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在查找靈地的時候,大半是隱身的。
不過隱身術這東西,雖然不是特別耗費靈氣,但是用得久了,也挺折騰人的,他在發現周遭比較安全的時候,時不時就要現身出來看一看。
所以對狐族來說,盯死他很難,尤其是在不能近前的情況下。
狐族很痛苦,但是陳太忠也很痛苦。
三多魔修留下的靈地地圖,不是新貨,應該是千多年以前的東西。
那時候,庾無顏的長輩,還是一門之長,宗門里留下的東西,差得了嗎?
但是看得到吃不到,這就是陳太忠的痛苦所在,一千多年過去了,時間的長河沖刷掉了太多的歷史記憶。
而他沒有相關地方的地名,只有地形地貌的介紹,怎么查找?
想一想筍嶺遺址就可以知道,做為標志物的側柏,都可以成精跑掉,那么天底下,還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呢?
陳太忠找了足足五天,才找到了那塊傳說中的啟門石。
這塊石頭不大,也就一尺方圓,這種石頭,山上實在太多太多太多了,這還是多虧了他有靈目術,發現這塊石頭跟其他石頭,有些略略的不同。
不同得也不多,只有一點點,如果他不是存心找類似石頭的話,別說用靈目術,就算用天目術,也發現不了異樣。
這個石頭叫啟門石,陳太忠踩上去之后,靈氣直接自足底涌泉穴激發,啪地一聲輕響,石頭化作了粉末,然后他的人也不知了去向。
藏在遠處默默圍觀的狐修和它的小盆友們,登時就驚呆了。
陳太忠不覺得奇怪,這是一次性的傳送陣,傳送的距離,不會特別遠,主要是圖個隱秘。
若是他找到靈地的話,不可能再按原路返回,他只能記下靈地位置——以后再怎么去,那就是他的事兒了。
所以第一次,他被傳送到了一個巖洞里,不過他并不著急,而是在巖洞里找到了另一個傳送,然后再次激發。
這次激發比較悲催,他直接被傳送到了水里,然后撲騰著走出來,在岸邊找一塊石頭,繼續激發傳送。
總之,他這樣來回傳送了五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了,才抵達了最終的地點。
這個地點,是一個封閉的石窟,大小有三千多平米,石窟中央,是一個大鼎,大鼎直徑約有三米,高有四米多。
大鼎之下,有個一尺見方的小孔,里面有火焰噴出,直直地擊向大鼎,看起來熾熱異常。
可偏偏地,石窟里的其他地方,冷熱適中。
陳太忠沖著大鼎走了幾步,隱約感覺到了炎熱。
果不其然,幾千年過去了,這里還是如此景象——下面的火焰,該是地火才對。
不過這些并不重要,陳太忠圍著這大鼎轉了幾圈,找到一塊顏色略暗的土地,站了上去:這里就應該是進靈地的門匙了吧?
當然,進靈地并不僅僅需要門匙,沒那么簡單,站上這塊土地之后,他前邁三步,又后退兩步,左跨三步,然后跳回起點,又是右跨十三步…
這些步法非常繁復,所幸的是,于海河給他的玉簡里,詳細地介紹了這個。
大概就像地球上的保險柜密碼吧,陳太忠是這么想的,當然,他也不想有紕漏。
一套步法走完,再回到原點的時候,他猛地覺得身子一震,眼前一片黑暗…
等他再恢復神智的時候,已經換了地方,不再是在那寬闊卻又逼仄的石窟里,而是在一個霧蒙蒙的世界里。
這個世界看起來很大,但感覺也很小。
說很大,是因為看不到邊界,說很小,是因為實在看不到太遠。
他能看到的,就是霧蒙蒙的一片。
但是陳太忠知道,這是到地方了,眼睛可以騙人,視野也未必是真的,但是這世界中充沛的靈氣,絕對不是假的。
算是進入靈地了,但是怎么就變成這個樣子了?陳太忠掣出于海河給他的靈地地圖來,輕叱一聲,“收!”
這玉符不僅僅是地圖,對這個靈地,玉符也有相當的控制權——畢竟于家有老底子,能攢到現在的東西,又怎么可能平凡?
