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大宅偏廂,徐三娘剛離開不久,徐二晨的獨子徐朗走了進來,道:“爹,三姑來過了?”
徐二晨似乎在思索著什么,聞言點了點頭,問道:“叫你去打聽的事情怎樣了,土石村那里可有消息傳回來?”
徐朗神色頓時一振,喜形于色道:“有,爹,土石村那里傳回來的消息絕對能令你大吃一驚,今天土石村和幾個熊家的人去西山上堵楊君平兄妹兩個,不曾想最后卻是被楊家人給打了,尤其是熊家還有一位武人境的尋靈師,被打得尤其慘,據說連腿骨都dǎduàn了。<”
“什么,有這種事?”徐二晨聞言吃了一驚,隨即又yí惑道:“不對啊,那楊田剛今天在村會上明確表態要將靈源之地讓給熊家吶,那biǎoxiàn明顯是在向熊家示弱,可真要是下了這般狠手,就算他示弱也難保熊家日后不會秋后算賬吶!”
徐朗在一旁道:“爹,這事千真萬確,咦,爹,靈源之地是什么?”
徐二晨恍然道:“哦,是了,靈源之地,那楊田剛八成以為靈源之地茲事體大,那熊家會因此而網開一面,嗯,這也難免,那楊田剛畢竟是一村之長,在夢瑜縣也算是小有名氣的高手,熊家或許會拋去前嫌而籠絡此人,這就難怪了。”
徐朗在一旁道:“爹,你在說什么,孩兒有些聽不懂。”
徐二晨微微一笑,道:“這樣,你再去跑一趟土石村,將你三姑dǎsuàn將靈源之地告知余家的消息通知那石九童,讓他告知熊家好有所防備。”
徐朗聞言微微一怔,道:“爹,這樣做好嗎?最近村里楊家的勢力越來越大,三姑這恐怕也是為了趁機引余家的勢力打壓楊家,說不定因為靈源之地的事情還能將那楊田剛趕下村正之位呢!”
徐二晨眼睛一瞪,冷聲道:“然后呢?”
徐朗神色一愣,下意識問道:“什么然后?”
徐二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然后你三姑就能夠依著徐家的勢力坐上村正之位,而后在土丘村呼風喚雨,這族長的èizhì也愈發的穩固,日后等你那血統不正的表弟從余家學成歸來,jìxù做徐家的族長,這徐家從今而后可還有你我父子的出頭之日?”
徐朗聞言臉上的嫉恨之色一閃而過,沉聲道:“爹,可是就算三姑這一次失了威信,她可是還有一個在撼天宗做外門弟子的兒媳呀,前幾天有消息傳回族內,說那徐菁在撼天宗頗得夸贊,就待她進階武人境就能成為內門弟子了!”
徐二晨一聽這話頓時大笑一聲,道:“哈,這件事說起來為父就心曠神怡,那徐三娘平日里自詡精明,卻因為愛子心切反而在這上面犯了一個大糊涂!”
見得徐朗不解的神色,徐二晨解釋道:“一個末流家族的繼承人,一個撼天宗內門弟子,這就好像一只癩蛤蟆和一只天鵝,就算她徐三娘有心高攀,那徐菁會舍得自降身份?什么婚約,在撼天宗面前都是狗屁,這一道婚約一旦阻了徐菁那妮子的上進之路,嘿嘿,你看吧,那妮子鐵定會遷怒你那表弟和她未來的公婆,想必你三姑現如今已經感到不妥了吧?”
見得兒子一副心花怒放的表情,徐二晨語重心長的道:“兒子,爹知道這樣做徐家可能依舊不能稱霸土丘村,可你三姑是反對兩寸合并的,只要這一次并村成功,對你三姑在族內的威信必然是一次打擊,余家也會不滿你三姑辦事不利,到時候jiù侍你爹我出面接掌整個徐家的時候了。”
徐二晨越說越氣,似乎要將這些年心中積蓄的不滿盡數發泄出來:“哼,你三姑這些年來一直用各種借口克扣為父,否則為父早已經進階武人境,即便是這些年來族內富裕了不少,她再也沒有理由克扣,卻也千方百計的拖延到自己進階武人境第二重之后,才支持為父進階武人境,對為父防備的心思之深昭然若揭呀!”
徐磊神色也沉了下來,道:“爹,你放心,孩兒這就去一趟土石村。”
送走了熊七斤之后,楊田剛父子一前一后向著家中走去,半路上卻見楊振彪迎面走來,道:“三爺,柱子已經從縣城里回來了,七姑爺說放心吧,他會在預定的èizhì和三主母匯合的,另外三主母之前也已經離開了。”
楊鐵柱也是楊振彪的大兒子,同樣是凡人境巔峰的修士,與楊鐵牛、楊青牛一般,從小都是楊田剛的長隨伴當。
楊田剛見得楊振彪神色有些顧慮,于是道:“彪叔,有什么話你說!”
楊振彪道:“三爺謀算,老漢倒也猜到幾分,只是只有七姑爺和三主母兩人,力量是否淡薄了一些,聽說山少爺有一位武人境的長隨,不知是否可靠?”
