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血是周家功法的一個法門,聽名字就可以知道,屬于透支精血,暫時獲得強大戰力。
周德嶺早就被兩人的大戰驚呆了,蒙面人居然能逼得靈仙三級的道平叔連連后退,這種場面,根本是他無法插手的。
不過他也早做好了插手的準備,耳聽得周道平提示,毫不猶豫劃開胸肌,將一顆丸藥塞進去,整個人的氣勢頓時瘋漲。
丸藥是燃血丸,需要配合周家的燃血法門,才能起到最強的效果,同時,也能最大程度地減小后遺癥。
燃血丸可以口服,也可以像眼下這樣,直接塞進皮肉中,口服的效果來得慢一點,塞進皮肉里,尤其是心臟附近,效果奇快,雖然傷口會海量出血,但是…他只需要撐十息。
身子一縱,他就攔住了陳太忠,拍一張初階金剛靈符在身上,如意印當頭砸了下來。
“想得可美,”陳太忠輕笑一聲,神識放出,發現周遭沒人,直接拋出一張羅網,罩向周道平。
這張紅塵天羅,在吸了靈仙費球的血之后,威力就大了許多,陳太忠以為這是魔修的好玩意兒,在后來,還拿幾個俘虜試驗了一下。
不過試驗表明,這東西真不是什么魔器,看不出來能吸修者的精血。
這是他的保命玩意兒,八級游仙的時候,就能困住二級靈仙,所以一般有人的情況下,他不會使用。甚至連刀疤都不知道他有這么個利器。
眼下情勢緊張,那個三級靈仙似乎要放什么大招。雖然此刻看起來,并不比他遭遇歐陽家三個靈仙的時候更加艱險,但是既然四下沒人,他何必去品嘗別人的保命手段?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操控著紅塵天羅罩向三級靈仙,他卻是揮刀沖向了周德嶺,“周德嶺,咱倆的賬。總到了買單的時候。”
周德嶺完全不知道“買單”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聽出來了,對方對自己有怨氣,他就登時覺得,光是初階靈符和燃血術,怕是不夠了,于是又取出一柄靈劍來。“吃我一劍!”
他不是劍修,靈劍的威力不大,但是再怎么不大,也聊勝于無,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御,更別說。他同時又掣出一個小盾。
靈劍、小盾、初階金剛靈符,再加上燃血術的加成,也被陳太忠一刀破之——只聽得噼里啪啦一陣亂響,靈劍、小盾、初階金剛靈符登時化作了碎片。
周德嶺卻是意外地沒有受到什么傷害,陳太忠大部分的心思。是操控在紅塵天羅上。
就在此時,周道平終于掣出一個小葫蘆。葫蘆口對著蒙面大漢一抖,“去!”
葫蘆里飛出一顆小黑點,直奔陳太忠而去。
陳太忠知道這不是好東西,直接祭出了小塔,手上卻沒停,沖著周德嶺又是一刀斬了過去,“死吧!”
見到熟識的小塔,周德嶺終于反應過來了,“原來是你!”
他終于明白,這人為什么會如此仇恨周家了,合著是大家以為都死了的陳太忠!
褚家的二級靈仙,一眼就能認出陳太忠來,那是因為陳太忠當時是一級靈仙的修為,雖然跟被追殺時的八級游仙區別很大,但是…誰不知道陳太忠晉階迅速?
可是跟陳太忠更熟悉的周德嶺,卻是沒有認出此人,這是因為,陳太忠這次用了斂氣術,沒有人會想到,當初晉階迅猛的八級游仙,會掉落境界到六級——雖然他知道,這六級游仙的境界,其實是假的。
事實上,周德嶺對陳太忠還有一個偏見,他認為此人最擅長的是槍法。
想當初青石城外一戰,七級游仙的陳太忠,一桿大槍抵擋住了多少級游仙?
