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四章真小人 賭博的盤口,是壓官府和真意宗,至于說出場的修者是誰,很少有人在意——這就跟在地球上賭球,大多賭的是勝負,很少有人賭陣營一般。
大家都認定了,第六場出戰的,定然是陳太忠,也應該是他。
沒有人認為,真意宗會把戰陣派出來——那是第七場要考慮的。
可是胡真人心里有丘壑,他通過佤真人知道,官府對這一場,是相當看重的。
甚至陳太忠有可能在這一戰中栽跟頭——可能性還很大。
要不然,官府不會提出那些針對性很強的要求,他們想贏陳太忠。
也正是因為如此,佤青龐才會去找陳太忠商量,輸掉這一場。
佤青龐的勸說,似乎沒有奏效,但是胡真人還是想賭一把,官府不會輕易放棄這一場。
所以他將陳太忠的賠率,定得不是那么太高,他希望借此爭取大家壓真意宗。
甚至,他都知道官府那邊打的是什么主意,來降低陳太忠的勝率——針對性很強的一些手段。
眼見真意宗竟然派出了戰陣,他忍不住拿眼睛四處掃一下,想看一看佤青龐在哪里。
佤青龐就在距離他的不遠處,似乎早就意識到他要看過來一般,還了一個冷笑。
尼瑪…胡真人心里一沉,這一場戰斗,我鐵定要虧了。
嚴格說起來,羋真人的戰陣,未必能比陳太忠的戰力更強,但是在大多數人看來,這戰陣出動,贏的概率肯定更大。
當然,這個時候,胡家已經停止接注了,否則投真意宗勝的會更多。
只有胡真人心里清楚,這一場戰斗,官方假定的對手就是陳太忠,若是將陳太忠換成戰陣的話,輸的概率會極大地提高。
佤真人看到他眼中的慌亂,心里一陣爽快,戰陣出動,就是他的功勞,若不是他跟權宗主言明那些,宗里絕對不會提前出動戰陣。
佤家在官府中勢力不小,尤其是西留公的后宅,目前就是佤家的女修說了算,所以他知道,官府為什么注重第六場。
第六場賭斗的資源中,有一處大裂谷,很多人猜測,根據大裂谷的地形地貌,里面可能埋藏了大量的陰晶。
但是官府的上層,有極為隱秘的消息,說這里會有萬載冥火,甚至可能是冥火精華——出現冥屬性火精的可能性都有。
跟萬載冥火相比,陰晶就又不算什么了,至于說冥火精華,對于風黃界的修者來說,那是傳說中的東西,只有陰屬性位面才有,大家根本都沒見過。
冥屬性火精的話…真要有,簡仙也不介意跟西留公做一場。
這東西未必能驚動高階玄仙,但白燕舞若是想干預,真意宗的巔峰玄仙也不會坐視。
這個消息,真意宗原本是不知道的——西疆官府發現這可能之后,很果斷地封冇鎖了消息。
佤家女修在西疆官府冇內滲透得很深,知道這個情況之后,她輾轉告知族人,努力介入對這個大裂谷的爭奪中——最好是走官府的渠道。
所以佤青龐才會這么上躥下跳,甚至不介意暴露自己的本心。
勸說不動陳太忠假輸,佤真人心里就已經很不舒服了,接著遭遇胡真人過河拆橋,他登時就出離憤怒了:前期投資的是我,告訴你官府很重視第六場的,也是我。
你小子只是配合我做了一場戲,那戲做得還不夠認真,就拿到了自己想得的消息,現在更是想將我甩開,獨得賭場的利潤——你做人敢更不講究一點嗎?
佤青龐是越想越氣,想得越多,就越惱火胡真人當時配合的力道不夠,到最后,他的一腔怒火全奔著胡家去了——我不好過,當然也不能讓你好過!
于是他悄悄找到權宗主,將自己知道的消息,泄露了出來——大裂谷極可能有冥火精華!
佤青龐這種行徑,實在首鼠兩端得很,直接就將官府坑了,但是對他來說,勸說不動陳太忠假輸,就無法跟官府討價還價,無法獲得大裂谷中的利益。
既然得不到利益,他又心恨胡真人,就想將此事攪黃,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你敢開盤口?我讓你輸個沒夠!
至于說官府會因此承受沉重的失敗,對佤真人來說,這也不是問題,我本來就是真意宗客卿,從官府得不到好處,還不許我從真意宗得好處?
