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一株靈谷,正是他埋下的那些種子,機緣巧合之下,被風吹到了九陽石的根部,然后…就此成長了起來。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小苗已經出土一寸多長了,雖然纖弱,但是毫無疑問,它比防御陣內的靈谷,根扎得更深。
陳太忠見狀,忙不迭地將九陽石以原來的樣子,放了回來,想一想之后,他又將九陽石搬開,貼著根部的印記,又種下七八顆靈谷。
再次將九陽石放回原位的時候,他長出一口氣,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這樣的進展,雖然還是比較緩慢,但是比沒有進展要強出很多。
收拾完這些,陰潮的陰氣也散發了一些,他心滿意足地走回玉石,抬手抓起被裹在紅塵天羅的玉磚,很隨意地問一句,“覺得我無可奈何你?”
玉磚沒有任何反應,似乎他是在對牛彈琴一般。
倒是不信這個邪了,陳太忠一張嘴,一道白光正正地打到玉磚上,如此近距離地施展束氣成雷,而且范圍如此小,真是前所未有地痛快,一點都不浪費靈氣。
他接連吐出二十多道白光,身上的靈氣用去了八成多,那玉磚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由于沒有信息的反饋,陳太忠并不知道,自己的束氣成雷,對玉磚內的那道神念,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他只能確定一點,束氣成雷可以穿透紅塵天羅。直接作用到玉磚上。
既然對方沒有求饒,他就走到一邊,繼續打坐回復靈氣。靈氣回復得七七八八了,再次對玉磚狂轟濫炸。
如是者三,一個子午陰陽潮就過去了,陳太忠鉆出通天塔,了解一下外界的信息,發現沒什么重大事情,自己就又鉆了回去。
然后。就又是一波狂轟濫炸。
三個子午陰陽潮之后,也就是三天之后。那玉磚沒有任何的反應,陳太忠火了,擺出了祭煉材料的陣法,從誅邪網中拿出玉磚。開始祭煉。
玉磚的上方,覆蓋了薄薄的一層九陽石髓,那神念敢鉆出來的話,是自尋死路。
這樣祭煉的材料,是要用在氣修的本命法寶上的,最是容不得雜質,這玉磚若不是單一物質的話,很可能會直接被分解。
不管玉磚是被精煉,還是被分解。藏在里面的那道神念,都是無處可逃了。
陳太忠心里暗哼:你不是沒反應嗎?那就一直沒反應下去好了。
其實他想處理這道神念,有太多的辦法。不過他很想知道,這塊玉磚是什么東西,對方既然不開口裝死,那他就直接煉掉這塊玉磚好了。
他祭煉了還不到半個時辰,玉磚里就傳出一道意念來,“你你你…你竟然會這種陰毒的祭煉?冥神在上。這簡直比那雷法還要惡毒!”
合著陳太忠的束氣成雷,對里面的那道意念。也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雷法很惡毒嗎?”陳太忠笑瞇瞇地發話,“我覺得你很淡然啊…所以就換個方式跟你玩。”
“你才淡然!”玉磚里發出的意念,波動得很厲害,顯然是情緒有點失控,“我只是不想讓你知道,我有多痛苦,所以在硬撐著!”
這個答案,在陳太忠的意料之內,他自問換了自己,如果在對方觀察不到的情況下,也不會主動坦白,說你做的某些事,是我不喜歡承受的。
只要在忍受范圍內,那是堅決不能說,省得對方得寸進尺,一直狂轟濫炸。
但是現在,這神念被他逼得硬生生地認栽了,說明祭煉玉磚的法子,更令神念感到不安——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以陳太忠的估計,這祭煉的法子,能讓對方灰飛煙滅。
反正他也沒打算放過異族的這道神念,于是沉聲發話,“你可以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我知無不言,”神念很干脆地回答,“不過你要先答應我,不能湮滅我。”
“這不可能,”陳太忠斷然回答,“位面戰場,沒有手下留情一說,我答應你,你若是肯老實回答的話,我會給你個痛快。”
那神念登時就沒了反應,陳太忠等了一陣之后,又開始著手祭煉玉磚。
“唉,”那神念再次出現,很是有點沮喪,“我知道九幽的下落。”
我去,陳太忠好懸嚇一大跳,“你竟然知道,我想要找九幽?”
“看你這祭煉手法,我就知道,你是來找九幽的,”那神念傳出了這樣的信息,“你一定要殺死我,自己能得到什么?”