楊田剛笑道:“彪叔放心吧,這一次不是生死搏殺,雙方只是一沾即走,達到目的即可。”
楊振彪松了一口氣,道:“這就好,是老漢多想了,既然這樣那老漢就先huíqù了,族里人這邊三爺放心,到時候絕對都是站在三爺這一邊的。”
楊振彪離開后,楊田剛也問道:“那個大個子什么來路,當真可靠?”
楊君山苦笑道:“可靠倒是可靠,但這家伙是一根筋,硬打硬殺問題不大,做其他的事情不跟他說清楚是不行的。”
楊田剛笑道:“你本事倒是不小,能得這樣人跟隨,不過接下來的事情爹去做就行了,你和那個大個子在家里面保護好弟弟妹妹就行。”
楊君山還想要說什么,楊田剛笑著dǎduàn道:“或許過得兩三日,咱們楊家便有了自家的靈源之地,有了靈源之地便能夠布置護族大陣,到時候讓爹看看你的陣法造詣究竟達到了何種程度。”
楊田剛笑著向村南走去,楊君山在他身后道:“爹,你要去哪里?”
楊田剛頭也不回道:“去張鐵匠家里看看,問一問他還會不會煉制法器。”
荒丘鎮鎮守所,熊七斤見到熊滿山之后,老大的一個人頓時放聲痛哭起來,道:“三少,三少啊,你可要為七斤我做主啊,我這可都是為了家族,為了三少您才落的一身傷吶!”
熊滿山見得眼前熊七斤涕泗皆流的óyàng沒來由的閃過一道厭惡,但又見得他渾身的傷勢眉心間又閃過了一道怒色,道:“說,是怎么回事,誰把你打成這樣的,難道不知道你是熊家的人嗎?”
“是楊田剛,jiù侍那個土丘村的村正一家人干的啊!”
熊七斤抽抽泣泣的將在土丘村的遭遇添油加醋的說了,然而預料中熊滿山的暴怒并沒有出現,反而一臉喜色的向他問道:“七斤,你能quèdìng了嗎,的確是靈源之地?那楊田剛也親口答應讓給熊家了,不是詐你?”
熊七斤心中略顯失望,但他卻不敢biǎoxiàn出來,實話實說道:“的確是靈源之地沒錯,七斤我這點把握還是有的,那楊田剛說的應該不假,因為一開始他們并不知道我是熊家的人,我這一身傷都是他的那兩個小崽子干的,后來那楊田剛曉得我的身份后,誠惶誠恐的就像是一只狗兒,二話不說就把我放了,還要我替他美言幾句,jìxù做土丘村的村正,哼,真是美的他!”
那熊七斤說得興起,卻見熊滿山卻是一臉思索的óyàng,那熊七斤心中不由一沉,道:“三少,您,你不會真的想要jìxù留他做村正吧,我這可是被他們傷得不輕,你可得替我報仇哇!”
熊滿山沉吟道:“老七,不是我不幫你,而是靈源之地非同小可,而最近家族中又傳下命令,叫族人各自收斂,莫要被縣令抓住了把柄。”
熊七斤嗤笑道:“縣令?jiù侍那個毫無作為的老好人縣令陳紀真人?怕他干什么,他難道還敢管咱們熊家的事情?”
熊滿山怒道:“放肆,那可是一縣之尊,真人境的高手,你熊七斤算個什么,敢不把縣尊放在眼里?”
見得熊七斤脖子一縮,熊滿山緩聲道:“咬人的狗不叫,家族叫族人收斂說的可不jiù侍你這樣自以為是的人,吃了老大的虧還不長記性!”
熊滿山數落完了,這才道:“你也別小看那楊田剛,他的背后也有人,雖不在夢瑜縣,可能量也不小,當初我…,算了,總之,那楊田剛好歹也是村正,大面上zhègè職位那也是精guò了撼天宗認可的,更何況這些年在夢瑜縣也小有名氣,如今夢瑜縣的形勢,若是在人家讓出靈源之地咱們還不依不饒的話,名聲傳出去會說咱們熊家忘恩負義,對咱們熊家不利,你的仇咱們熊家不會忘,但要向后放一放,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
那熊七斤滿臉的失望,聽得熊滿山言語含糊,暗自腹誹莫不是你熊老三當初也在這楊家手中吃過虧?但如今形勢比人強,熊七斤只能暫時打落了牙齒合血吞,心中對于楊氏父子恨意更深。
夜色之中,在去往縣城的道路上,徐三娘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沉聲道:“閣下是何人,為何要攔住我的去路?”
那黑衣人冷哼一聲,周身上下突然卷起了一團狂風便向著徐三娘沖了過來。
徐三娘臉色一變,沒有想到眼前之人說打就打,然而她早有zhǔnbèi,手中的法器祭起,直接朝身前一斬,凜冽的光芒瞬間將漫天的狂風斬開。
眼前之人修為與她相若,不過法術神通施展起來卻要比她老辣的多,顯然實力要略高過她一頭,不過徐三娘卻也不懼,此時她隨時都可以抽身退走,然而便在zhègè時候,一團團的飛絮在黑夜的掩飾之中越來越多的向著她的身后匯聚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