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天仙!陳太忠真沒想到,頭頂的靈舟上,居然有天仙出現,并且悍然出手。
不過這時候再糾結,也晚了,他打算先斬殺了九級靈仙,不讓對方圍魏救趙的意圖得逞。
然而鎖子速度奇快,下一刻就重重地擊到他身上,他口吐鮮血,打著橫飛了出去。
無名刀法的第三式無回刀意,被硬生生地打斷。
不過刀意既出,那九級靈仙雖然持著鎖鏈阻擋,但也是一聲悶哼,臉色刷地白了。
陳太忠被鎖子打得凌空飛起,卻是不怎么在乎,他一邊口吐鮮血,一邊笑著發話,“原來這就是鈍鎖胡家的家教,真的領教了!”
“螻蟻,去死吧,”面如重棗的天仙冷哼一聲,抖手又是一道白光打來,一臉的滿不在乎。
對他來說,清除點螻蟻,真的不算什么,至于胡家子弟的那些恩怨,他也不想過問——不利于胡家的,那就殺了,管他誰對誰錯呢?
底蘊深厚的家族,就有這樣的自信。
陳太忠覺得這貨,有點過于托大了,于是身子微微一閃,讓過了這一擊。
不成想,這道白光還會拐彎,是有追蹤功能的術法,下一刻,重重地擊中了他。
總算是他及時地祭出了小塔,不過是再多吐了一口血。
然而下一刻,就又不對了,那白光的余威,竟然是通天九霄塔都無法抵擋的。
白光夾雜著海量的靈氣,穿過了小塔,在他的身軀里肆虐著。
他的血脈賁張,他的皮膚血花四濺,他的身體變得異常沉重。
“這算什么?”陳太忠感覺不對,轉身就跑。暗暗地拿出寂寞三嘆來,卻是用來防備那天仙追上來的,顧不得激發。
他一轉身。其他胡家子弟呼嘯一聲,就圍了過去。各種靈器雨點一般打了過去,敢來找胡家討債,膽子已經算不小了,敢殺鈍鎖胡家的人,絕對不可饒恕!
然而,這時的陳太忠,一身的修為已經不是靈仙們所能望其項背的,連續幾個縮地成寸。早就跑得遠了。
那天仙兩擊之后,自矜身份就不再出手,而是站在空中背轉了雙手,淡淡地看著自家人圍毆對方,待他發現,對方并不好相與的時候,人已經跑得遠了。
“這是…縮地成寸?”他眼睛微微一瞇,凌空飛了過去——他若再不出手,就留不下此人了。
然而,就在他身子一動的時候。逃跑的家伙身子一扭,活生生地消失在了空氣中。
卻是陳太忠擺脫了戰斗狀態,及時發動了隱身術。
“隱身術!”這位天仙尖叫一聲。眼都紅了,也顧不得惦記對方的縮地成寸,掣出一道鎖鏈來連續幾擊,試圖將隱身的人截下來,哪怕擊殺都無所謂。
會隱身的對手,從來都是令人頭疼的,而對方雖然還是靈仙,卻有著不輸于天仙的戰力——胡家的九級靈仙,差點就被一刀斬了。
而且這天仙更知道。自己抖出的那道白光,是“燃靈罡煞”。這秘術的威力,他再清楚不過。初階天仙中了,都毫無抵抗之力。
靈仙中了此術,除非有特殊的防御手段,要不然當場就會癱軟如泥。
這靈仙中了罡煞,雖然也表現出一點靈氣失控的樣子,但是最后竟然還有余力逃走。
這樣的人不除,會成為胡家的心腹大患,除了現存的四個天仙,胡家的其他修者在其面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他深明此人的可怕,登時就使出了全力,然而,他終究是慢了一步,對方又隱身了,他的連續幾擊,并沒有逼出對方來。
此刻,其他的靈仙也追了過來,他皺著眉頭大聲發話,“撒開了,一定要把這個人抓住,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一定記得組隊…組三人隊,發現此人不要輕易動手。”
然后他指一指胡信喜,陰森森地發話,“七支的蠢貨,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胡信喜早就嚇傻了,“秀峰上人,我跟他…跟他也不熟。”
打頭的靈仙被斬殺了,那倒問題不大,只是胡家的侍衛而已,關鍵是另一個九級靈仙,被刀意斬傷了,這才是大事——是可望登仙的弟子。
“把你倆認識之后的過程,一個字一個字講出來,”這天仙聲音,越發地冷了…
大意了啊,陳太忠隱著身,不住地縮地成寸,只覺得腦瓜有點暈暈的,心里暗暗地自責——終究還不是天仙,該謹慎一點來著。
他是沒想到,靈舟上會有天仙,但是同時,他覺得自己已經九級靈仙了,天仙沒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會飛嗎?站在地面上打的話,看看誰怕誰。
沒錯,現在的陳太忠認為,他有斬天仙的實力了,只不過很多時候追不上就是了,若是在地上打,他根本不用害怕初階天仙。
正是因為如此,發現對方有天仙之后,他都沒有收手,而是想先斬殺九級靈仙。
不成想,胡家的雖然是初階天仙,但是戰斗力之強,超過他的想像,鎖子的速度驚人,而后面那道白光,更是詭異,連小塔都攔不住。
這絕對是中階天仙的戰斗力,陳太忠有點無語:你丫用中階天仙的戰斗力,突襲一個靈仙,而且還用了兩招,敢更不要臉一點嗎?
