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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茲此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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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幾聲連響,兩刀相交。

  鄭仁護前撲的身形一頓,陳太忠也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刀法不錯,可惜修為差一點,”鄭仁護獰笑一聲,得理不饒人,又是一刀斬了過去。

  “當我怕你不成?”陳太忠冷笑一聲,又是一刀迎上。

  誠如對方所言,他的刀法精妙足夠了,遺憾的是,修為真是比不上三級天仙。

  不過他也不怕,沒有累贅,他是跑得了的,正經是難得有三級天仙落單,他要衡量一下,自己跟初階天仙之間,有多大的差距。

  再一刀相撞,陳太忠手中的高階靈刀,化作了碎片。

  把高階靈刀玩碎,對他而言,這也是極難得的體驗了,無欲這一招,是相當毀刀的,初階靈刀根本無法使出這一招,就會化作碎片,而中階靈刀,能反復使用十幾招。

  而高階靈刀,這是第一次壞在他手上。

  不過陳太忠認為,最大的原因還是,對方使用的血紅色長刀,應該是初階寶器級別的,再加上人家又是天仙,所以自己手上的刀,根本扛不住對方。

  不但是刀傷了,他自己也受傷了,一口鮮血再也憋不住,噗地噴了出來。

  然而對這種狼狽的局面,他也有心理準備,鮮血噴出之際,他抖出一張寶符,正是初階寶符“陽關三疊”。

  現在他的氣血程度,相當于高階靈仙,不頻繁使用寶符的話,應該無損壽命。

  鄭仁護對此人,也沒有半點小看之心,面對對方打來的寶符,他冷笑一聲,身子一晃,就避讓了開來。

  陽關三疊寶符,是可以追蹤人的,不過他早有心理準備,借著避讓的時候,直接拍一張高階靈符護身,又運氣在身。

  待到寶符及身,他硬生生地扛下了這道“陽關三疊。”當然,高階靈符也徹底被毀。

  鄭仁護的儲物手鐲里有寶符,然而眼下并沒有到了危急時刻,他也要節省著用。

  眼見寶符無效,他不過是氣血有些波動,“只有這點手段嗎…我井,你居然敢跑?”

  陳太忠激發寶符之后,都不帶看結果的,整個身子電射一般地倒退,在空中的時候,他居然還來了一個漂亮的轉身,嘴里大聲地嘲笑,“不跑,還等著你殺?”

  “小賊受死,”鄭仁護氣得壓牙根兒直癢,撐過寶符的攻擊之后,凌空就追了過來。

  陳太忠卻是抓住這個機會,沒命地緊跑兩步,然后一掐隱身訣,直接隱身。

  “小賊你…”鄭仁護簡直是要氣瘋了,才待繼續再追,可是轉念一想,卻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好狡猾的小賊。”

  他要防著對方有埋伏,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堅決不在對方預設的戰場作戰。

  只不過幾招之后,他也打出了真火,就忘了初衷,此刻要追擊了,才猛地警醒起:我還須得防他有幫手。

  事實上冇,過了幾招之后,鄭仁護心里已經有譜了,這個年輕人確實不好對付,不過只要不給對方充分發揮的機會,他完全有可能斬殺對方。

  他甚至有點疑惑:就這樣的戰斗力,怎么殺得死鄭勇昌?

  鄭勇昌本人的戰斗力也就一般,但是小家伙身上,可是有護符的!

  沒有道理啊,鄭仁護有點猶豫,不過他的手上可不猶豫,輕哼一聲,他的腦后冒出一只血紅的大手來,沖著前方重重地拍了下去,“給我死!”

  這也是血沙侯鄭家的血沙三絕技之一,名喚“血沙手。”很多人說起來,認為是神通之下的絕頂功法,一掌拍下去,中者骨斷筋折,哪怕被波及,都要體酥骨軟,吐血不止。

  不過這功法太過彪悍,天仙之下無法修煉,否則陳太忠昨天就該享受到了。

  鄭仁護一掌拍下去,方圓足足有八十米,血沙在地面上,形成一個大大的掌印,緊接著轟然炸開,一大團血霧向四周蔓延開去。

  這血霧的威力也極其強悍,他相信,只要波及到對方,那廝就只能顯出身形等死。

  我擦,你不按牌理出牌!陳太忠真是有點、生氣,他準備了諸多的后手,還沒來得及使用,對方就直接拿出了這種大殺器你至于謹慎到這個地步嗎?

