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微微勾起嘴角,自然知道此人來者不善,輕輕撥開了擋在身前的南宮冰沁,向前言道:“哦,不知在下什么時候辦了好事,要李兄如此惦記呢?”
“哈哈,我的確很惦記你,兩年來一直想找機會再和陳兄弟見上一面,不然,在下心中難是滋味啊。”李勝殊意味深長的說。
話中有話,旁人怎么又能聽不明白,封妃燕一見這家伙來者不善,當即就要沖了過去。
“妃燕,放心,他不敢在這里鬧事。”封重雷一把擋住了她的去路。
“哎呦,這是哪家的小白臉兒啊,敢在這里撒野?”葉憐香可沒有封重雷那么淡定,撫摸著懷中的白狐,輕盈的邁著蓮步,走了過來。
李勝殊側目望去,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手指輕輕的掩住了鼻息,然后說:“好大的臊臭味啊。”隨之皺了皺粗眉,搖了搖頭。
一句話氣的葉憐香美眸圓睜,看了一眼懷中的白狐,登時憤怒涌上了白皙的粉面上,厲聲喝道:“翠花,給我朝死里揍他。”
“公主。”
陳默攔了下來,隨即又一個嚴厲的眼神,逼退了要沖過來的翠花姐。葉憐香從來沒有受過外人擠兌,自然按捺不住脾氣,但現在很明顯,是李勝殊有意激將。但誰都知道,青華宗地界,如果先挑起事端,會給人留下口舌。
“哼。”葉憐香一甩袖擺,走了回去。
“咯咯…”
驀然。一陣大丈夫 所為?”
兩年來,早也聽說了天雷道一些事,知道宗內有意把封菱霜許配給陳默。從內心來講,妹子是好妹子。可打不過陳默啊。此事也只能作罷。
見旁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封凌霜慢慢的走了過來,傲慢的眸子掃了一眼李勝殊,淡淡言道:“真是好笑,當年的手下敗將,居然還敢來挑釁,莫非還嫌人沒有丟夠。”
一句話不咸不淡,卻是針鋒相對。李勝殊臉色一陣泛白。握著腰間佩劍的手掌緊緊的攥了一把劍柄。
“哈哈哈,師兄何必動怒。”八荒劍宗趙伏龍一聲大笑:“說來說去。師兄又何必和一個,只會讓女人出頭的小子生氣呢?不值當,實在不值當啊。
見他仍然一身黑袍著身,背上捆綁著一把七尺無刃重劍,魁梧的體格比面前陳默高出足有三寸。但言下之意,卻是唯恐天不亂似的。
“哼哼,趙師弟言之有理啊,真不值當。”李勝殊冷冷一笑。
“哈哈,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趙伏…”袁浩蒼朗聲一笑,走了過來,話卻說了一半故作停了下來。
隨即手臂搭在了陳默臂膀上,繼續說:“陳兄弟,這位是趙伏…什么來著?”像是絞盡了腦汁,仍沒有想出來似的。
“哦,我記得了,蒼哥提的可是在那圣淵古墟時,金蜇龍王斷尾鞭策下的趙伏…蟲吧。”陳默恍然大悟似的,想了起來。
哈哈…
一句話引得在場的人一片大笑,四下三行人,幾乎都去過圣淵古墟,又怎么不會記得趙伏龍,被金蜇龍王一條斷尾,打成了趙伏蟲的事呢。
連快要睡著的小八,此時也是捂著肚子,笑的滿地打滾。
“你們…”趙伏龍老臉一紅,說不出話來了。
這一字之差,讓他蒙羞今生啊,人家能不生氣嗎。
“咯咯…”
旁人笑聲均是漸漸消去,可在李勝殊身后,卻是傳出如泉水過石般的 聲,一直不見停止的意思。
掠過臉拉的老長的李勝殊,陳默看去。
在他背后站著一個嬌小的女子,身著紫青色衣衫,胸前抱著一把長劍,另一只手則捂著肚子,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這妹子是誰啊?”袁浩蒼不禁問道。
陳默也是略顯驚訝,搖頭言道:“沒見過啊,不過好像蠻開心的。”
“哼,看來這次天道大會,八荒劍宗是志在必得啊,連她都給找來了。”封凌霜在一旁言道。
“妹…封姑娘認識她?”袁浩蒼妹子喊了一半,馬上收了回來。
