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夜這樣的話,說得許易云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而且,李七夜這一席話,那的的確確是有道理。
“公子,公子這話是在理。”許易云不由沉吟了一下,她都沒有更好的話去反駁李七夜,她最后說道:“雖然話雖如此說,或許,公子應該可以節制一下,或許可以低調一下,畢竟修士千萬載,未來時間還很長。”
許易云都沒有更好的話去說服李七夜,或者向李七夜說道理,而且,李七夜所說,也是有道理的,但,這樣的事情,許易云總覺得哪里不對,畢竟她出身于衰落的世家,雖然說,作為家族千金,她并沒有經歷過什么樣的貧窮,但,家族的衰落,讓許易云在諸般事情上更謹慎,更有自律。
“低調,那只是弱者的自勉罷了,強者,從來不低調。”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輕輕搖頭,說道:“若是你認為強者低調,那只能說你永遠未達到那樣的層次。”
“這該如何說?”許易云聽到這樣的話,一下子就更好奇了,忍不住問道。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看著她,徐徐地說道:“一代無敵道君,會與你大談功法之無敵嗎?會與你炫耀寶物之絕世嗎?”
“不會。”許易云想都不想,這話脫口而出。
一代道君,何止無敵,乃是站在巔峰之上的存在,她只不過是一個小輩而已,那怕是小有成就,那也不入道君法眼,就猶如龐然大物看街螻蟻一樣。
所以說,一代無敵道君,絕對不會與她大談功法之無敵、也不會炫耀寶物之絕世。
這也就是說,一只大象,不會向一只螞蟻炫耀自己力量之巨大。
“那你又怎么知道,一代道君,未曾與其他的道君大談功法之無敵呢?”李七夜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你又怎么知道他沒有與其他無敵品賞寶物之絕世呢?”
“這個…”許易云呆了一下,回過神來,脫口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未曾聽聞兩個道君同世。”
“那怕兩道道君同時,大談功法之無敵,你也不可能在場。”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
“這倒是。”許易云想都不想,點頭贊成。
道君之無敵,若真的是有兩位道君在場,那么,他們攀談功法、品賞寶物的時候,像她這樣的小人物,有可能接觸得到這樣的場面嗎?只怕是接觸不到。
“世間,從來沒有什么強者的低調。”李七夜淡淡地笑著說道:“你所認為的低調,那只不過是強者不屑向你炫耀,你也未曾有資格讓他高調。”
“強者不屑向你炫耀,你也未曾有資格讓強者高調。”聽到李七夜這樣的話,許易云不由細細品味。
過了好一會兒,許易云都不由承認李七夜剛才所說的那句話——低調,好只不過是弱者的自勉!
“什么高調低調的,那都不重要了。”李七夜笑著對許易云說道:“我好不容易中了一個大獎,千百萬年來的第一大富豪,此乃是人生得意時,俗話說得好,人生得意須盡歡。人生最得意之時,都不盡歡,難道等你失意、窮困繚倒再放縱貪歡嗎?只怕,到時候,你想放縱貪歡都沒有那個能力了。”
“這好像也對。”許易云不由為之一怔。
千百萬年以來,也就只有這么樣的一個天下第一富豪而已,憑什么不能讓人家買最好的東西、買最貴的東西。
“去吧,不用糾結那么多,錢財,乃是身外之物,花了就花了。”李七夜輕輕擺手,吩咐地說道:“這正是消遣好時光,你就去辦了吧。”
“易云明白。”許易云深深一鞠身,不再糾結,就退下了。
反到綠綺看得比較開,畢竟她是經歷過無數的大風浪,更何況,她也遠沒有世人那般看中這數之不盡的財富。
綠綺更明白,李七夜根本就沒有把這些財富放在心上,所以隨手揮霍。
天下第一富豪,數之不盡的財富,或者在許多人眼中,那是一輩子都換不來的財富,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為它拋頭顱灑熱血,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強者為了這數之不盡的財富,可以牲犧一切。
但是,綠綺認為,不管這天下第一財富是有多少,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視之如糞土,完全是隨意揮霍,也未曾想過要多久才能揮霍完這些財富。
