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兩位的話,鐘離無傷無語凝噎你二位是剛從山里出來的野人吧?
不過想是這么想,他不敢這么說,只能苦笑著解釋,“這方圓一千二百里,真是我大樟城四族的狩獵場所,這是整個清渠郡公認的。”
老易冷哼一聲,“可曾昭告橫斷山脈,昭告整個中州?”
無傷想一想,然后搖搖頭,艱難地吐出兩個字,“不曾。”
“既是不曾,那就是你們私相授受,”老易嘿了一聲,怎么聽都像冷笑,“你不曾昭告,我們就不會認,滾吧。”
“咦,你這話說得輕巧,”陳太忠有點不高興,“憑啥滾呢?他來征用咱們,咱們自然也能征用他們。”
“唔,”老易沉吟一下,然后點點頭,“也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嘛。”
這時,鐘離家的高階靈仙已經趕到了,不過他并沒有說話,而那兩位,就直接無視他了。
然而,他只聽對話就知道,鐘離家這次撞了個大板,耳聽對方要征用自家,才忍著氣,出聲解釋,“兩位前輩,這原本是我清渠郡自行認可的范圍,為的是緩解紛爭…”
對于中州人來說,橫斷山脈是個產出極為豐盛的地方,也是個是非場所,每年不知道要有多少修者魂斷這里。
這些隕落的修者,有死在靈獸和獸修手里的,更多的卻是死在其他修者手里。
鑒于這里紛爭不止,清渠郡決定,為各個勢力劃分范圍。從這一點上講。中州修者的秩序。要強于東莽東莽那里,根本不管這些,直接就是強者為尊。
大樟城是清渠郡的一個城市,離橫斷山脈外圍也就兩百余里,而離橫斷山最近的,則是小樟城,這兩城市的得名,是因為這里曾是橫斷山脈的天下。有大小樟樹成為樹修。
而清渠郡對橫斷山脈的勢力劃分,是整個郡里組織的,郡里的勢力全部認可,若是有零散的牛鬼蛇神想挑戰這個秩序,那便是清渠郡所有勢力的敵人。
這個勢力劃分一成立,橫斷山脈和清渠郡接壤的范圍,氣氛就好了許多,牛鬼蛇神也少了很多有了秩序,不混亂了,就少了渾水摸魚的土壤。
這個劃分。是有其積極一面的,但是不足的一面也有。就是說,這只是清渠郡自封的,旁人未必接受。
對于那些攪風攪雨的小蟊賊來說,他們若是敢反對,就要面對清渠各方勢力的合力圍剿有了規矩,不可能不執行。
但是對于那些通天的勢力來說,這規矩就是個笑話,你清渠郡認,但是橫山道都不敢認,就別說人家獸修認不認了。
說到底,執行規矩,得有實力做保障,風黃界從來就是拳頭大才有理。
鐘離家的高階靈仙意識到了,自己就遇到了這種有實力不講理的主兒。
所以他必須要把因果分說明白我們這只是土政策,沒有蔑視天下修者的意思,更沒冇有蔑視橫斷山脈里的獸修。
老易聽完這番解釋之后,也不說話,陳太忠卻是微微一笑,“原來是關起門來稱大王,我倆不認可呢,怎么辦…要不這樣,給你個機會,你去求援吧?”
高階靈仙很想求援的,但是求援之后,會產生兩種結果,一種好,一種不好。
好的結果,不是沒有代價的,但是不好的結果,那很可能就沒有未來了。
憑著直覺,他能感受到,自己若是求援,結果也許會更糟糕。
但是,他也不會輕易地退縮,于是他發問,“兩位前輩器宇軒昂,可否留下來歷姓名?我們會想辦法,給前輩一個解釋的。”
“說了你也不知道,”陳太忠淡淡地回答,“我們不是橫山道的人,就是倆外地人,隨便你欺負好了。”
“我估計您二位也不是,”高階靈仙苦笑著一拱手,“這是一場誤會。”
“你能換個有新意的說法嗎?”再次聽到“這是一場誤會。”陳太忠登時就惱了,“信不信我殺了你鐘離全家,也是一場誤會?”