所以面對蒙面人超群的刀法,他根本不會將兩個人的印象,重疊到一起。
直到見到了那散發著黃暈的小塔,他才猛地想起一個人來。
怪不得對方如此痛恨周家,怪不得對方說自己有欠賬、
但是此刻,已經太遲了,陳太忠已經將他一刀梟首,他嘴巴開闔兩下,“你是…你是…”然后再無聲息。
周道平此刻也肝膽欲裂,他真沒想到,自己的霹靂葫蘆,擊在此人身上,悄然炸開之后,只漾了一漾,就再無聲息。
這個霹靂葫蘆,是他昔年歷練的時候,殺了一個劫匪所得,等級不祥。
這葫蘆只有靈仙才能夠驅動,每一次驅動,需要大量的靈氣,但卻是值得的,驅動之后,葫蘆里會發出殺傷力驚人的三粒霹靂子。
霹靂子的威力,隨著驅使者的等級而增長——嚴格來說,這葫蘆不是生產霹靂子的,而是將驅使者的靈氣轉化為霹靂子…當然,有很大的加成。
以周道平為例,他在一級靈仙的時候,發出一顆霹靂子,足以讓一個一級靈仙粉身碎骨——如果這個靈仙沒有過于逆天的保命手段的話。
他在三級靈仙的時候發出一顆霹靂子,也足以讓一個三級靈仙飲恨。
而且,一加一加一大于三,如果真的發出三顆霹靂子,他足以滅殺祭起中階靈符的靈仙——只不過靈氣消耗大一點而已。
然而問題的根本,也就在這里了,他剛才靈氣消耗得比較多,倉促之間,難以凝聚出三顆霹靂子來,所以才要讓自家的后輩周德嶺擋上一擋,為他爭取十息。
十息之內,他未必能凝聚出三顆霹靂子來,但是他一定要試一試。
然而非常悲催的是,使出燃血術的周德嶺,兵器、防御等連連碎裂,明顯扛不到十息。
所以他只能先打出一顆霹靂子來,看對方的情況,救護族人,原本就是家族鐵律。
而且他也想試探一下此人的防御——攻擊強大的,防御未必強大,他本人就是這樣。
試探的結果很明了,人家扛住了,周德嶺卻是死了。
這一下,周道平是真的吃驚了,尤其令他難解的是——聽德嶺的意思,這個人似乎…是周家的人主動得罪的?
周德震你這個家,到底是怎么當的啊…他的心里,泛起一絲無力感來:年輕人,還是靠不住,當初應該多錘煉他幾年才好。
但是陳太忠哪里會給對方反省的機會?沖上前劈頭就是一刀。
周德震卻是趁此機會,已經撿回了那鐵棍,擋了兩刀之后,鐵棍再次脫手,他卻已經冷靜了下來,于是沉聲發問,“年輕人,周家跟你有什么不可解的恩怨?我可以做主賠償…十倍賠償。”
“我的命,你賠得起嗎?”陳太忠冷冷一笑,一刀斬破對方的中階靈符護身,再一刀取了對方的首級,撿拾一下儲物袋,轉身揚長而去。
當然,那根鐵棍,他是必然要撿的,能扛得住他無名刀法,這東西就算不是寶物,也必然算是異物,撿回去總沒有錯的。
離去之際,他想一想,又大喊一聲,“敢欺我青石無人嗎?周家你們未免得意得過了。”
他這話,自是挑撥離間的意思,想要周家跟陶褚兩家掐起來,不過他也不明說,就給人一種含糊的感覺——周家你們到底欺負誰了,自己看著辦哈。
然而,這話既然說出口,他就不好再去找那兩家的麻煩了,否則的話,陶褚兩家接下來也損了靈仙,這要算在誰身上?
反正他放了一把火,就洋洋自得地走了,他是要等二級靈仙之后,才來收賬的,眼下收的不過是利息罷了——哥們兒這番挑撥,青石城肯定是要亂一陣的。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家族的手段,當天晚上,周家老祖周德震連夜出城,并且勒令陶褚兩家的靈仙過來,解釋這一切。
這兩家有人目睹了經過,在中階靈仙的威壓下,就說出了自己看到的一幕,并且…有留影石為證據。
周德震哪里是那么好交待的?
他是個身材瘦小的人,劍眉朗目,還算得上個美男子,對著陶褚兩家的靈仙,直接就發話了,毫無商量的余地,“我家折損了兩個靈仙,你們不能擺脫嫌疑,把兇手找出來,要不然…一家賠一個靈仙出來。”
“周德震你這話,是認真的?”褚弄影首先就不干了,她站起身來,“信不信我讓你周家再折一個靈仙?”
“嘿,你倒能耐大了,那就試一試?”周德震冷笑著回答,“咱就家族力量比一下,我不欺負你。”
家族力量相比,外人不好干涉,高階修者過問的話,有大欺小的嫌疑,而這大欺小,就很容易引發一系列的大欺小——有根腳的家族,一般不會玩這個。
要不說修者的根本,還是在自家大的實力。
“那咱就高端戰力比一下吧,”褚弄影摸出一疊靈符來,足有二三十張,啪啪地在手上甩兩下,斜睥他一眼,“弄影不才,愿意領教德震老祖的高招。”
“小褚,你這么搞就沒意思了,”周德震果斷變臉,無可奈何地回答。
憑良心說,竭周家之力,找出這么多靈符,也是輕而易舉的,但是這么多靈符,出現在一個人的口袋里,那是相當了不得的。
以周德震四級靈仙的眼光,當然知道,那靈符里,除了初階靈符,還有中階靈符…甚至還有一張高階靈符。
你那野夫君,為了保護你,也真的不遺余力啊,高階靈符…他又能有幾張?
(三更到,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