一個“收”字,周邊的霧氣就紛紛地投了過來,不多時,眼前展現出的,是又一片世界。
這個世界光禿禿的,除了一些起伏的山丘,就只有一些稀疏、低矮的草木,感覺跟沙漠差不多,只有他腳下,差不多有十幾畝地的樣子,是整整的一大塊玉石。
不過遠處卻是漆黑一片,有黑色的云霧滾動著,仿佛是世界的盡頭一般。
這就是魔氣嗎?陳太忠皺著眉頭想一想,感受一下充足的靈氣,向著黑霧的方向走去。
才出了玉石所在的地面,他就覺得一股寒氣撲面而來,那是一種可沁入骨髓的寒冷,以他現在的修為,都忍不住打個哆嗦。
他忙不迭地激發出護體靈氣,這才感覺好了一點,可是體內的這點涼氣,覺得還是驅除不出去。
說不得他一轉身,又走回了玉石地,進了這里,那股沁人的寒冷就登時消失不見。
他坐到地上打坐九個周天,才將那股涼意慢慢地磨滅,然后他站起身背著手,左右打量著玉石地——這難道還是個陣法?
陳太忠對陣法的興趣不大,但總還是有點研究,見狀就不著急出玉石地了,而是站在那里,仔仔細細地琢磨,時不時還打開靈目術看一看。
毫無疑問,這一大塊玉石的靈氣,跟那些石頭肯定不一樣,但是具體不一樣在哪兒,陳太忠也看不出來,用了靈目術都看不出來。
他也嘗試分析一下,玉石上是否鐫刻了什么陣法,但是他…陣法的造詣實在不怎么樣,根本就看不出來,這玉石上是不是有陣法。
他觀察了不知道有多久,也沒發現名堂,倒是因為頻繁使用靈目術,眼睛有點酸澀,頭腦也有點疲憊的感覺。
說不得,他又打坐修煉一下,這一修煉,就有點擋不住的感覺——這里的靈氣實在太充沛了,忍不住就想繼續修煉下去。
總算是他惦記著,于海河等三人還在外面等著自己,于是強行中止了修煉。
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才能晉階,他這次來,就是探路,打探明白之后,回去給于海河一個說法,若是這里沒有危險的話,他甚至考慮單獨帶小于來。
不過,有沒有危險,還有待于觀察。
所以陳太忠停下修煉,看著遠處的漆黑的空間,那里先緩一緩,等把子午陰陽潮弄明白再說。
他也沒等了多久,就只聽得呼啦一聲響,外面起風了,那風在眨眼之間,就變得極其強勁,直吹得飛沙走石天地失色,從他身后,惡狠狠地沖向魔氣。
有些草木被吹得連根拔起,石頭都被吹得微微顫抖,有若世界末日一般。
陳太忠站在玉石上,感受不到這強勁的風,但是只靠眼睛看,再加上靈目術的觀察,他就非常肯定地認定,這風的強度,絕對超過了十三極。
尤為古怪的是,此風是熱風,溫度也不低,至于有多少度——他看不太出來。
這風刮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停了下來,而且就像來的時候那么迅疾,停的時候也非常快捷,半分鐘的樣子,風就徹底停了下來。
眨眼之間,世界又變得極其的寧靜,寧靜到根本想像不出,剛才曾經有那么狂猛的大風吹過。
陳太忠等了差不多十分鐘,嘗試著邁向玉石外,才邁出一只腳去,就感到了騰騰的熱氣。
要說空氣中的溫度,也不算太高,約莫七八十度的樣子,但是就像那股寒氣一樣,這熱氣也帶著一股極強的穿透性,直接無視人的體表防護。
陳太忠運了靈氣防身,倒是沒有再受到傷害,不過當他發現,這溫度并不算高的時候,他想一想,還是撤去防護,讓一絲熱毒入體。
再然后,他就開始分析體內的熱毒,然后他發現,若是不刻意去壓制這一絲熱毒,很快地,這玩意兒能在體內發展壯大。
“有點意思,”他輕聲嘀咕一句,卻也不想再坐視熱毒繼續發展——萬一由量變引起質變,那就不好了,他只是想多了解一下這玩意兒的特性罷了。
于是他盤坐在玉石上,不多時,熱毒也被他消除干凈了。
不過令他吃驚的是,吸收了寒氣和熱氣之后,他的修為,猛地又躥了一小躥——雖然只是納入體內一小撮,但是修為的進境,是極其的明顯。
這時,他才又猜到一種可能:莫非這小子午陰陽潮,是可以增進修為的?
有了這個猜測,接下來的兩天里,他就做出了種種試驗。
這小子午陰陽潮名不虛傳,那熱風大約就是陽潮,過了約莫十來個小時,陰潮也來了,不過這陰潮不是以刮風的形式體現,而是直接從天而降。
大股的寒氣,直接從天上落下來,形成極為強烈的冷熱對流,然后就有滂沱大雨自天而落,到了后期,就是冰雹直接落下來。
待到一小時之后,陰潮退走,地面上就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冰,這冰不是徹底透明的,而是呈一種淺淺的藍色。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