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荒土鎮尚未大量的事情需要楊田剛需要他的處理之外,整個夢瑜縣的形勢也是越發的惡劣了,楊田剛父子雖然竭力保持荒土鎮一方凈土,可還是不可避免的收到了波及,特別是位于西北方的荒丘鎮,在熊希英的指使下,兩鎮的靈耕農經常因為靈田之事發生摩擦和械斗。
這一次楊田剛父子便是暗中設局,使得狂妄自大的熊希英輕率出擊,結果被父子二人聯手擊傷遁逃,沒有一年半載的修養是別想恢復過來了。
而發生在荒土鎮與荒丘鎮的這一次斗法也對整個夢瑜縣修煉界產生了極大的沖擊!
那熊希英雖說被撼天宗剝奪了真傳弟子的身份,可那也只是一個身份而已,其本身的實力卻是并未受到絲毫影響,更何況他本身還是豪強熊家的嫡長孫,可就算是這樣,卻被從鄉下泥腿子出身的父子二人給聯手擊敗了!
盡管楊氏父子是以一敵二,可熊希英被如此輕易的擊敗,依舊令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議。
而反過來說楊氏父子,楊田剛也就罷了,畢竟是武人境大圓滿的修為,可這楊君山居然也能在雙方的斗法過程當中插上手,要知道當時在邊境野戰,可沒有機會給他來布置陣法。
不過隨后傳來的消息便更加令人驚訝了,從逃回荒丘鎮的熊希英那里傳出的消息,那楊君山居然已經進階武人境后期,而且那熊希英甚至懷疑,一年多之前的那一次殺害余家四管家的兇手,十有七八便是楊君山!
父子二人均進階武人境后期,楊田剛甚至是大圓滿修士,這等實力即便是在夢瑜縣的所有望族之中也屬實力強勁了,更不要說他們父子聯手還擊敗了撼天宗的真傳弟子。
要不是楊氏一族的底蘊實在可憐,除了楊氏父子撐門面之外,姓楊的族人中連一個武人境第二重的修士也沒有,恐怕西山村楊氏都要問鼎夢瑜縣第一望族了。
不過很快事情便再次發生了變化,因為熊希英的直接懷疑,這幾年來一直同熊家一般備受整個夢瑜縣打壓的豪強余家也馬上做出了反應,派人直接上門質問第四管家遇害之事,同時更是向縣衙提出了控訴。
楊君山在接到前往縣城接受質詢的消息之后不禁仰天大笑,曾幾何時,作為豪強的余家居然也懂得告狀了,這等令豪強也委屈的時候可當真不多見。
由此也可以看到,這幾年來,在陳紀真人的打壓之下,熊、余兩大豪強已經被削弱到了何等境地,換做以往,怕是不分青紅皂白,只管先將楊君山這個嫌疑斬殺了再說其他。
當楊君山施施然來到縣衙的時候,這才發現與他一同接受詢問的還有余家的一位管家,而且是第二管家,一位武人境第五重大圓滿的修士,而奉命進行詢問的則不是別人,正是楊君山的師兄,陳縣令的大弟子宋威。
面對余家第二管家的質問,楊君山的回答則更加簡單,在余家第四管家被殺之時,他的修為尚未突破武人境后期,有撼天宗駐落霞嶺礦場的青衣真人可以證明,當日他協助撼天宗陣法師構筑守護大陣的時候,曾經面見過青衣真人并得其教誨,正因如此,他才在事后有所領悟,并成功進階武人境后期。
這謊話說的輕巧的連宋威都有些瞠目結舌,可余家的那位第二管家卻是在第一時間便將楊君山的嫌疑泯滅了大半。
有誰會去質疑一位真人修士的眼光?他楊君山能夠在一位真人面前掩飾自己的修為?至于向一位真人境修士去求證?開玩笑,誰去?這等小事還入不得真人修士的眼,而武人境修士有資格向青衣真人去求證嗎?
宋威想明白了楊君山的想法,心中不由暗贊這個小師弟膽大包天,如此一來余家自然再沒有理由去懷疑楊君山,因為懷疑他就等于懷疑青衣真人,可同樣也有一點,若是這件事情當真傳入青衣真人的耳中,那青衣真人到底是會一笑了之,還是會出手懲戒?
