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娃所化的鸞鳥在仙山中盤旋一圈,又落在玄源面前恢復了身形。每兩個看言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注冊過可°樂°小°說°網的賬號。玄源訝然道:“鸞鳥乃天地所化生之靈禽,你并未得到吞形之法的傳承,甚至都沒有見過真正的鸞鳥,怎能自悟這等神通?”
虎娃的吞形訣源于自悟,但吞形之法各有來歷,從駮馬、從山魈、從猛虎、從金兕、從谷魚,又由吞谷魚之形領悟化蛟神通。虎娃甚至都沒有見過鸞鳥,怎能化身為這種傳說中的靈禽呢?玄源看得清楚,這顯然不是普通的幻化之法。
虎娃笑著解釋道:“我其實見過鸞鳥,但那亦不是真正的鸞鳥,而是高人幻化而成。所以說今日之演化,似吞形之法又非吞形之法,我也很難解釋清楚。化境修為諸般神通俱足,理論上我也可以修得鸞鳥的天賦神通,從而以吞形訣化身為一只鸞鳥。而實情你也看見了,我已修證。”
玄源除了驚嘆,已經沒什么話好說了。虎娃所展示的這等境界,并不是說化境修為不可能做得到,但那僅僅存在于理論中,實際上是很難修證的。但對于虎娃來說,只要是理論上存在的可能,修為達到相應的境界之后,便可以演化出相應的意境。
再仔細想想,這也可能與他所經歷的生死輪回鏡有關吧,不知虎娃在生死輪回境中都經歷什么,就連他自己都不可能說清楚,說不定就是某種機緣所在。
理論上所能達到的成就,諳合于大道本源之中,虎娃便能掌握其妙法。并不是人人都適合像虎娃這般修煉的,達到化境修為后,往往只需將自身所修的妙法演化出另一層境界,以求精進即可。追求這樣的神通演化,往往會耗費無窮無盡的精力,亦難以成功。
看出虎娃在見證命煞的修行,玄源竟然也領悟和演化了蛇女的天成之魅,可融于她和虎娃的欲樂雙修之中。這些皆足以令人驚嘆。而虎娃竟然能化身靈禽鸞鳥,更是不可思議的大神通境界。
玄源愣了好半天才說道:“這陣子,你不僅在見證命煞的修行,竟然別有所悟。真是可以修成的、你便能修成。但你為何要這么做呢?”
是啊,虎娃為何要去演化鸞鳥神通呢,這不是他能不能的問題,而是一種選擇。虎娃解釋道:“扶夔死于大軍之中,很可能會將善吒妖王引來。善吒妖王的原身是瑞獸諸犍。天生神目能破一切虛妄,我還沒有碰到過這種對手。
演化靈禽鸞鳥來對付瑞獸諸犍,就算暫時收拾不了他,能嚇唬嚇唬他也好。我就在步金山等著,他若是真的找上門來,就在這小世界中來一場斗法。…先不提這些了,這里有仙家洞府,我們且體味一番你所領悟的意境之妙。”
巴室國鎮西大將軍靈寶,沿大江北岸向東進軍,已攻占了百川城。這只是局部戰場上的勝利。如今各國大軍遠沒有到分出勝負結果的時候,戰線呈犬牙交錯之勢。以這個年代的組織能力、生產及運輸水平,像這樣規模的大戰,恐怕要持續很長時間才能見分曉。
靈寶攻下百川城,也是因為地利。樊室國境內被縱橫交錯的山脈切割成很多小塊平原,而面對巴室國這一側,偏偏只有百川城無險可守,從江岸平原上就可以順利進軍。
巴室國如今有三支集團大軍,由三位鎮國大將軍率領,而靈寶大軍是居中的機動力量。另外兩支大軍則分別固守帛室與樊室邊境。若有必要,靈寶可隨時馳援他們,同時也會主動捕捉其他戰機,比如趁亂攻下百川城。
而在北方的戰場上。北刀大將軍居然主動后撤了,讓出了白駒城和金沙城這兩座城廓。城外的糧食已收割,廩倉中的東西也搬空了,軍民全部撤走,竟然不戰而退,就將樊室國大軍主動放了進來。這就是虎娃在朝堂上所講的、誘敵深入的戰略。
樊室國君臣應早就聽說了虎娃在朝堂上分析的戰略。但他們還是照虎娃說的做了。陰謀敵不過堂堂正正的陽謀,樊室國既然舉兵為國君報仇,怎么能只在邊境上采取守勢呢,若有機會肯定要殺入巴室國境內。
更何況北刀大將軍都主動后撤了,這么好的戰機,能順利地攻城掠地,樊室國如果不把握,那么這場國戰也就沒必要再打了。但由于百川城失守,樊室國向前線運送物資,都必須翻越山中的隘口,也失去了沿大江進軍的水路便利。
誠如虎娃所說,樊室國大軍越深入,后勤輜重補給就越困難,國中青壯勞力所組成的軍陣,盡數開往巴室國作戰,若不幸被殲滅,國力亦將遭受沉重的打擊。巴室國不僅是在誘敵更是在耗敵,除非樊室國能在占領區就地取得補給,可是北刀大將軍留下的只是空城白地。