盡管李七夜隨意揮霍這數之不盡的財富,要把最好最貴的東西都買下來,但是,許易云在執行的時候,還是很節約的,那怕是每一件東西要買下來,那都是一次又一次地與賣場砍價,可謂是精打細算,并沒有因為是李七夜的錢財,就隨便揮霍。
不過,對于這些錢財,李七夜都懶得去關心過問了,對于他而言,那只不過是無聊的消遣罷了。
在李七夜還沒有開始招賢納士的時候,就在當日,就已經有人投奔李七夜了,而且這投奔李七夜的人乃是由許易云所引見的。
這個人正是老鐵舊鋪的掌柜,他來見李七夜的時候,得到了許易云的引見。
“在下鐵劍,見過公子。”這一次是正式的見面,舊鋪的掌柜向李七夜恭敬鞠身,報出了自己的名號,這也是真誠投奔李七夜。
看著鐵劍,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淡淡地說道:“聽易云說,你想投奔于我。”
“是的,公子招納天下賢士,鐵劍不自量力,毛遂自薦,所以帶著門下幾十個弟子,欲在公子手下謀一口飯吃。”鐵劍神態鄭重。
鐵劍此來投靠李七夜,那是經歷了深思熟慮的。
“如果僅僅是謀一口飯吃。”李七夜笑了一下,輕輕搖頭,說道:“我相信,你也好,你門下的弟子也罷,不缺這一口飯吃,說不定,換一個地方,你們能吃得更香。”
“公子所言,也極是。”鐵劍沉默了一下,輕輕點頭,說道:“但,總有更廣闊的天地。”
“這倒難得了。”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說道:“你帶著門下弟子來投我,不是為了混一口飯吃,但,也不是為了錢財而來。”
“公子法眼如炬。”鐵劍也沒有隱瞞,坦然點頭,說道:“我們愿為公子效力,可不求一分一文。”
鐵劍說出這樣的話來,連為他引見的許易云都不由為之一怔了,鐵劍帶著門下幾十個弟子來投靠李七夜,豈不是為了混一口飯吃,也不是為了錢而來,這讓許易云都十分吃驚,那么,鐵劍是為何而來呢。
“丫頭,你太小看他了。”李七夜當然看出許易云心里面的疑惑了,不由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那劍叔是為何而來?”許易云就忍不住問道了。
許易云也明白鐵劍是一個十分不簡單的人,至于不簡單到怎么樣的程度,她也是說不出來,她對于鐵劍的了解十分有限,事實上,她也僅是與鐵劍在他的舊鋪中認識的而已。
鐵劍笑了笑,說道:“我們是為投奔明主而來。”
鐵劍這樣的回答,讓許易云為之呆了一下,這樣的話聽起來很空泛,甚至是那么的不真實。
若是有人跟她說,他投靠李七夜,不是為了混口飯吃,不是沖著李七夜的億萬錢財而來,她都有些不相信,若是說,是為投靠明主而來,她甚至會認為這只不過是忽悠、騙人罷了。
但是,當鐵劍如此真誠地說出這樣的話之時,許易云就不認為鐵劍會騙她,也不認為鐵劍會忽悠李七夜。
“就算是皇帝,也需要一個舞臺。”李七夜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如果沒有一個舞臺,那怕是皇帝,只怕連小丑都不如。”
“皇帝也需要舞臺?”許易云一時之間沒有領會李七夜這話的深意,不由為之怔了怔。
在這個時候,綠綺看著鐵劍,徐徐地說道:“難道,你想重振宗門?我們公子,不一定會趟你們這一趟渾水。”
“綠綺姑娘誤會了。”鐵劍搖頭,說道:“宗門之事,我早已不過問也,我只是帶著門下弟子求個安身之地而已,求個好的前程罷了。”
毫無疑問,鐵劍已經知道綠綺的真實身份,也知道綠綺的來歷。
“鐵劍愿帶著門下弟子向公子效勞,肝膽涂地,還請公子收受。”鐵劍向李七夜效忠,沒有提任何要求,也沒有提任何報酬,完全是無條件地向李七夜效忠。
“看來,你是很看好我呀。”李七夜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你這是一場豪賭呀,不僅僅是賭你后半生,也是在賭你子孫了千秋萬代呀。”
鐵劍,當然不是什么無名之輩,他的實力之強,可以傲視當世,當世之間,能撼動他的人并不多。
但是,現在他卻帶著門下弟子向李七夜效忠,沒有提任何條件,若是知道的人,一定會被嚇得一大跳,一定會吃驚無比。
“公子必定是賢明之主。”鐵劍神態鄭重,徐徐地說道。
李七夜笑吟吟地看著鐵劍,徐徐地說道:“萬事,也都別太絕對,總會有著種種的可能,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