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從天妖母皇的鼻頭上站立起來,一手捂著已經碎了臂骨的手臂,笑看著贏天。
只見他嘴角掛著鮮血,露露的一劍劈中了,他的傷顯然又加重了幾分。
贏天擦了下嘴角的鮮乒,眼中滿是驚疑,對著陳默呼喝道:
“你是誰?你是光明神族哪個分支派來的人廣。
“你給我磕三個響頭,我考慮一下可以告訴你。”陳默扯著嘴角,嘿嘿一笑。
而他私下板緊時間,意識海中的光明神樹沁出小綠液,隨著光明玄氣流淌入碎裂的臂骨中,碎骨飛快的修復愈合起來,疼痛感少了不少。
聽了陳默的話,贏天眉間籠罩著一層陰翳,攜著森然的殺氣狂笑起來:“不管你是誰,今天你敢壞了我的好事,我必定留下你的小,命。”
“老雜碎,那么你就上來試試。”陳默看到贏天眸光中散發著森然的殺氣,朝他壓迫而來,依然鎮定自若。
暗下卻在思忖,這廝殺心已起,憑他剛才于天妖母皇的戰斗一場,玄氣消耗了不少,又被露露劈了一劍后,他吐了口血了,種種跡象表明,他體內所剩的玄氣最多也就三成到四成了。憑借自己全力一搏,也不是沒有勝算。
不過保險起見,還是要天妖母皇出手,既然救了它,好歹也要讓它出點力吧。
當然他知道蟲族的天妖母皇,最是蛟營狗芶,陰私無情,跟它講報恩,簡直就是雞同鴨講。
不過他剛才摔落的剎那,發現在腦袋上有一個散發著詭異氣息的印記,看樣子是誰給它下的印記。
不知道這只天妖母皇知道蟲族被人利用,又被人出賣了,會怎么樣?
絮皇陛下,藏得那么隱蔽還被人追殺,就沒有想想原因嗎?”陳默笑著故意反問天妖母皇。
天妖母皇呆了呆,閉上眼睛,數息后,它猛得睜開綠眼,憤怒的朝贏天看去。
“難怪我躲得再隱蔽,都能被你找到。敢給本皇下印記,該死。”
天妖母皇開始發狂了,只見它的巨頭朝著地面猛得一磕,地面的巖石大片的碎裂開來。
好似敲開了地獄之門,密密麻麻的洞穴霍然出現在地面上,一個洞穴一個碩大蟲卵,透過半透明卵殼,依稀可見里面的妖蟲,如同未出生的嬰兒在母體內掙扎和蠕動,隨著妖蟲劇烈的掙扎,卵殼開始裂開。
“噗,噗…”卵殼開裂的聲音,一時間,響徹了整個洞穴,緊接著一個個半人半蟲的怪嬰妖蟲,雨后春筍般從碎殼內鉆出來。
不一會兒,半人半蟲的怪嬰妖蟲就布滿了整個洞穴的地面,伴隨著它們一聲聲如嬰兒般的啼哭,整個場面異常的驚悚恐怖。
聽著怪嬰妖蟲夜貓子般的啼哭聲,陳默頭皮一陣發麻。
這時,腳下的天妖母皇,張開血盆大口,低沉的嘶吼了一聲,發出了命令。
聽到天妖母皇的命令,啼哭聲忽而一止,只見怪嬰妖蟲的頭顱朝天昂起,大嘴一張,嘴部朝八個方同時裂成八瓣,內部生滿了鋒利的倒刺,這一裂開,仿佛是整個嬰兒的腦袋,喇叭花般分成了八片。
緊接著它們一個狠勁蹬地,離地三尺,猶若蝗蟲壓境般朝著贏天飛撲過去。
這時,緊貼天妖母皇的殘余妖蟲也動了,舉起鋒利的前肢,齜出獠牙,發了瘋似的堵住了每個洞穴的出口。
這種場面看得陳默寒mao倒豎,也不得不佩服天妖母皇的智慧,這招甕中捉鱉著實不錯。
此刻的贏天,眉頭緊蹙,顯然也生出些許畏懼之心。
雙掌飛舞,立刻在面前豎起一道堅不可摧的光幕盾墻。
陳默一見光幕盾墻,冷哼了一聲,隨手一招,凌空懸浮在他頭頂的露露,立馬帶著九個戰斗天使,高舉利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在怪嬰妖蟲之前,朝著光幕盾墻直劈而下。
“滋啦…”一聲,光幕盾墻硬生生的被劈裂開一道口子,然后崩裂成無數碎片。
陳默一揮手,露露引領著九個戰斗天使,嗖的一下又飛回來,旋即遁隱入他的意識海。
不想再消耗自己的戰斗力,而且在幽暗森林,有兩個戰斗天使陣亡了,幸虧魂魄逃了出來,現在還泡在靈池內聚靈重生呢。
緊跟而來的怪嬰妖蟲,穿過破碎的光幕盾墻,扯開喇叭花般八瓣嘴,直線撲向贏天,朝他撕咬起來。