介紹戰況只需要幾句話,說出來很簡單,但兩國為此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樊室國那邊的將領也不是白癡,既知巴室國的意圖,也不會輕兵冒進,而是步步為營向前推進,以保證后路暢通,防止被對方包抄吃掉,占領兩座城廓之后攻勢便放緩了。
反倒是靈寶這邊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他攻占百川城之后并沒有繼續推進,而是布下重兵牢牢地堅守戰果,因為百川城的戰略位置非常重要。
百川城再向東則是宜郎城,過了宜郎城便是東海岸邊,這不是一條合適進軍的路線,況且巴君少務早有吩咐,白額氏族人所聚居的城廓,暫時不要去攻伐。待到滅了兩國之后,自然地去解決、將其并入統一后的巴原轄境。
向南有大江阻隔,向北則須翻過山脈進入樊室國腹地,關防隘口很難攻破。所以靈寶打下百川城之后就率大軍固守此地,像一根楔子釘在了這里。樊室國也發動了好幾波反擊,企圖奪回百川城,以期和主戰場的大軍相互呼應,更能擁有從水路進軍的便利,但都沒有成功。
總體而言,樊室國與巴室國這邊打得并不激烈,更像是戰略已明的試探鋒,都在等待著另一條戰線上的勝負結果,只有百川城成為了局部的焦點。
南方的帛室國與巴室國之間,則是真正的激戰,主戰場集中在善川城與白果城一線。鎮南大將軍瀚雄率大軍扼守邊境關防,幾番大戰并沒有占到什么便宜,付出了很大的傷亡代價,但也沒有讓帛室國大軍突入境內。
對于瀚雄來說,有幾處重要的關防是絕對不能被帛室國突破的,否則帛室國的靈獸騎兵可長驅直入,巴室國在列陣野戰中恐怕會吃大虧,后方腹地往往只能被動地困守于城廓了。
少務曾派秘使私下囑咐瀚雄,自有對付靈獸騎兵的辦法,但此刻還沒有到動用的時機,目前需要瀚雄盡量先挺住、堅持得越久越好。
瀚雄亦不知少務還保留了什么克敵制勝的手段,但帛室國大軍來勢洶洶,他在邊境線上守得很辛苦。一旦邊境上經營的防線被突破,巴室國將更加被動。靈獸騎兵雖然厲害但也并非無敵,可是屆時真想扼制對方的優勢,則需要調集數量更多的軍陣、硬生生地拿人命去填。
帛室國此番與樊室國聯軍進犯,其戰略目的并不是要滅了巴室國,帛讓自己也清楚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只是要盡量攻占城廓、掠奪人口,咬下一大塊肥肉,從長遠的角度削弱巴室國的實力、改變巴原上的力量對比,從而在可預見的將來,使少務無力再一統巴原。
但假如真的能夠擊潰巴室國,甚至將其徹底吞并,帛讓當然也是求之不得,這樣一來,他就可能成為一統巴原之君,樊室國是無法與之對抗的。身為巴室國鎮南大將軍的瀚雄,當然明白帛讓的企圖,所以他盡量死守不退。
少務的話說得明白,雖準備了對付靈獸騎兵的手段,但不能輕易動用,甚至也不能被帛室國察覺。等到不得不動用的那一天,則要一舉扭轉戰局。瀚雄依托防線盡量阻敵,也是在消耗帛室國的有生力量。
列國之間的戰況如此,而虎娃遠在步金山中不問世事,他甚至還放出話來,將來出山之日,便是少務一統巴原之時。
彭鏗氏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呢,難道是一種預言嗎?假如少務未能一統巴原,他難道就永遠不出山了嗎?扶夔跑到步金山說了那樣一番話,所希望看到的,無非就是這種結果。
而就在各國之間戰況膠著之時,忽有天地異象出現,被靈寶當作瑞兆急報少務。
某天黃昏,百川城郊外的黑白丘一帶,忽有奇香彌漫。這奇香初聞時令人飄飄欲醉,再聞則令人心曠神怡,頭腦變得特別清醒、精力變得特別充沛,甚至連傷痛導致的不適感都消失了。
但奇香中還夾雜著一絲血腥氣,剛開始極淡,但越到后來就越明顯,半日之后便漸漸令人隱隱作嘔。雖然那香襲還是那么好聞,但血腥氣卻令人越來越難受,偏偏這又不像兩種氣息混合,就似是一種氣息的“靈效”。
一天一夜之后,當那血腥氣令人感覺再也難以忍受時,所有的氣息又突然消失,仿佛它就從未出現過,不留絲毫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