“你的身份,很是有點不簡單啊,”陳太忠終于確定了一點。
“啊”神念發出痛苦不堪的意識,“你能先停下祭煉嗎?我要如何做…你才肯放過我?”
陳太忠并不停止祭煉,嘴上淡淡地發話,“我只想知道一些事情,你也不要心存僥幸了,老實回答我的問題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你若是騙我,我能讓你生不如死千年以上。”
他這話可不是吹牛,對付神念的法子,他沒有多少,但是真意宗可是玩神念的行家里手,想整治一道神念,真的不算多大事。
陳太忠愿意的話,現在出去,就能跟馬瘋子弄些折騰神念的法子來,就算馬瘋子不愿意交易,陳某人手里那么多真意宗的貢獻點,倒不信換不來點好東西。
“我可以投降,你看怎么樣?”那神念見他不開條件,只能自己主動提了,“不過我也不想做幽冥界的奸細,只要你不讓對族人下手,我可以無條件投降。”
陳太忠登時無語了,他停下了祭煉,不得不承認,對方的條件,真的打動了他——是啊,幽冥界的異族能在人族發展探子,他為什么不能呢?
當然,讓他暫時收手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對方竟然要求,不做奸細,雖然雙方處于敵對的立場,他還是非常欣賞對方的態度——投降可以,但是不能讓我對付同族。
這是一個有底線的家伙——有底線的神念。
陳太忠并沒有倉促地答應,想了一想之后才發問,“你只不過是一道神念而已,為什么就這么擔心湮滅呢?”
從他的角度上講,并不怎么在意小神識的損失,回頭補足就完了。
“我跟主神念,并不是完全融合的,”那神念也知道他為什么這么想,于是做出解釋。
原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這道神念竟然誕生出了獨自的意識,以往它是比較注重掩飾自己的異常的,但是發現自己有灰飛煙滅的可能時,它就再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是這樣嗎?陳太忠有點懷疑,異族的話,可不能完全相信,“你不會就是那個主神念吧?本來想玩個灑脫,神念離體,結果一不小心回不去了…玩脫了。”
“主神念是陰王…相當于你們人族的真仙!”這道意念有點惱了。
“你不會以為,自己困得住真仙吧?我本是高階陰帥,被主神念的分身所吞噬,原本意識都湮滅了,不知怎么又回來了。”
“原來你還記得自己的出處啊,”陳太忠聽得冷笑一聲,這神念剛才還說不知道怎么誕生的意識,現在就說漏嘴了,“你說你這么顛三倒四地說話,我能信得過嗎?”
“我可以告訴你,九幽在哪里,”這道神念重申自己的作用,“只要你接受我的投降,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
這個誘惑,可是有點大,陳太忠真的動心了,他來幽冥界,除了想爭取戰功獲得赦免,再有就是為了尋找九幽,而來了這么久,他根本沒聽說過九幽的消息。
“我想知道幽冥界的地域分布,以及你們異族修者的聚集消息,可以嗎?”他試探著發問。
“我不會對自己的族人下手的,”這道神念再次強調一遍,顯出很有底線的樣子。
“你只是通風報信,我沒讓你下手,”陳太忠鉆措辭的空子,還是沒有問題的,而且他很明確地指出,“只是個探子,沒讓你搞破壞…相信你也有這樣的思想準備。”
“嘿嘿,”這道神念被猜中了心思,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知道多少,我就說多少好了,你也別讓我再回去繼續打探…相信你也不會讓我回去,對吧?”
“廢話,”陳太忠哼一聲,主神念要真是真仙級別的,他給這道神念下再多的手段也沒用,對方肯定都解得了,然后…那陰王就會殺過來,奪取通天塔。
通天塔對異族來說,或者沒啥吸引力,但是,他這個小世界里有魔氣!
他吃傻瓜了,把對方放走,等著對方轉過身把自己滅掉?
想一想之后,他決定嘗試一下,先用個什么手段,把這家伙困起來,不過這種事兒,得去找馬瘋子商量一下。
然后他就出了通天塔,來到馬真人所在的宅院,求見馬真人。
馬真人不在,院子里倒是有些真意宗的弟子,其中還有一名中階的天仙,他對陳太忠的態度不能說很好,不過目前這種情況下,他也不敢招惹,“敢問陳長老何事?”
“如何能將一道神識,困在一個可以隨手毀滅的地方呢?”陳太忠倒是不怕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