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眼神滄桑,但精氣十足,玄罡急速匯聚沙包大的拳頭上,一拳打了出去。
勁氣相碰蕩起一片漣漪,氣息未散,那大叔便猶如一根利箭正中把心,穿梭而過。
一獸一人,你追我趕,湛藍色的天空中,像是一金一白兩道竄行的光芒,不時勁氣相碰,打的好不熱鬧。
咔嚓…
突然,一聲炸雷在湛藍色的天空中響起。
不好!
大叔與那蟄龍同時身形一顫,一個在前拼了命的逃竄,一個在后猛然收住了氣息。
“娘的,今天就饒過你這條斷尾龍。”仰望看了一眼異變的天象,大叔回身朝著一處山谷飛去。
咔嚓…
又一道撕破天的電光劈閃而下,正中一座山頭,碎石四下迸濺。
滾滾雷音不斷,濃郁的云層鋪天蓋地而來。
云層之中刮起一股旋轉的罡風,發出嗖嗖的聲響,遮天的黑色云霧被扭曲成一個龐大的漏斗狀,碰擊那凹陷的峽谷,形成一道連天接地的颶風。
撕扯著植被亂石,漫天飛蕩。
變幻莫測的圣淵古墟,如今本已是罡風銳減時節,若放在平常時候,如此強大的颶風,帶著如刀刃般的罡風,可謂是遍布整個洞天。
妖獸本是千萬年進化而來,對其有著天生的抵御能力。
而活生生的人在此想在此生存,要么死于肆虐的罡風之內,要么被那處處可見的妖獸活活吞噬。
而這大叔。
生存十七個年頭,仍然存活于世,實乃高人也。
頂著呼嘯的罡風,金蟄龍王仰首一聲嘶鳴,雖有玄罡護體防御,但那強的風力,卻也讓它難以吃消。
一個俯沖而下,沖破漏斗颶風,三璞相連四指爪中,卻是狠狠攥著那被剝干凈的飛鳥不放。
沖破了颶風,一路行來,顯得輕松了許多,金蟄龍王遙遙望去一道四五百丈高的崖壁,目光一凝,沖著崖壁中間一個碩大的洞口飛去。
落在了洞口一處平臺上。
砰砰…
洞穴之內一陣響動,驚得金蟄龍王一愣。
隨即其中飛奔而出兩只同類飛獸,只是體表呈現灰色,見蟄龍返回,忙是落在了它的身邊。
“龍王,您可回來了。”
兩頭跌跌撞撞的灰色蟄龍,尾巴各是斷了半截,傷口還未結疤,明顯是不久前受了迫害。
莫非,今年蟄龍都流行這個造型?
“夫人又發脾氣了?”金蟄龍王已經猜出了個三分,走進了洞府。
故作輕松,喊道:“大…。”
話還沒有說完,迎面襲來一塊磨盤大小的磐石,正中它的腦袋。
砰的一聲,腦袋直接貼在了洞壁上,好不痛苦。
“夫人,這兒有吃的。”金蟄龍王不顧疼痛,向前奉上了兩只飛鳥。
“又是這些,我要喝靈髓,我要吃靈芝…。”那蟄龍夫人搖擺著身姿走了出來,好一陣撒嬌。
蟄夫人膚色呈紫藍色,翅膀尖端生出兩撮紅色的羽毛,一條七八丈長的尾兄…。
我勒個去,終于見到完整的尾巴了。
尾巴末端果然生著一簇斑瀾的尾翼,生靈動人。
“夫人,再忍忍,等些時日洞天大開,那“蝗蟲”自然會離開的。”金蟄龍王無奈般言道。
“等,等了這么多年了,我看真指望不上你,我自己出去找。”
蟄龍夫人一擺那條完整尾巴,甩了一下翅膀,就要走了出去。
金蟄龍王一抬翅膀,攔住了去路,哀求般說道:“我的好夫人啊,你都躲了這么多年了,千萬別出去,龍尾被那“蝗蟲”割了去下酒,后悔都來不及啊。”
“哎呀,我不活了,你堂堂一個龍王,卻被一個小小的人類欺負成這樣,我們龍族的顏面何存啊。”
原來,母獸也會有這本能的三寶,你懂的!
