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南懷仁這樣的話,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說道:“總會有離開的一天,該離開的時候,總會離開的。”
南懷仁看著李七夜,不由說道:“師兄還回來嗎?”對于南懷仁來說,心里面充滿著感恩,他今天的一切都是李七夜所賜的,沒有李七夜,就沒有今天的他,也沒有今天的洗顏古派。
“大道漫漫,有緣總會相見的。”李七夜輕輕地拍了拍南懷仁的肩膀,說道:“懷仁呀,你并不是說不聰明,你有一顆玲瓏心,但是,你就是沉不下氣來,過于活絡。大道修行,苦于堅持,這一條路,注定是寂寞,如果你能讓自己的道心沉綻下來,在未來,你還是大有作為的,在這一條路上,你能走得更遠。”
走到今天,李七夜也沒有什么要傳授給他了,洗顏古派的功法,南懷仁也修練得差不多了,所以,今天李七夜所要指出的就是南懷仁的性格缺陷。
論天賦,比駱峰華、許佩,南懷仁的確是差了一點,但是,他是一個擅長于揣摩的人,他有一顆玲瓏心,只可惜,他未能把自己的揣摩用在修道之上。
“大師兄的話,師弟一定銘記于心,一定會自省。”南懷仁拜了拜,如果是別人的話,以南懷仁那活絡的心思,他不一定會聽得進去,但是,李七夜的話,一定是牢牢記在心上。
“去吧,男兒志在四方,總會有一天要分別的,無需徒增傷感。”李七夜再次拍了拍南懷仁的肩膀,笑著說道。
“師兄,珍重。”南懷仁整理了一下衣冠,恭敬地拜了又拜。雖然說,南懷仁知道大師兄不一定是現在就要離開,但,他明白大師兄總有一天會離開的,說不定到了那一天沒有道別的機會。
南懷仁離開之后,李七夜只是輕輕地嘆息一聲,歲月悠悠,像這樣的道別,他是經歷得太多了,多到他都不由為之麻木了。
對于別離,李七夜他也不能做什么,就如步憐香所說的那樣,世間沒有什么能拘羈他的腳步,沒有人能讓他停下步伐,他會一直勇往直前,在這一條道路上一直走下去,他不會為任何人而停下腳步。
就算是淺素云,都不能讓他停止一直前行的步伐,在這個世界,沒有人能讓他停下腳步,他唯有一直前行,勇往前行。在這一條路上,沒有回首,沒有后悔,沒有退縮,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走下去,走到世界盡頭。
很快,李七夜把自己的意志傳達下去,指定許佩為洗顏古派的傳人。
當李七夜的意志傳達下去之后,洗顏古派上下都一下子愕然。大家都知道,掌門還年輕,而且李七夜他本身就是洗顏古派的傳人,現在李七夜這突然指定了傳人取代了他,這讓所有人都為之意外。
這一切來得太快了,沒有半點的預兆,洗顏古派的很多弟子都是云里冇霧里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但是,在洗顏古派,李七夜的意志,就是絕對的意志。在今天,在洗顏古派,沒有誰能比得上李七夜更有份量了,不論是老一輩,還是年輕一輩,李七夜在洗顏古派都有著絕對的權威,在所有弟子心目中,李七夜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
所以,李七夜的意志,在洗顏古派是得到絕對的執行。
在洗顏古派,如果說,像掌門蘇雍皇,若是她指定傳人的話,雖然洗顏古派有很多弟子信服,但是,不見得能讓所有弟子信服。
而李七夜就不一樣了,在洗顏古派,他比任何人都有權威,他指定的傳人,沒有任何人會覺得不妥,沒有任何人會反對!洗顏古派的弟子,對于李七夜的意志,是絕對的遵從,絕對的執行。
當李七夜指定許佩為傳人之后,年輕的弟子或者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但是,老一輩,特別是像一直支持李七夜的古鐵守,他在這個時候意識到了什么了。
“真龍,終究是要有騰飛的一天。”古鐵守輕輕地嘆息一聲,喃喃地說道:“總有一天,會飛上九天,離開這片天地。”
古鐵守明白,洗顏古派這樣的池子太小了,李七夜不可能一輩子留在洗顏古派。事實上,古鐵守明白,不止是李七夜,就算是蘇雍皇、李霜顏、陳寶嬌她們都不可能一輩子留在洗顏古派,她們終究有一天要凌駕九界,這才是她們所要追求的。