其實楊君山也在賭,他賭陳紀真人與駐守落霞嶺礦場的青衣真人兩人之間早有默契。
陳紀真人這幾年大張旗鼓的打壓熊、余兩家,在兩家真人修士莫名其妙的保持沉默之后,兩家武人境修士以下可謂是苦不堪言。
盡管陳紀真人的背后或許真有著什么令兩家豪強都感到畏懼的東西,可那種威懾定然是在撼天宗而不在夢瑜縣,若當真逼反了這兩家豪強,陳紀真人就算有三隊夢瑜衛道兵在手,卻也未必穩操勝券,如此一來,楊君山便不得不懷疑青衣真人的到來,恐怕目的也不單純是為了駐守礦場那么簡單了。
毫發無損的返回西山村,讓一直關注此事的夢瑜縣各方勢力心中都有了底氣,更加堅定了趁著縣衙的東風,從兩家豪強身上割肉的決心。
回到家中,正好碰上楊田剛正在廳屋議事,楊君山直接走了進去,卻見得有兩人在座,其中一人是蘇寶章,而另外一人不是別人,居然是他的舅舅韓秀生。
“舅舅,您怎么來了?”楊君山自然是欣喜的。
韓秀生如今也是武人境的修士,不過這些年來修為顯然并未有顯著的增長,見得楊君山,韓秀生顯然也極為高興,笑呵呵的站起身來,道:“你這個臭小子,這幾年也不去青石鎮看我,還要讓舅舅來看你,倒是從寶章的口中的得知你這些年來做下了好多大事。”
楊田剛敲了敲桌子,道:“好了好了,你們甥舅兩個待會兒再去敘舊,現在先好好說一說青石鎮的事情。”
楊君山聽得出楊田剛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太高興,連忙坐下了,一邊聽韓秀生敘說著這些年青石鎮的近況,一邊用目光詢問蘇寶章發生了什么事。
前一段時間蘇寶章押送一批物資隨著商隊去往晨瑜縣,楊田剛也有對他進行歷練,也好盡快能夠獨當一面的意思。
楊家如今的形勢一目了然,典型的兩頭大中間細,楊田剛父子走得太快,其他楊氏族人卻是跟不上,導致修為在武人境第三重之人出現了斷檔,達到第二重的也不過只有韓秀梅和蘇寶章兩個。
蘇寶章示意他仔細聽,看他的表情應當沒有發生什么大事,這才將注意力轉向了正在說話的韓秀生身上。
“…,老楊家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了,或許是因為前些年逼迫的太緊,使得老楊家的族人怨聲載道,甚至有不少人公開號召來夢瑜縣投奔于你,可這兩年不知為何,那王氏突然放松了對楊氏的控制,原本由她掌握的許多事項盡數分派了下去,大部分交給了你二叔楊焦和楊天雷,還有一部分則交給了你三姑和四叔,楊氏的處境卻是比先前好了那么一點,不過也就是那么一點罷了!”
“嘿,”楊田剛冷笑了一聲,道:“我說這兩年來夢瑜縣的老楊族人少了許多,原來是那王氏將他們脖子上的皮帶松了一松!”
“可不就是,”韓秀生一拍大腿,道:“我聽楊氏族人有傳言,老楊家有武人境修士言道,去了夢瑜縣就要仰那楊田剛父子的鼻息,而在這青石鎮至少每年各房往家族公賬上一部分,剩下的可都是自己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了。”
“還有人直接就說寧為雞首毋為牛后等等,還說老家主在世管得嚴,大家都不自在,如今那楊田剛用的還是老家主那一套,去了處處被管束,連耍處都沒有。”
楊君山插口道:“這話想想都知道是什么人說的!”
韓秀生“嘿嘿”直笑,這畢竟是老楊家的事情,他雖然是楊田剛的小舅子,可他畢竟不姓楊,所以對于老楊家的事情他也只是盡可能的做詳細的敘述,卻不會對此做任何評價。
楊田剛道:“難怪這兩年前來西山村的人卻是少了許多!”
楊君山卻想到了什么,岔開話題問道:“舅舅,你說那王氏放松了對楊家的控制,可知是何原因?”
韓秀生微微一愣,道:“這個卻是不知,可能是楊家各房矛盾越來越深,王氏想要借此弱化矛盾罷了。”
楊君山微微有些搖頭,又沉吟道:“其他地方呢,青石鎮之外的地方,有沒有類似被打壓的勢力突然又獲得了轉機之類的事情?”
韓秀生顯然沒有注意到楊君山所說的細節,不過在被提醒過之后,他卻是“唔”的一聲,道:“想起來了,好像還真是,前幾年那王真人在整個夢瑜縣都采取了高壓之勢,越是身價豐厚的勢力越是被攤派了大量稅賦,就算是遇上了荒年災年也不會縮小,可最近兩年不知為何,王縣令卻是低調了許多,就連稅賦也降低了不少。”
看來不是夢瑜縣這一處地方。
聽完晨瑜縣青石鎮老楊家的近況,楊田剛瞥了楊君山一眼,道:“你打算什么時候去郡城?”
“當然是越快越好。”
“那么多長時間才會返回?”“少則半載,多則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