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之城拉著長長的隕石痕,呼嘯劃過了鎮魔城上空。就在這稍縱即逝的過程中,陳默一躍跳了下來。
人直接落在了鎮魔殿之前,腳下青石地面一陣龜裂,激起了一陣塵土飛揚。沒有顧得及停頓,便大步向著殿內走去。
“老爹,老爹…”陳默人還沒有進去,便大聲喊道。
廳堂之中空無一人,唯有一杯茶水泛著淡淡的白霧。
“不好,難道我來晚了?”陳默頓時感覺不妙,轉身就要向外走去。
“小子,來了不打個招呼就走嗎?”
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顯得有些焦急的陳默,頓時心中一喜,猛然轉過了身,但臉上剛剛浮現的笑容,頃刻間凝固,逐漸消散的沒了蹤影。
面前一身寬松白袍的申屠信,坐在了廳堂正中,撫著一杯清茶淡淡的看著他。
“老夫有什么事能幫得了你嗎?”申屠信抿了一口茶水,問道。
“我老爹在哪?”陳默此時可沒有閑心和他閑扯,直接問道。
申屠信手中茶杯頓了一下,轉而繼續說:“你找他什么事?”
“申屠宗主,我確實有急事找他,你如果沒有見到的話,那我就去別處找找了。”陳默話別,轉身就走。
“站住。”申屠信呵斥道。
看著陳默停住腳步的背影,申屠信輕輕放下了手中茶杯。繼續說:“你父親外出辦事不在鎮魔城,你不用找了。”
不在鎮魔城。
陳默赫然轉身,瞪著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睛看著申屠信。分明有種想從他眼中看出相反答案的模樣,但最終還是讓他失望了。
“他們是不是去了魔皇宮?”陳默突然變得十分冷淡。
申屠信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從頭到腳把他打量了一遍。
暗忖,這可是干系這人族生死存亡的秘密,這小子怎么會知道,難道是陳正陽透漏了消息?
旋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應該不會這樣做,不然這小子也不會現在才來了。
“小子,你父親只是去了人族前進要塞。哪有去什么魔皇宮,不要亂講。”
“哼。”陳默冷笑了一聲。
冷冷繼續道:“申屠宗主,如果我老爹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此時已經可以斷定了自己的猜測。放下一句冷話。轉身向外走去。
“大膽,居然敢這樣和老夫說話。”申屠信一聲爆喝,掌間凝聚了一團玄罡,揮臂爆射而出。
“二哥,小心。”赫連火舞從門外一躍飛了過來,擋在了陳默身后。
申屠信眉頭一皺,掌心迅向著一側擺動,勁氣擦著赫連火舞的絲呼嘯而過。
砰的一聲。一旁的桌椅被勁氣擊中,爆了支離破碎。
幾乎同時。陳默已經轉過了身,本就心急如焚,如今更是殺氣騰騰。
“二哥冷靜。”
赫連火舞攔住了陳默,轉而看向申屠信說:“申屠宗主,我二哥他從來不會莽撞行事,還是把事情搞清楚再罰不遲。”
經她這么一說,兩人各自壓了一口氣,護體的玄罡,逐漸消散。
“小子,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老夫就暫且不和你計較,告訴我,你怎么知道他們去了魔皇宮?”
“他們真的去了?”
“是老夫在問你話。”
陳默臉色一陣凝重,緩緩地閉上了雙眼說:“我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但我現在可以清楚的告訴你,無魘魔皇已經知道了他們會過去,早以設好了圈套,就等著他們呢。”
申屠信目光一凝,試探性的說:“小子,你可不要唯恐天下不亂。”
“哼,你見過那個當兒子的,去咒老子的?”陳默道。
申屠信怔怔的轉過了身,走到木椅旁,慢慢的坐了下來,心中一陣思慮。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魔族勢必就會大舉進攻,失去了八個圣階皇者的人族,面對魔皇,豈不是不堪一擊便會潰不成軍。
人族隕滅,在劫難逃了嗎?