一切安排妥當,李七夜準備啟程前往天靈界,在臨行之時,他是單獨與步憐香相見。
“我也該啟程了。”李七夜對步憐香說道:“此行去天靈界,除了去尋找掌門之外,也該了結一些事情了,一些事,終究是需要落幕。”
步憐香握著他的手,認真地說道:“不管是什么事,就去作個了結吧,希望在未來,你能無牽無掛地一直走下去,勇往直前,永不退縮。”
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看著眼前的美人,笑著說道:“他日我回來,娶你可好。”
“這樣的話,是我這輩子最想聽到的,有這一句話,我這一生也滿足了。”步憐香輕輕地撫著李七夜的臉龐,認真而溫柔地說道:“但,我不能嫁給你,雖然,我是想嫁給你,我卻無法陪著你走到盡頭。”
“不管如何,在未來的世界,在開辟一個全新的世界之時,我并不希望你身后的位置是空蕩蕩的。”步憐香溫柔地說道:“帝后這位置,應該有人來坐。一個充滿活力的人,一個擁有睿智的人,能一直陪伴你到盡頭的人,一個不論什么時候都支持你的人,不論什么時候,都無條件信任你的人,她能為你包容世界,她能為你運籌。”
“…同時,她是你最信任的人,不論什么時候,她都會是你最堅定的基石,最堅定的依靠。同時,她需要有足夠的份量,足夠的實力,足夠的經歷,來鎮懾你身邊的人,讓你身邊的人去尊敬!”步憐香輕輕地說道。
“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做你的妻子,坐上帝后這個位置。”說到這里,步憐香目光堅定地望著李七夜的目光。
李七夜不由緊緊地抱著她,溫柔地說道:“我知道,可惜,你不生于此世。”
“會有的,會有那樣的一個女人,會的。”步憐香也不由摟著自己愛郎的脖子,溫柔而堅定地說道。
李七夜抱著步憐香,心里面沉默著,在心里面深處,他不由輕輕地嘆息一聲。
“我就不送你遠行了,我為你坐鎮洗顏古派。”步憐香溫柔地說道:“你與飛仙教為敵,或者,有一天飛仙教會殺回來。有我在,有麻姑在,諒飛仙教也不敢來犯。安心去天靈界吧,等待著你歸來。”
李七夜深深地吻著她,吻得很深很深,吻得很灼熱,吻得融化了彼此…
李七夜啟程,李霜顏她們來送行,看著她們,李七夜笑了一下,說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都回去吧,好好修練,或者,他日登天之時,我是期待你們的仙體有一個突破。”
李霜顏與陳寶嬌都不由給了公子爺一個深深地擁抱,說道:“少爺,小心了。”
最后,就是白劍真也給了他一個擁抱,她是沉默不語,事實上,她一直以來都是少言寡語。
看著白劍真,李七夜冇輕輕地撩了一下她額前的秀發,認真的說道:“我并不懷疑你的天賦,事實上,在劍道上,在當世沒有人能比得上你,你擁有著絕對讓人驕傲的天賦。”
白劍真沉默著,一語不發,她就像是不出鞘的寶劍。
“你唯一能讓我感之不足的就是沒放開胸懷。”李七夜說道:“劍,這并不是冰冷的兵器。事實上,你踏上這一條道路之后,你就應該去感受它。劍也好,劍道也罷,它都是有感情的,它不止是你手中的殺器那么簡單。”
說到這里,李七夜頓了一下,說道:“如果說,你只是把它不作兵器,把它當作一條大道來去修練,你的確是能登臨巔峰,但是,你突破不了真正的極限,巔峰之后的極限,那是一條更寬廣的大道。”
“極限之后?”白劍真不由秀目一凝,目光中綻放了說不出來的光芒。
“沒錯,極限之后。”李七夜淡淡地說道:“這一條路其實能走很遠。千百萬年以來,很少有仙帝能一生只專注于一件兵器,由一件兵器成道,最終承載天命。”
“可以說,你們的祖師夜啼仙帝就是其中一位。”李七夜說道:“但,我想讓你明白,夜啼仙帝所走的路,并不是你要走的路,這一條路只會越走越窄,最后,你不要說是超越夜啼仙帝,只怕想成為他這樣的級別都難。”
李七夜這樣說的時候,不止是白劍真是斂神而聽,就是李霜顏她們都認真聽,她們明白,這是大道的真諦。
李七夜這是在挑拔白劍真,給白劍真指一條道路,為白劍真打開一道她以前未曾打開的門戶,讓白劍真走上真正的堂皇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