“哼。”
封凌霜撇了一眼袁浩蒼,看來兩年不見,這人有點變化了,看在剛才他幫陳默的份上,也懶得和他計較了。
轉而繼續說:“此人名叫水如月,雖然師出八荒劍宗,但常年在外歷練,聽說也收集到不少失傳的劍法,然后便終日癡迷研究,幾乎達到了癲狂的地步。聽說她手中那把玄青寶劍,舞的快如閃電,劍氣更是殺人于無形之中,和李勝殊不分上下啊。陳默,如果在武比中遇到她,你可要加倍小心啊。”
聽她一席話,陳默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看著那仍 的水如月這才慢慢直起腰身,笑容還掛在臉上,被他一聲呵斥,白皙面容上不知是害羞了還是笑紅了,隱現一片緋紅。
“好可愛的妹子啊。”袁浩蒼不禁言道。
只見嬌小身姿的水如月,一頭略顯枯燥的發絲,幾乎遮蓋住了兩條彎彎的眉毛,兩鬢角自然垂于薄肩之上,背后發絲被一條細細的青色絲帶扎起,與平常女子的刻意梳理相比,倒顯得她尤為特別。
尤其是那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中,似是遮蓋了一層薄紗,讓人有種想要揭開的沖動。加之那一口毫無修飾卻仍如櫻桃的小嘴,被李勝殊的一聲呵斥,氣得微微撅了起來,引得她緋紅的兩頰上隱現兩個淺淺的酒窩,惹人不禁心生疼愛。
看她懷中一把玄青長劍,幾乎快與她高度差不多了,真不知道,這長劍真要是舞動起來,到底是她在舞劍,還是長劍在舞她。
“哎,蒼哥。”陳默臂肘一頂袁浩蒼提醒道。
袁浩蒼身形一怔,從癡迷中緩過神來,趕忙抹了一把流出的口水,迎著那水如月投過來的霧蒙蒙眼神,嘿嘿一笑,有些難為情似的,扭過了頭。
只見水如月長劍斜抱在胸前,一把拍在李勝殊后肩,忍著 言道:“師弟,沒事,誰要再叫你趙伏蟲,師姐幫你出氣。”
嗯?這妹子眼神不好?
“師姐,我在這兒呢。”趙伏龍無奈提醒道。
水如月一撅櫻桃小嘴,一雙大大的眼睛,使勁眨巴了幾下,眼睫毛像是蝴蝶撲閃的翅膀似的,如今白皙的粉面上,卻是滿目的委屈。
隨即一個側身,看向了趙伏龍。
長劍劍鞘尾端,隨她一個側身,卻實實在在打在了李勝殊的屁股上。搞的他一個踉蹌,向前兩三步,好生尷尬。
“不知道我眼睛不舒服嗎?”水如月滿目的委屈而無辜的說。
“啊?”
水如月一個動作驚得陳默等人目瞪口呆。這姑娘眼神這樣,真讓人懷疑她的劍法啊。
“師姐,我在這兒呢?”趙伏龍在水如月背后無奈言道,一張方塊臉上面肌猛然一下抽搐,險些哭了出來。
“咦?又錯了。”
水如月兩根纖指夾著鬢角垂下的發絲,粉面上一陣失落,楚楚可憐的低下了螓首。
李勝殊顯然招架不住了,面色氣得煞白,悶聲招呼道:“走。”隨即向武道宗閣內走去。
陳默和袁浩蒼面面相覷,看著還愣在原地的水如月,怔怔發呆。
“師兄。”
水如月急得原地直跺腳,轉過身時才發現,周圍早沒了人影。又是眨巴了一雙眼睛,方才看見前面站著的幾人,三步并兩步走了過去。
“師兄,我的眼睛不舒服,你就別生氣了。”說話時,便是一把攥住了陳默的手臂,好一陣搖擺。
“姑…姑娘,我是…”陳默想樂又難為情的提醒著。
話說一半,水如月身形一怔,晶瑩剔透的耳根微微一抖,話音不對,霧蒙蒙的眼睛一眨,頓時松開了玉指。
見她握著劍鞘的手掌輕輕一動,以肉眼難以撲捉的速度,白刃閃動出鞘一半,已經架在了陳默脖頸之上。
陳默倒吸一口冷氣,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一時都沒有反映過來,自己的一縷發絲已經被她削落了下來。
再看水如月面色,圓圓的眸子頓生一股煞氣,那還有絲毫的可愛可言。握著劍柄的玉指好像輕輕一動,就能割破陳默的喉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