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仙?陳太忠果然停下了腳步,他很想說,自己不是靈仙。
但是被別人認為是靈仙,這是倍兒有面子的事,他不會否認。
而且他確信,自己的神識甚至超過了一級的靈仙,于是他含糊地發問,“有事?”
“我想在線里繼續修煉,”少年苦笑一聲。
他指一指身旁的靈石,“帶著這些東西,我走不遠的。”
他在這里糾纏了許多天,早就被別人看在眼里了,若是貿然離開,等待他的是什么,不問可知。
陳太忠皺著眉頭想一下,然后點點頭,“先修煉吧,別離得石窟太近…想跟著吃飯的話,你得付靈石。”
他對這個刀法,其實也不是很有把握,只不過是覺得,一塊玉簡能撐住他的神識攻擊,應該是不簡單的,而且那影影綽綽的圖像,總給他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
再加上他并不是一個很看重財貨的人,所以直接一萬靈買下了這塊玉簡。
可是買了以后,他也有一點“太糟蹋靈石了”的感覺,只不過不好后悔。
現在這小家伙主動提出,要在石窟的范圍里繼續修煉,正是瞌睡給了一個枕頭,到時候若是玉簡里沒硬貨,他不介意給小家伙一點苦頭吃。
于是,石窟二人組里,又多了一個小家伙,小家伙姓江,叫江川,很懂事,除了吃飯的時候,拿著靈石來買飯,一般就是獨自修煉。
不過這小家伙也很有一套,拿著那中品靈石,硬是自己布了一個陣法,也是聚靈陣,王艷艷看得都有點眼紅。
然而,這個聚靈陣的效果,比移動聚靈陣效果要差很多,王艷艷終究是女性,有點母性情結,覺得對這樣一個小家伙下手,不是很好。
陳太忠卻是有了事情做,接下來的幾天里,他一直在琢磨那個玉簡,隨著他神識一次又一次的轟擊,影影綽綽的圖像,也越發地清晰了。
原本的那套基礎刀法,他得了密匙以后,已經看過了,并且不認為那有什么,甚至這一套刀法,他都熟悉了。
可是那隱約閃現的人影,才是他的追求——他覺得,這可能是自己突破靈仙的契機。
不過散修的生活,注定是不平靜的,沒過了幾天,石窟外又來人了,這次是官方來人,是晨風堡的人,想知道石貝村來了什么樣的人。
晨風堡跟青石城一樣,屬于相同的行政單位,這塊地盤就叫晨風堡,而行政中心,也叫晨風堡——并不是劉家堡那種小地方。
來的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深眼窩高鼻梁,不太符合陳太忠的審美觀點,但相貌還算得上英俊。
陪他一起來的,是石貝村的那個白發老者。
看到樹林邊立的牌子,年輕人哼一聲,就待邁步進去,老者忙不迭攔在他前面,苦苦地哀求,“巡查大人,我先去通報一聲,您看可好?”
“晨風堡還有我不能進的地方嗎?”年輕人不屑地哼一聲,抬腿就走進了禁區。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石窟主人并沒有做出什么過激反應,年輕人走得很雍容。
陳太忠已經知道有人來了,更能感覺到,此人也是九級游仙,不過大約是才沖上九級的,氣息還不是特別穩定。
他不介意懲戒這些不懂事的家伙,但是看到此人身邊還有石貝村的宗老,就覺得此事或者不那么簡單。
附近幾個村子,等閑都見不到一個高階游仙,現在居然有人找上門,應該有點說法。
“你跟來人去談吧,”陳太忠沖自家的仆人吩咐一句,站起身走進石窟去,“別擔心,就是個剛進階九級的。”
“好,交給我了,”王艷艷應聲而起,她也是半步九級的主兒了,一聽說對方才不過剛剛晉階九級,心里就生出一點不服氣來。
得了小弓之后,她練得極為勤快,這兩天陳太忠整理儲物袋,又找出兩樣適合女人用的法器,也給了她。
酒是英雄財是膽,這話一點都不假,有幾樣法器在手,王艷艷也敢向高修為的人挑戰了。
不過,想到主人在青石城的遭遇,她決定還是低調一點,先摸一摸來人的路數。
所以她祭出云毯站上去,升到十余米高,看到來人之后,從肩頭取下小弓,刷地一箭射過去,正正射在年輕人面前兩尺多遠之處,“來人…止步!”
事實上,就在她升起云毯的時候,年輕人已經發現了她,但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對方敢沖著自己射出一箭,若不是自己及時止步,這一箭就直接射到身上了。
“你敢射我?”他怒氣沖沖地一指空中漂浮著的女人。
“你不識字嗎?”王艷艷冷哼一聲,手在弓弦上一抹,就又多出一支箭來,隨手搭在了弓上,瞄準了對方,“不知道這里是私人修煉地?”
