮膚上升起。
不過這種感覺,比起上一次小了很多,也弱了很多。
一天之后,玉盆內的血漿已經空空如也,那巨大的玉虎雕像,也不再滴出一滴血漿。
經過了三次煉體的方凌,就感到自己的精氣神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他這具身體,隨時動作一下,都有一種驚人的爆炸力隱含在其中。
不過可惜的是,除了第一次讓他內氣突破第六層之外,這兩次的吸收,雖然讓他的內氣稍有增加,但是要想破開練氣七層的臺階,還有一定的距離。
這玉虎為什么會有血漿流出呢?
方凌目視著玉虎雕像,沉吟間就準備走過去。
可就在他要接近那玉虎的剎那,玉虎陡然開始下沉,只是眨眼功夫,已經消失在了景陽岡的山嶺下。
只有一個玉盆,依舊留在那里。
方凌很想跟著追進去看看,可是他沒有那樣的神通。相信當年發現此處的三宗前輩,也不是沒有過類似的想法。
既然難以探究玉虎雕像的秘密,方凌就將目光放在那棵詭異的大樹上。
上一次大樹入體,海量的靈氣還記憶猶新,不知道這次,靈氣是不是還能夠給自己帶來晉級的好處。
練氣七層!
方凌想到這個名字,眼睛就有點發亮。
只要晉級練氣七層,那對他來說將是另外一通天地。
這種能夠期待,讓方凌的手落在大樹上的時候,有一種小小的顫抖。
“轟”
大樹拔地而起,一切都和方凌想象中的一樣。
海量的靈氣,一如以往一般,瘋狂的灌輸到了方凌的體內。
一刻鐘之后,方凌睜開了眼眸,不過他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絲失望。
涌入他體內的靈氣,雖然讓他的修為達到了練氣六層的頂峰,但是并沒有讓他突破練氣七層。
練氣七層,內氣轉化為修士可以御使的靈氣!
這是一種質的轉變!
除了需要大量的天地靈氣支撐外,更和修煉者的根骨有關系。有不少人雖然積蓄了大量的天地靈氣,但是一輩子也沒有將腿邁進練氣七層這一個關口。
在大樹沒入景陽岡旅游圖中的時候,方凌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這次進入他體內的靈氣,足足支撐他沖擊練氣七層。
可是最終,這些靈氣卻白白的消耗掉。
這個結果,讓方凌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那就是自己這具身體,并不適合修煉。
不適合修煉!
這對于大多數的修煉者而言,不啻于一種晴天霹靂!
辛辛苦苦晉級練氣六層,最終卻因為資質的原因被卡在練氣七層的坎上。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一種讓人無可奈何的悲哀。
這種結果,讓方凌的情緒同樣不是太好,他吸了一口氣,將自己這種負面的情緒甩到了腦后。
事情既然出現了,那就要面對!
自己還有九轉入道丹的丹方!
更何況從開始,自己就想著用九轉入道丹突破練氣七層的。
“嗖”
一卷長有三尺九寸的圖出現在了方凌的手中,這張圖和西郊煙塵圖看上去沒有任何的區別,不過圖的名字卻換成了景陽岡煙塵。
整張圖內山嶺起伏,一如將整片空間印入圖中。
這張圖的作用,和西郊煙塵圖幾乎完全相同!有了這張圖,方凌更是可以隨時進入這景陽岡的空間。
帶著留戀的朝著景陽岡空間看了一眼,方凌一展手中的煙塵圖,人就消失在了這片空間內。
定方城陳家大院,本來熱鬧非凡的院落,此時卻是一片死寂。
不過在這死寂中,并不是沒有人。
在陳家的議事廳內,此時站滿了人。
要是有熟悉定方城的人來此一看,一定會為現在的情況嚇一大跳。此時在議事廳內站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比如趙仙師,比如城主靳尚明,比如定方城內另外幾個修士…
虎威武館的館主管無傷,只有在大廳邊角的位置上站著的資格。
而這些在定方城跺跺腳都可以讓大地震顫的人,此時一個個都規規矩矩的站在那里,連大氣都不敢多出一聲。
而他們的目光,都恭敬的看著坐在方家大廳正中間的男子。
這男子猛一看上去,就好似陳勝南重新活了過來。
要是將四周站立的人群換成陳家那些已經被殺的族人,那就是陳勝南在陳家召集下屬。
不過很顯然,這男子不是陳勝南。
陳勝南在定方城沒有如此大的權勢!
男子閉著眼睛,一聲不吭,好似在魂游天外,而在他的身邊,則站著陳家唯一的元老陳元祿。
陡然,一柄飛劍從男子的身后飛出,凌厲的殺機,直接彌漫了整個大廳。
大廳內的趙仙師等修士,還能夠勉強站立。而其他修為低下的人,一個個都渾身打顫。
管無傷的心也在打顫,他想要運轉自己的內氣抵擋這種壓迫,但是才剛剛催動,就發現自己的內氣竟然運轉不了。
這就是筑基期修士的威壓!
頭更低了不少的管無傷,連抬頭看的力量都沒有。
這股肅殺之氣足足在大廳中籠罩了一刻鐘,這才隨著飛劍沒入那很像陳勝南的男子衣袖中,消失了開來。
“撲通”
一個胖墩墩的中年男子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他想要爬起來,但是雙手和雙腳卻好像不是他的一般,根本就不聽他的使喚。
坐在中間的男子根本就沒有看他一眼,而是朝著靳尚明道:“靳城主,有消息嗎?”
靳尚明摸了一下自己頭頂的汗漬,恭敬的道:“大仙師,今天本官發動了三千人手,但是并沒有發現一個像方凌的男子在活動。”
“哼”男子不滿的低哼,讓靳尚明的身體再次顫抖了起來。
“大仙師,本官從明天起,立刻增派人手,絕對讓整個定方城一只鳥都飛不進來。”
靳尚明的解釋,男子好似聽進去了一點,他將目光放在了另外一個男子身上道:“左幫主,你們驚龍幫有消息嗎?”
左幫主是一個五十多歲的枯瘦男子,他同樣恭恭敬敬的道:“大仙師,我們驚龍幫所有的弟子,現在都在搜尋那人的消息,只要一有消息,立刻向您匯報。”
“所有弟子?”男子冷哼一聲,那柄飛劍陡然朝著左幫主飛了過去。
在飛劍的籠罩下,左幫主的臉色變的無比難看,他大聲的道:“大仙師饒命,大仙師…”
劍光過,那左幫主的頭一下子滾到了地上。
不過詭異的是,分開的身子,卻沒有半滴血!
男子冷笑道:“昨天驚龍幫只派出了二百名弟子搜尋那人的下落,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淡淡的聲音,讓大廳中的所有人臉色更加的難看。
當男子的目光看來的時候,所有人的頭都低的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