赫連火舞此時也怔住了,腦中靈光一閃緩過神來便說:“申屠宗主,你快給他們傳道傳音符吧。”
“哼哼。”
申屠信苦笑了一聲,起身繼續說:“如果真是這樣,一切就太遲了,他們現在已經到了魔族領域,而傳音符根本無法通過魔族的封鎖陣,事已至此,人族也只能破釜沉舟,大軍先動攻擊了,這樣,或許還有一絲勝出的把握。”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赫連火舞追問道。
申屠信閉目仰,長長吐出了一口怨氣。
淡淡回道:“魔皇宮遠離此處近十多萬里,唯有靠的正陽手中神器流光梭,方能穿梭虛空,歷時兩個晝夜才能到達。別說流光梭僅此一件,即使再有一件,想必時間也來不了。”
“如此說來,申屠宗主是要將他們的安危置之不理了嗎?”陳默向前冷冷道。
“小子,你休要胡言。”申屠信呵斥道。
“我當然不敢,我還是勸你還是趕快通知從前進要塞,安排人接應為好。”陳默道。
申屠信沉思片刻,如今沒有什么好的辦法,當下也只能如他所講,雖然希望渺茫,但也算是盡了力吧。
“那你認為我安排誰過去合適呢?”申屠信問道。其實心中卻另有打算,這一去定是九死一生,這個罪過他不想自己背。
“哼。”陳默心中也猜出了他所想,不過此時迫在眉睫之時,也懶得和他計較。
“你可施道傳音符給我師尊木靈薇,想必也只有她能勝任此事了。”
“好,老夫答應你。”
“哼,那就多謝申屠宗主了。”陳默冷笑了一聲。
“希望他們吉人自有天相吧。”申屠信言道。
“舞兒,走。”陳默招呼了一聲赫連火舞。
“你們去哪里?”申屠信問道。
“放心吧,人魔大戰在即,我們不會做逃兵的。”陳默頭也不回的回答道。
看著離開的兩人,申屠信皺了眉頭,此事非同小可,旋即一擺長袍,坐在長椅上招呼道:“來人。”
子時,虛空之中。
難以數清大小不一的碎石,圈圈相連,形成了一道道如軌跡的隕石痕,圍繞著一個龐大的虛空漩渦,慢慢的運轉著。
渦流中心,似是一個可吞噬萬物的巨型黑洞,沿著軌道被吸納而來的隕石進入其中,當即被絞了個粉碎。
驀然,天宮之城拉著長長的隕石痕,一聲呼嘯,進入了虛空渦流軌道。度遠比軌道上的隕石,快出不知多少倍,一圈圈穿行,向著漩渦中心駛去。
陳默一身黑衣,面上帶著那標志著神秘人身份的裁決面具。這次萬里救父,幸得擁有了天宮之城,否則,今生都會在遺憾中度過。
他靜靜的站在神殿之中,通過透明氣罩,看著一顆顆散碎的隕石急的后退,緊緊的攥住了拳頭。
“老爹,千萬要挺住。”陳默心中暗道。
數日前,和陳正陽在一起喝酒聊天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陳默此時才明白,為什么他當時說了那么多的話了。
原來這一去,他已經預料到會出現不測?
此時悔恨交織在了一起,悔的是當初沒有看出端倪來,恨的是魔族的猖獗,致使老爹被困在了魔皇宮。
從沒有過的惱怒,也就是在這一刻,他決心與魔族勢不兩立。
“二哥。”
赫連火舞輕輕喚了一聲,腳步卻不敢挪動絲毫。她很了解陳默現在的心情,父親受到魔族伏擊,生死不明,讓誰都不會好受,但看著他冷靜的可怕,心中憑添了幾分擔心。
陳默沒有回應,仍是冷冷的看著窗外,良久淡淡問道:“器靈,神魔古戰場,現在應該是什么時辰了。”
器靈依然端莊秀麗,不驚不喜翩然而至,唇角掛著如木靈薇的微笑,傳出了甜美的聲音:“回主人,現在應該是丑時了。”
“丑時?已經過了將近四個時辰了,想必我們快到了吧?”陳默問道。
“回主人,穿梭過虛空漩渦后,便是魔域,如果一切順利,那么再有一個時辰,我們就能到達魔皇宮。”器靈匯報道。
“希望師尊能準時到達,助我一臂之力。”陳默暗暗念道。
只可惜天宮之城現在只有四級,穿梭虛空下到達數十萬里之外的魔皇宮,仍然需要至少五個時辰。陳默始終不敢放松,自從出到現在,遙望著虛空,一站就是四個時辰。
在他背后,眾天使早已整裝待,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葉憐香則坐在一旁,懷抱著六尾銀狐,癡癡的看著,不知道如何安慰。
只有袁浩蒼帶領著天機五杰,和小八,在祭壇上一陣忙碌,不斷的向著審判之眼形成的符文陣法中,填充著靈石,以此不斷輸送能量,催動著天宮之城達到飛的極限。
浩瀚的蒼穹,虛空之中,并沒有因為他們的迫切而改變絲毫。
天宮之城已經臨近了虛空漩渦的中心,受到了一股強有力的牽引,隨著引力增加,伴著一陣動蕩,度陡然增長。
天宮之城融入漩渦之中,閃現一團銀白色的光芒,隱沒的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