無傷休整了好一段時間,識海終于恢復正常了,他聞言禁不住冷笑一聲,“殺我鐘離全家…嘿,閣下你好大的口氣。”
老易聽到這話,火氣上來了,“小子,有種你再說一遍,區區一個稱號家族,什么玩意兒,來,我不強求你…你敢再說一遍就行。”
無傷聞言,登時閉嘴稱號家族還只是“區區”?這倆真的牛氣大了。
“兩位兩位,聽我解釋,”這個時候,高階靈仙不得不發話,“我們大樟城四家得這塊地,殊為不易,您二位不知情,我們能理解,但也是家族子弟們的鮮血換來的…”
想在橫斷山脈外圍包場,那代價不是一般的巨大,郡守府劃出十二塊地來,通過比武決定,大樟城竭盡全力,也才取了一塊地。
就這一塊地,還是大樟城四個大家族合力,才爭取來的,其他的地,或者歸了其他城市,或者歸了什么組織。
大樟城的這塊地,是相對靠里的,不是在橫斷山脈的最外圍那里什么人都能去。
寬十二里,深一百里,這就是大樟城四大家族的地盤,其他的地塊也類似,寬度不是很寬,深度倒是有一些。
其他勢力獲得的地也類似,寬度一般,深足夠深。
因為清渠州跟橫斷山脈的接壤,也就那么長,三百里出頭,十二個十二里,這就差不多一百五十里了。
深度夠深的話,能保證靈獸的等級在逐步提升,合適各種境界的修者來各取所需,而寬度不能太寬,則是因為,清渠州還要留下足夠的空余場所,讓其他混雜勢力和散修,在這里拼殺一點余地都不留的話,別人也未必給清渠州留余地了。
總而言之,陳太忠和老易出現的地方,清渠官方認可是大樟城四大家族的。
但是他倆不買帳,鐘離家就得解釋,“我們四個家族進入這一塊,都是有期限的,輪流著來,這次冒犯也不是誠心的,這不是…期限快到了,我們有點著急嗎?”
陳太忠想一想,接受了對方的解釋,“看在你態度還誠懇,我們征用你一個向導,這事兒就算過去了…當然,你可以不給。”
“一個向導,那好說了,”高階靈仙笑瞇瞇地點點頭,“無傷就不錯…很會來事。”
“不要他,”老易明白無傷是誰之后,斷然拒絕,然后抬手一指高階靈仙,“就是你了,做我們向導…我們滿意的話,靈石不是問題。”
“這個…好嗎?”高階靈仙的臉,皺做了一團,不過他還不敢反對,“我家子弟在試煉,我脫不開身啊。”
“就是這幫小狗嗎?”老易冷笑一聲,抬出一團青色的粉末,眨眼間彌漫了整個天空,那幾十只嘯月青狼,登時軟綿綿地趴在了地上,“這也叫試煉?”
“我也能殺了他們啊,”高階靈仙此刻,真的是欲哭無淚,“這是我們子弟的試煉,是試煉…你懂嗎?我們只是負責在關鍵時刻救人。”
“你有意見?”老易冷冷地看他一眼,他已經知道,自己做得或許錯了,但是,錯就錯了,那又有什么?
高階靈仙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點頭,“沒意見,算了,已經是這樣了。”
事情已經發生了,人家也沒有搶奪冇靈獸的意思,不這樣還能怎么樣?
正經是家族試練的一些子弟,發現嘯月青狼都失去了抵抗力,有些人興致勃勃地上前打死狗,卻也有個別人很不服氣地看過來。
還有人更是壓制不住心中的暴躁,“鐘離家辦事,你們多什么事?”
“閉嘴!”無傷嚇得站起身,大聲呵斥你們搞清楚狀況了沒有?
家族的靈仙,對身為游仙的子弟,還是很有威懾力的,眾人聞言紛紛閉嘴。
無傷又扭過頭來,訕笑著解釋,“孩子們還小,不懂事,前輩別介意。”
老易才沒興趣介意,而且他也知道,司機似乎是好心辦錯事了,所以只是問一句,“你鐘離家怎么知道,我們是外面來的修者?”
陳太忠聞言,也豎起了耳朵。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高階靈仙簡直欲哭無淚了,清渠郡的地盤,在五十年前就劃好了,不知道的,那就都是外來的。
而且,給家族護法,跟真正的護法,那是一回事嗎?
也只有外面來的人,才會計較“護法”這兩個字的含義吧?
所以他點點頭,“本郡的強者…以及常來的強者,我們都心里有數,不見閣下兩位。”
陳太忠和老易交換個眼神,咱倆這次…還真成了土鱉?
總之,鐘離家雖然一開始的態度不好,但是認清了形勢之后,就果斷地放下了身段。
而兩個外地人也不為己甚,聽說鐘離家再有十來天就能回轉,也懶得專門征用人了,就說我們跟你們行動一段時間算了。
鐘離家族人多勢眾,扎營是相當講究的,不但有人放哨,也能舉火.
陳太忠兩人在橫斷山脈里呆了那么久,非但不便舉火,連食物都不便加熱使用,現在也終于能過上比較正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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