不過,他前一陣上躥下跳得太厲害,被宗里的幾個高階修者看在眼中,此番去打小報告,一來需要拉下面皮,二來就是要考慮,宗里的修者對他有幾分信任。
拉下面皮此事好說,佤真人身在真意宗,都敢悄悄勾結官府,可知他的節操指數是多少了——他認為自己是在為佤家的中興積蓄力量。
人就是這樣奇怪的動物,只要能說服自己,再低的底線都能突破。
然而,宗里的信任,那可就真的難得了。
所幸的是,權賦槽不愧是想做大事的人,沒有因為此人低微的修為和惡劣的口碑,就不予理會,還是耐心地接見了他。
待副宗主聽說大裂谷可能有冥火精華,臉色登時就是一變。
權賦槽代行宗主職權,可不是簡仙拍腦門子的決定,而是他真有這個能力,宗中很多長老也這么認為——權準證的各項綜合指標,都比較均衡。
以他的見識,略略分析一下,就知道此事的可能性極大,于是馬上招來了宗中擅于探查天機的真人,請其推演。
推演的對象,就是大裂谷,推演的關鍵字,則是“萬載冥火”和“冥火精華”。
這種針對性極強的推演,還是很容易奏效的。
當然,若是將幽冥界設為對象,一點一點地,用所有關鍵字推演,整個幽冥界對修者來說,就沒有任何秘密了。
然而,這樣的運算量實在太過驚人了,而且尤為關鍵的一點是——懂天機的修者,不會這么不珍惜自己的精血和壽數。
也只有針對性很強的推演,才值得出手。
推演沒有得出結果,但也等于得出了結果——天機顯示,那里似乎有點狀況,須得加大推演的力度,才能更好地分析。
但是權宗主是何許人?直接吩咐不用繼續推演了——他用屁股想,都能想得到,這是官府稍微遮蔽了一下天機。
天機這東西,從來都不是容易遮蔽的,須知強中自有強中手,官府遮蔽天機太狠的話,反倒沒準會引起懷疑。
所以官府就微微遮蔽一下,盡量低調,而此前真意宗也派出了修者,前去探查那里的情況,也真沒發現什么不妥。
此刻真意宗若是想強行推演,也能破開遮蔽獲得結果,但是這么做,成本有點高不說,也相當于告訴對方:我們發現這里的問題了。
權賦槽一點都不想驚動對方——蒙了我們這么久,輪也輪到了我們陰你一次了。
他已經六成相信,佤青龐說的是實情了,但是這還不夠,所以他又問,若是派陳太忠上場,官府打算怎樣對待?
佤真人也很乖覺,將對方可能使用的手段,一一說明。
聽完之后,權宗主坐不住了,他覺得按照這么搞的話,陳太忠輸的概率要大很多。
陳某人確實是真仙之下戰力無雙,關于這一點,權賦槽很清楚,但冇是官府有針對性地制定計劃的話,再強的修者,也經不住集體的智慧結晶。
而這個萬載冥火——尤其是可能的冥火精華,對真意宗來說,實在太重要了,容不得有失。
幽冥界可能有這樣產出的地方,還有四處,但是那四處全不在西疆的范圍內,也就是說,真意宗想要獲得這東西,只能拿下這一仗。
否則將來想要獲得此物,只能忍受其他勢力的高價盤剝了。
所以,權宗主召集了兩個長老之后,三人低頭討論一番,得出一個結論來——必須找陳太忠問一問,可能抵得住五行陣否?
第六場固然重要,但是第七場是戰陣對決的戰利品,也是不容有失的。
當然,若是加上冥火精華的話,第六場和第七場基本上相差無幾——七戰賭資源,賭注不可能差得太多。
陳太忠是在陽傘下接受問詢的,發問的是簡真人,簡真人再次使出了隔絕感知的煙霧。
對于這個問題,陳真人有點微微的意外,“五行戰陣,是西疆的五行戰陣嗎?”
五行戰陣是風黃界較為常見的戰陣,但是五域不同,戰陣的布設,也不完全相同,西疆的戰陣,首重的是金位——西方庚辛金,主鋒銳殺伐!
“沒錯,”簡真人點點頭,他甚至很明確地表示,“庚辛金位,會是中階玉仙,其他則是高階天仙。”
陳太忠心里雖然有猜測,聞言也忍不住一驚,“果然是讓我戰第七場…此為何故?”
簡真人老老實實地回答,“是否讓你戰第七場,我也不知道,權宗主和烈長老只想知道,你自認勝率幾何?”
我自認九成九的勝率,陳太忠的嘴角一撇,才要發話,猛地想起一件事來,于是輕咳一聲,似笑非笑地發話,“這個勝率嘛…倒是好商量,主要是看動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