  在來青石之前,他曾經盤算過,殺掉鄭家的隊伍并不難,而且他有極大的把握,能全身而退。

  但是來了之后,他才發現,變數實在太多了,首先那個鄭勇昌身上的玉符,就搞得他狼狽不堪,根本甩不脫鄭家的追蹤。

  不過這也不完全是壞事,起碼他最開始抓住的是鄭勇昌,若是抓了別人,他想消滅這個小隊都難他根本繞不過鄭勇昌。

  第二個變數就是,他就沒算到,解救了諸多散修之后,因為散修們元氣傷得厲害,他還得將人妥善送走這成為了他的新累贅。

  然而,陳某人既然自命講究人,總不能不管。

  第三個沒想到就是,他真沒想到堂堂的天仙,做事會這么謹慎,這讓他準備的諸多后手,有難以發揮的可能,而更要命的是,這個血沙手,來得有點、太快了…

  總而言之,很多看起來輕易的事情,做起來卻未必是那么回事,陳太忠禁不住由衷地感嘆,真是不敢小看天下的任何人。

  尤其是家族狗們,斗起來真的不容易。

  感慨歸感慨,當務之急是避開血沙手的血霧,他才待祭出小塔防冇身,猛地又生出個大膽的念頭來,何不試一試紅塵天羅?

  于是他將紅塵天羅祭在身后,說起來也可笑,往日里他祭出紅塵天羅,都是抓人用的,這次卻要用它來防冇身。

  祭出紅塵天羅之后,他還是覺得不保險,又拿出小塔,隨時準備激發。

  正如他所料的那樣,紅塵天羅直接擋住了他身后的漫天紅霧,甚至還吸收了一部分。

  然后他腳下加勁,一溜煙跑出去有一里多地。

  血沙手的紅霧一起,鄭仁護也不太能看得清楚太細的東西,尤其是時值雨天,他這一掌拍下去,泥漿和小石子亂濺,更是影響視線。

  待紅霧散去,他四下看一眼,咦?奇怪了…那廝怎么還沒顯出身形?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冷哼,“夠不要臉的,大欺小不說,還使用獨門血沙手,你這么不要臉,血沙侯知道嗎?”

  去尼瑪的,鄭仁護想也不想,對著聲音起處又是一掌。

  這一掌當然又是勞而無功,他想一想,不對,這個事兒里透著邪行。

  血沙手無功而返的時候不是沒有,卻不該是對這樣修為的人。

  于是他圍著第一個手印,轉悠了好一陣,然后猛地發現一一看不到對方的腳印!

  雨水會沖刷掉腳印,但是這么短暫的時間內,應該不至于。

  這廝難道…晉階天仙了?鄭仁非不相信這種可能,但是他無法不這么想。

  然后陳太忠的聲音再次響起,“行了,你也別找我了,我不跟你玩兒了,然后,你就等著被我追殺吧。”

  這話不是吹牛,他的戰力,雖然比對方差得很遠,但是他會隱身。

  鄭仁護也很清楚這一點,若是在戰斗中,他扛下對方的刀法,或責是寶符,都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在平日的生活里,他不可能時時這樣警惕。

  只有千日做賊,哪里有千日防賊冇的?

  然后,他就面臨著下一個問題,此人殺是不好殺,繼續留下來的話,還要提防對方作怪,那么…要不要再繼續周旋下去?

  若是在血沙侯縱橫的北域,這根本不是問題,但是在東莽,這就是問題。

尤其要命的是,他身邊只有一個家族子弟,若是子弟眾多的話,圍一個大圈子,也能搜出此人來  當然,可能會損失一些人手。

  而眼下他沒辦法搜,更別說他還懷疑,對方設了什么圈套等著他鉆。

  思索一下,他又將注意力打到了那些散修的身上,于是他抹一把臉上的雨水,獰笑一聲,“有種你出來,咱們再決一雌雄。”

  “有種你進來,”這一次,聲音來自于樹林,對方懶洋洋地回答,“嘗一嘗我給你準備的大餐。”

  “我數三息,你若不出來,我便殺一散修,”鄭仁護獰笑著發話,“直到殺得你出來為止!”

  “請,盡管殺,”陳太忠的聲音大了一點,“散修朋友們,這一次對不住了,不過你們放心,我陳某人以風黃界諸生靈起誓,你們不會白死,你們死一個,我讓鄭家陪葬一百個…”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待說到最后,聲音竟有若洪鐘大呂一般,在山谷間回響。

  “…道義即天地,茲此誓成!”

  “茲此誓成。”“此誓成。”“誓成”!

  聽到久久回響的誓言,鄭仁護的眼角都忍不住抽冇動一下。

  只要明白點事的人就知道,如此古老而莊嚴的起誓,是鄭重其事的宣告,任何起誓者,只要還想繼續提升修為,就不敢有一點點忽視。

  鄭仁護知道,對方有殺鄭家子弟的實力一偷襲的話,連他都可能殺得了。

  他更知道,陳太忠真的做得出這種事如果此人真是陳太忠的話,鄭家的麻煩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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