不過同時,他也有點納悶那道白光:鈍鎖胡家,不就是個鈍鎖嗎?怎么還有這么邪門兒的攻擊方式?
他沒命地跑著,越跑就覺得腦瓜越暈,縮地成寸跑路雖然快,但是…真的太耗靈氣啊,縱然陳某人氣修出身,也架不住這么用。
更別說他被那白光打中,體內的靈氣也有點紊亂。
不知道跑了多遠,他感覺自己實在扛不住了,于是找個山溝,嗖地鉆了進去,順手再擺下一個簡單的障目陣。
在昏迷之前,他心里暗暗地發狠:真的不要給我回血的機會!
然而事實上,這白光的攻擊,只是穿透力強大,雖然攻擊的方式比較詭異,但是真正的效果,也就那么回事。
陳太忠感覺在很短的時候,就醒了過來,這時候天甚至還沒有黑。
不過他還是覺得四肢有點乏力,感覺起來,有點像是中毒。
要是老易在身邊就好了,他忍不住要這么想一下,但是下一刻,他就將這個念頭狠狠地拋到了腦后——死了易屠夫,我就要吃帶毛豬?
然而,身體中那種無力感,真的是…真的是特別無力。
他靜養了差不多整整一天,感覺身體狀況有點恢復了,于是悄悄地站起身來。
此刻,天地間一片漆黑,陳太忠不知道自己所處的地方安全與否,他收起陣法,招出一個中階的飛行靈器來,慢悠悠地飛走。
一夜的時間,大約是飛了百余里,等到天色漸亮之際,前方不遠處出現個小鎮,他降落到地面,又找片樹林,在里面布置兩個障目陣之后,又布置一個聚靈陣恢復元氣。
他用了兩天兩夜的時間,才將靈氣補充完整,身體的內傷,也養得七七八八。
這次的冒失,吃虧有點大,陳太忠再次確定了一點,在風黃界,真的是再小心都不為過——然而,那種場景,發現天仙之后掉頭就跑,合適嗎?
再來一次,恐怕我那一刀,也是要斬下去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嗎?
不過不管怎么說,這次吃這么大個虧,他的蘑菇就有用武之處了。
他收功起身,走出樹林,行不多遠,見到路邊有個茶攤,走過去要一壺水,拿出自己的茶葉沖泡。
風黃界的茶攤分好多種,像這種擺在小鎮不遠處的,賣茶的對象,主要是那種連儲物袋都沒有的人,或者是沒有隨身攜帶茶具的。
賣茶之外,攤主也做點小買賣,低買高賣之類的,單純來要熱水的,卻是不多。
賣茶的中年婦人旁邊,有個小丫頭,臉上臟兮兮的,穿的也很破舊,她小心地看他一眼,“要糕點嗎?”
“我自己有,”陳太忠看她一眼,“不會白喝你家的水。”
“去去去,”婦人把孩子攆到一邊,訕笑著發話,“她不懂事,您別跟她一般計較。”
我跟個孩子計較什么?陳太忠并不介意,事實上他知道,這些茶攤未必就是單純的茶攤,沒準是鎮子上布設的眼線,監視過路的人。
所以他一邊沖泡茶葉,一邊隨口發問,“我迷路了,前面這鎮子叫什么?”
“明倫鎮,”中年婦人笑著回答,然后看一眼他的茶葉,湊趣地發話,“大人這茶真好,一定很貴吧?”
“居然到了明倫?”陳太忠的眉頭一皺,一下子跑了差不多三百里?
明倫就到了易州的邊兒上,而且緊挨著青州,不過距離青州的郡治旺泉城,有點遠。
不過再想一想,他是用靈器飛了百余里,才停下恢復的,也就是說,那天他可能跑了有百十里。
下一刻,他的眉頭皺一皺,“明倫靠近凈水城,凈水胡家…你知道怎么走嗎?”
“鈍鎖胡家嗎?”女人看他一眼,然后往北方一指,“那邊,大人若是有飛行法器,飛著就看到了。”
“唔,”陳太忠點點頭,沒有再問,不過他明顯地感覺到,中年婦人的氣息,有點微微的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