贏天被迫無奈,騰空而起,躲避著怪蟲的鋒利口器的撕咬,雙臂連揮,玄罡之氣暴涌而出,萬道光芒化為了‘光明利刃’萬箭齊發,洶涌朝著怪嬰妖蟲劈去。
一霎間,前面的只只怪嬰妖蟲被削了半個腦袋,或者半個身體,鮮血狂噴,斷肢亂飛,直線墜落下來。
后面前撲后的怪嬰妖蟲,一句發了瘋似的朝上撲去。
啥米,還以為這怪嬰妖蟲比蝠翼腐骨蟲有能耐的多,沒想到就這么掛了?看到被劈落在地的怪嬰妖蟲,陳默心下有點疑惑。
這時,天妖母皇桀桀的笑聲傳入他的耳中,只聽見它說道:“小子,敢小瞧本皇。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著。”
陳默一愣,放眼望去,只見那些受傷的怪嬰妖蟲,大小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還原了,有的半個腦袋上又長出新的腦袋。
它們一復原,重新跳躍起來,瘋狂的撲咬贏天。
這下陳默傻眼了,難道這些怪嬰妖蟲還真成了不死不滅之身了?
按照這樣不死不休的打法,再厲害的圣階皇者也抵御不住,結果就是消耗掉所有玄氣后,直接被怪嬰妖蟲撕碎成條條。
看了一會兒,陳默發現了問題,那些整個腦袋被爆掉的,墜落在地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死透了。
只是那些斷胳膊少腿或者腦袋還有部分的怪嬰妖蟲,才能快速恢復的戰斗能力。
而現在的贏天,雙掌連揮,使出一連串的‘光明利刃”不斷的劈爆一堆怪嬰妖蟲后,能量明顯微弱了不少。
一個不慎,一只怪嬰妖蟲咬住了贏天的肩膀,尖銳的倒牙深入血肉,連皮帶肉撕裂下一塊,鮮血淋漓。
贏天火冒三丈,一掌直接拍在這只咬下他肉的怪嬰妖蟲頭頂。
“嘭”一聲怪嬰妖蟲的頭顱炸開來,腦漿崩裂,紅的白的綠的濺了贏天一身。
平時衣冠楚楚的贏天,這時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而就在這短短的一息,成群的怪異妖蟲四面八方都朝他撲咬下來。
贏天惡狠狠掃了陳默一眼,劈落幾只怪嬰妖蟲后,手掌一個交握,磅礴的能量迅速凝結成一個光球。
一時間,光球把贏天連帶著撲向他的怪嬰妖蟲包裹在其內,亮得人眼都無法直視。
陳默看到灼耀的光球,暗道一聲不好,這老雜碎要跑。
立即腳下生風,“雷音步”催發到了極致,從母皇的鼻尖跳躍下來,疾若流電般朝贏天飛掠前去。
果不其然,隨著怪嬰妖蟲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光球中拽出一道人影,“嗖”的穿過攔在洞口的妖蟲,猶若一只喪家之犬遁逃而走。
陳默追綴而去的拳頭落了空。還想追擊之時,天妖母皇老鴉般嘶啞的說話聲在他身后響起。
“小子,不用追了,他跑了。”
陳默停了腳步,轉過身來。
“小子既然看到了魔魂印記,你就送佛送到西天,幫我拔除吧。”
“這個沒有問題,不過…”陳默摸著鼻子笑了聲,他又不傻,讓他辦事,總要意思意思吧。而后又轉身看向那一只只猙獰暴戾的怪嬰妖蟲。
“小子,這次算我欠了你的情,有機會我肯定還你。”天妖母皇喘著氣說道,一場打斗下來,它已經精疲力竭了。
隨即它吃力的昂起巨頭低低的嘶鳴一聲,聽到母皇的命令,那些怪嬰妖蟲紛紛匍匐在地,把頭深深埋在地里,在母皇巨頭與陳默之間搭成一條通道。
陳默想了想,就踩著妖蟲的背梁朝母皇的巨頭走去。剛才匆忙沒有細細看這道印記是何種印記,正好趁此機會看個明白。
蹲下身,只見印記呈骷髏狀,在骷髏的兩個黑洞洞的眼窩處,黑色的魔氣冒了出來,一股死氣撲面而來。
陳默心頭一凜,這赫然是魔族的魔魂之印,贏天居然憑著魔魂之印,找到天妖母皇,難道他和魔族有勾結?