“你知道我是誰嗎?”年輕人眼睛一瞪,厲聲發問。
但是他的心里,卻沒有表面上那么憤怒,事實上,他有點后悔自己的闖入了。
蒙面女修的修為是八級,不算太高,有一件飛行法器——好吧,這也不算什么,有錢的八級游仙,還是買得起飛行法器的。
但是考慮到這樣的女人,居然是另一個人的仆人,這就令他頗感撓頭了。
尤其是這女修手上的小弓,似乎也頗有一點詭異,那箭憑空就生出來了…這樣的弓,怕是也便宜不了。
“我管你是誰,”王艷艷哼一聲,手里的弓緩緩地拉開,她冷笑著發話,“不就是個才晉階的九級…不是看在你跟著村里的人過來,一箭就殺了你。”
我擦,果然不好對付,年輕人心里咯噔一下,臉上卻是還一個冷笑,“我是晨風堡左巡查溫晟,你說你這塊地,我能不能進?你敢殺我?”
“左巡查?”王艷艷皺一皺眉,收起手上的弓箭,操縱云毯緩緩落下。
做為仙界土著,她非常清楚巡查是什么,就是巡視地界的官員,通常是城主的心腹,雖然沒有什么手下,但是可以向城主奏報。
他們主仆二人,已經將青石城攪得天翻地覆,實在不好再在晨風堡也復制一遍,那樣的話,估計整個積州,也容不下他兩人了。
她一邊收起云毯,一邊皺著眉頭發話,“石貝村鬧熊災的時候,也不見你們晨風堡來人,這會兒來了,反倒來闖我們修煉的地方,有什么事兒…快說。”
“原本你主仆二人,果然不是晨風堡的人,”年輕人冷笑一聲,聲音頓時嚴厲了起來,“我的職責,便是查探有異動之人…你可有身份玉牌?”
“丟了,”王艷艷滿不在乎地回答。
“那你家主人,可有身份玉牌?”年輕人咄咄相逼,心里卻是早就打算好了,對方主人一旦身份驚人,他痛痛快快地道個歉,事情也就過去了——他職責在身,有什么好指責的?
“我家主人,身份何等尊貴,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巡查能問的?”王艷艷冷哼一聲,語氣里帶著濃濃的不屑。
“這你就是難為我了,”溫晟的臉一沉,冷冷地發話,“你們主仆二人,有一個有身份也算,兩人都沒身份…還要怨我貿然踏足?是你們主動跟我走,還是我抓你們走?”
“你抓一個試試?”王艷艷冷冷地發話,她的表情都藏在面紗后,但是只看她的雙眼,也知道她動了殺機。
“那我只好請示堡主了,”年輕人手一抖,亮出一只通訊鶴來,冷冷地發話,“你覺得…能擋得住晨風堡的震怒嗎?”
你信不信,我讓你連通訊鶴都出不了手?石窟里的陳太忠,忍不住有出手的沖動。
可是想一想,自家屁股上的糊糊事兒,確實已經不少了,而安心修煉,也是他所追求的,所以他撇一撇嘴:小樣兒,你且狂著。
“正好我要補辦個臨時玉牌,”王艷艷也深諳進退之道,沒有跟對方死掐到底的意思,“那我跟你走,不要打擾主人的修煉,可以嗎?”
“這個…好吧,”溫晟琢磨好一陣,終于是不情不愿地點點頭——他不摸石窟里那主兒的來歷,想要放肆,還真是不敢。
“那就走吧,”王艷艷見陳太忠沒啥反應,她也確實想盡快補辦個玉牌,要不然主仆二人,見了城市都不能進,不利于補給。
于是她祭出云毯來,看一眼對方,“你有飛行法器嗎?”
這云毯可是靈仙明特白都在使用的,雖然只是法器,品質是不消說的,起碼高階中品。
溫晟登時就郁悶了,他現在用的飛行法器,還是巡查的標準配置——飛翼。
一個是坐在毯子上飛,一個是扇著翅膀在天上飛,他堂堂的左巡查,還不夠丟人的。
“還是走著吧,”他沉著臉發話,“我還要巡查不少地方,飛著怎么巡查?”
“原來你只是湊巧過來啊,”王艷艷冷哼一聲,“我還以為你是專門找我們主仆兩人的呢…不是見了高階游仙心癢?”
這話,正正地說到根本了,溫晟正是因為聽說,這里有高手,想要幫著堡主招倆得力的人,才趕過來的。
但是對方這么說,他倒不能就這么認了,只能含含糊糊地回答,“你身份沒查明之前,最好規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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