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下寶物之后,李七夜伸了一個懶腰,笑了笑,說道:“也罷了,該去龍教走一走了。”
李七夜這話說得風輕云淡,好像聽起來再普通不過了,但是,在此時此刻說出來,那就不一樣了。
雖然說,龍教疆土,歡迎天下任何修士強者進出,然而,李七夜在這個節骨眼去龍教,那就有著不一樣的意思了。
大家都認為李七夜坑死了龍璃少主,坑滅了孔雀明王的神識,成千上百的龍教弟子也慘死在這里,可以說,都與李七夜有著莫大的關系。
而且,孔雀明王也發聲,李七夜要么去龍教負荊認罪,要么就是被滅全門。
但是,現在看來,李七夜不是要去龍教負荊認罪的,如果不是去負荊請罪,那就是非要與龍教拼個你死我活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真的要殺入龍教,或者說,非要與龍教拼個你死我活,那么,這就將會掀起驚天波瀾,這也會驚動整個天疆。
李七夜這樣一說,最尷尬那不就是簡清竹嗎?簡清竹乃是龍教圣女,而李七夜現在要入龍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在這個時候,簡清竹作為龍教圣女,豈不是應該要視李七夜為仇寇嗎?
然而,簡清竹卻沒有,換作是其他的龍教弟子,或者會怒視李七夜,甚至斥喝李七夜,讓他快快負荊請罪,最不濟,也是冷面相對。
然而,簡清竹神態很平靜,似乎,那怕是李七夜要殺入龍教,她似乎都是波瀾不驚,甚至依然是與李七夜交朋友。
似乎,在這件事情上,簡清竹是分得很清,宗門恩怨歸宗門恩怨,個人交往歸個人交往。
“公子若不棄,先到妖都走一走如何?我為公子盡綿薄之力。”在這個時候,簡清竹向李七夜提出了邀請。
“妖都嗎?”李七夜看著簡清竹,不由笑笑。
“妖都乃是龍教第二大都,甚至是與龍城齊名,稱得上是龍教的根基。”在旁邊的池金鱗忙是為李七夜說道。
簡清竹也忙是說道:“清竹也出身于妖都,眾兄弟姐妹也是出身于妖都,若是公子愿意去走走,我們妖都必是十分歡迎公子的到來。”
“簡姑娘這話就謙遜了。”池金鱗笑著說道:“簡姑娘的簡家,在妖都乃至是整個龍教,都是大脈,人才輩出,撐起龍教半邊天空。”
“說說你的想法吧。”李七夜笑了一下。
簡清竹見有機會,忙是說道:“公子與我們龍教也只是種種誤會,并非是源于什么仇恨,我們龍教與公子也談不上大仇,只是種種誤會導致,以致我們教主對于公子有所不解。清竹愿毛遂自薦,親上龍城,拜見教主,陳述其中種種原由,化解公子與我龍教的恩怨。”
說到這里,簡清竹頓了一下,說道:“所以,清竹懇請公子到我們妖都走走,見一見我們龍教的風土人情。”
簡清竹這話也再明白不過了,她是想化解李七夜與龍教的恩怨誤會,所以才請李七夜到妖都走走。
在簡清竹看來,如果說,李七夜直奔龍城,那毫無疑問,李七夜必定會與龍教立即沖突起來,甚至與他們的教主孔雀明王打起來。
若真的如此,李七夜與龍教的恩怨就再也無法化解了。
若是換作是其他的大教圣女,可不這樣認為,也不會想去化解這樣的恩怨。畢竟龍教乃是南荒數一數二的大教傳承,弟子千萬,強者無數。
任何人與龍教為敵,都是沒有好下場的,那都是自尋死路,更何況,李七夜這么一個小門小派的小門主罷了,不自量力,敢與龍教為敵,那是自尋滅亡。
所以,任何大教的圣女,面對這樣的情況,都會認為李七夜是不自量力,對他是不屑一顧。
但是,簡清竹卻不是這樣認為,她也不認為李七夜是不自量力,她愿意化解李七夜與龍教的恩怨。
所以,她才邀請李七夜到妖都走走,緩解與龍教恩怨,她也有時間趕回龍城,欲說服教主孔雀明王。
事實上,這樣的事情對于簡清竹本身而言,乃是百害無一利,至少表面看來是如此。
她作為龍教的圣女,卻要為敵人救情,這樣的事情,放在任何一個大教疆國,那都是十分不適合,甚至有可能會被認為是叛教,可謂是承擔著極大的風險。
就算是說服了孔雀明王,也不見得對她有多少好處。
更何況,在任何人看來,李七夜這樣的一個小門小派的門主,一個無名小輩,根本不值得他們去冒這個險。