想到這里,陳默心咯噔一聲,驚跳了一下,如果這是真的,那么光明神族就出現了叛徒,自己母親且不是隨時都有危險?
一念至此,陳默如墜冰水之中,汗mao倒豎,不管真假,尋找母親的事迫在眉睫。那么他也得加快沖圣的腳步。
先把天妖母皇的事解決了再說,陳默一臉嚴肅,催動大光明玄氣到手掌之上,頓時一股太陽般至剛至陽的玄氣覆蓋上魔魂之印。
魔印在光明玄氣的覆蓋下,冰雪消融般化為白氣逐漸消散掉了。
天妖母皇心里其實早就在盤算了,他一進來,它就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氣息,與巖漿湖下遺跡內矗立的石像散發的氣息如出一轍。剛才在打斗中這種氣息更強烈,還能指揮光明天使。顯而易見,此人定是光明神族的后裔。
這樣好了,有了這個小子,打開神殿的門禁就不是難事了。進入神殿內,獲取的神殿內天材地寶就容易多了。
想到此處,就必須先和著小子交好一番。不過現下它受了很嚴重的傷,能量消耗殆盡,必須要休養一段時間后,再找機會和他聯手。
謝你了!”天妖母皇滿意的搖晃了下巨頭,而后朝陳默扔出一個獸骨小瓶。
“里面是我分泌出來的體液,你只要擦上那么一點,你隨便走到哪里,我的蟲將都不會攻擊你。”
謝母皇陛下,那么咱們后會有期。”陳默接住瓶子,轉身離開。
此刻洞外的神魔古戰場,亂流已止,又換了一副新景象,明越高升,滿天星辰只手可摘。
陳默呼出一口濁氣,心情稍微好了些。
手指捏著獸骨小瓶,雖然里面的液體只能在神秘古戰場使用,但聊勝于無。不過他可不會涂抹這種不知道天妖母皇從哪里分泌出來的液體,不過送給小八享用還是不錯滴。
說到小八,自從這貨進入洞穴后,在口袋里呼呼大睡,一直都沒冒頭。
這貨都被帶著蝴蝶結的小母龜寵壞了,現在懶惰成性,越來越不靠譜了。
陳默把瓶子的蓋子稍微擰松了一下,塞入了裝有小八的口袋中。
小八一覺醒來,看到身邊有個獸骨小瓶塞,伸出龜~頭,掃視了瓶子幾圈,又湊上前去嗅了嗅,有股子奶香味?咦,這是什么?
在香味的引誘下,小八拔出瓶塞,朝瓶內看去,只見瓶內盛滿了乳白色的液體,更加濃郁的奶香撲鼻而來。
“牛奶!”小八開心不已,抱起瓶子,猛喝一通,喝得那個舒暢爽快。
喝完后,砸吧了幾下龜嘴,龜~頭從口袋里伸出來,對著陳默諂媚的嘿嘿直笑。
“老大,牛奶哪來的,味道真不錯。”
陳默斜睥了小八一眼,不咸不淡的說道:“天妖母皇給的。”
“哦,真不錯,還有嗎?”小八點了點頭,一點都沒有惡心之感。
陳默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