但是,簡清竹卻不這樣認為,盡管有著種種的風險,她還是想去化解李七夜與龍教之間的恩怨,她覺得,或許這對于龍教而言是一件好事。
“你倒是一個聰明人。”李七夜看著簡清竹,淡淡地說道:“可惜,這年頭,聰明的人已經不多了,總以為自己是大教疆國,無敵天下。”
“公子是答應了?”簡清竹聽到李七夜這樣的話,也一下子聽出了轉機,為之一喜,忙是說道:“清竹立即啟程,前往龍城,愿為公子化解誤會。”
“罷了。”李七夜笑笑,看著遠處,淡淡地說道:“雖然你們這些蠢貨對不起列祖列宗,看在你這有幾分伶儷的份上,也給你們龍教一個機會,以免得說我下手太狠,去吧。”說著,輕輕地擺了擺手。
毫無疑問,李七夜這也是給了龍教一個機會,給了簡清竹一個機會。
“多謝公子。”簡清竹聽到此話,為之大喜,向李七夜一拜,忙是說道:“清竹這就趕回龍城。”
簡清竹道別了李七夜與池金鱗之后,急匆匆離開。
“先生要去妖都,金鱗也要回都城。”池金鱗見不能邀李七夜回獅吼國,也不由為之遺憾,說道:“他日先生有需要金鱗的地方,盡管吩咐。”
池金鱗這樣的話,讓小金剛門的弟子都又驚又喜,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獅吼國的儲君對于自己門主竟然是如此的客氣。
“去吧。”李七夜輕輕擺手,不由向獅吼國的方向一望,看著遙遠的獅吼國,徐徐地說道:“或許,有機會,會去一趟,見見該見的人。”
李七夜這樣的神態,讓池金鱗不由為之一怔,說道:“先生在我獅吼國可是有友人?”
當然,池金鱗并不認為李七夜是要去獅吼國見自己,看李七夜這樣的神態,似乎是想見某一位很久很久未曾見過的朋友。
“太久了,不記得了。”李七夜收回目光,淡淡地一笑,徐徐地說道:“該去的時候,必定會去。”
“金鱗恭候先生的到來。”池金鱗忙是向李七夜鞠身,說道:“先生到來,金鱗必定是倒履相迎。”
“去吧。”李七夜輕輕擺了擺手。
池金鱗再拜,這才離開。
池金鱗離開之后,小金剛門的弟子都是充滿好奇,但又不好開口,最后,有一個弟子忍不住,輕輕地說道:“門主,門主與池殿下…”
事實上,對于小金剛門的所有弟子而言,用震撼兩個字,都不足形容這樣的心情。
獅吼國的儲君,對于南荒任何一個小門小派而言,那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甚至毫不夸張地說,如同神一樣的存在,讓任何小門小派都為之仰視。
對于任何小門小派而言,不要說是與獅吼國的儲君交往了,就算是能一見獅吼國的儲君,與之說一句話,那都能成為自己一生的談資,至少自己與獅吼國的儲君搭過話。
但是,現在高高在上的獅吼國儲君,不僅僅是與他們門主說過話,而且是對他們門主乃是畢恭畢敬,這樣的事情,說出去,都讓人無法相信。
畢竟,任何小門小派的門主,見到獅吼國的儲君,那都是要跪拜于地,現在反而是獅吼國的儲君見到了他們門主,要大拜,這是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所以,這讓小金剛門的所有弟子都覺得無法想象,若不是自己親眼所見,都不會相信是真的。
“一面之緣而言。”對于小金剛門弟子的好奇,李七夜只是輕描淡寫。
“呃——”這樣的回答,頓時讓小金剛門的弟子都給噎住了,有弟子張大嘴巴:“一,一,一面之緣——”
隨之,大家都說不出話來了。
這樣的話,那都讓小金剛門的弟子聽傻了,一面之緣,就足夠讓獅吼國的儲君如此畢恭畢敬,這樣的事情,說出去,也讓任何人不會相信。
但是,在這個時候,小金剛門的所有弟子都相信了,此時,李七夜說什么話,小金剛門的弟子都是毫無理由相信了。
“好了,去妖都走走,帶你們見見世面,只怕,過不了多久,我也沒有那個閑情帶你們走走了。”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
當然,這也不是僅僅帶小金剛門的弟子,更是帶王巍樵走走看看。
雖然李七夜也僅僅是點拔了一下王巍樵,未再傳授他什么絕世無敵的功法,但,他卻讓王巍樵多看多思,這就是李七夜教導王巍樵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