公獸生得頂天立地,母獸受了委屈,豈能不理,蟄龍仰首一聲咆哮般的嘶鳴。
“夫人,不必傷心,我這就集結各路猛獸飛禽,滅了那小小蝗蟲,換我獸族太平。”
金事龍王一展雙翼,招呼兩個隨從,呼嘯飛出了洞穴。
“龍王,真…真去打架啊。”灰色蟄龍看看自己的斷尾,怯怯問道。
可謂威風凜凜,一身金色鎧甲般的金蟄龍王,屹立在平臺之上,仰首看著那漸漸消散的罡風。
“嗯…。”
“龍王三思啊。”
“哄母獸的話,別當真。”金蟄龍王一甩斷尾,淡淡言道:“走,找個地方躲躲去。”
深淵古墟中修煉一日,比得過外面修煉數十日。這便是炎洲大陸上的修煉者,為何從四面八方趕至這里的原因。
其中常年罡風肆虐,妖獸橫行,但卻是充斥著極為濃郁的天地靈氣,天道蘊意更是較為渾厚,修煉者若松吼緣,突破天階修為,要比在大陸之中,幾率大的多。
當然,其中更不缺各種天材地寶、但需要經得每二十年左右,才會出現為時一個月的罡風平靜期,也正因為如此,圣淵古墟方才會開啟一絲縫隙,修煉者可借此進入,尋獲機緣。
這日,匯聚了炎洲大陸四大半圣域的各路弟子,便是在旭日剛剛露出一縷朝陽時,就已經候在了一座高達數千丈的頂峰上。
頂峰之上一株參天老槐樹旁,矗立著一棟兩層閣樓,那便是宗派弟子們的暫居地。
此峰名為“半步峰”,峰名如其意,也是離那馬上開啟的古墟之門,最近的地方。
如此難得的機緣,每個人各是擦拳磨掌心下如濤濤江水,澎湃之勢此起彼伏。
陳默懶洋洋的靠在了那株槐樹下,手中把玩著一枚靈石,看著面前一幫熙攘的弟子。一個哈欠打得眼淚都擠出來了,估摸著昨夜出去海喝了一番。
小八趴在旁邊,睜開惺松眼睛。四下張望了一番,又是安靜的瞇了起來。
“喲,陳師弟怎么哭了,是不是想家了。”封菱霜蓮步輕盈,美眸彎的月牙般,走了過來。
陳默苦笑一聲,依然慵懶的依靠著,淡淡說:“叫師兄。”手指拭去淌出的淚水。
一句話也是引得數個湊熱鬧的人圍觀,暗笑不已。
“哼,師兄,要不要我借你塊錦帕啊。”封菱霜微仰螓首,俯視的眸子中帶著戲謔。
“蒼哥,女神獻殷勤,難得啊。”天機門弟子趙佑,湊到袁浩蒼耳邊,竊竊私語道。
袁浩蒼笑容僵在臉上,怔怔看著那謫仙般的封菱霜,轉而嚴肅的說道:“不許胡講,你家二嫂不是那么隨便的人。”
二嫂?
不止一個趙佑,其他幾個天機門弟子,瞪著一雙難以相信的眼睛,齊齊看向那一本正經的蒼哥,紛紛對他伸出了大拇指。
一股清香飄過,引得幾人尋香望去,一襲藍紗的南宮冰沁掠過幾人垂涎欲滴的眼神,走到陳默身邊,俯身蹲坐在他的身旁。
陳默頓時來了精神,“大嫂”兩字還未喊出口,身形卻猛然一怔。
南宮冰沁玉掌之上早已捏這一塊錦帕,面露心疼之色,幫他擦拭了未干的淚痕。
口中念念道:“二弟,真要是想家了,就回去看看,你大哥很掛念你。”
一股暖流襲上了陳默心頭,也只有無所求的親情才有這樣的感覺。
感動之余,暗道一聲:“大嫂,我沒哭。”
丈遠外傳來一聲杯放石桌的聲音,但很明顯,茶杯顛覆,茶水溢出不少,怒氣橫生。
此景便是出自坐在石桌旁,滿臉肅穆的八荒劍宗弟子之手。
南宮冰沁嬌軀一顫,一雙無辜的眸子里盡是無奈,起身就要離開。
陳默則是一把攔在了身前,眼中頓時閃過一道精芒。
和我較真也就罷了,敢對大嫂無禮,怎么能容得下。
“呵呵,怎么,人家大嫂安慰自家兄弟,還有人有意見啊。”封菱霜滿是忿忿不平,話走偏鋒,但意思再明顯不過。
“呵呵,你家二嫂有性格啊。”袁浩蒼一雙眼睛盯著封菱霜,小聲說道。
我勒個去,臉皮就那么厚呢。
身旁幾個弟子直接被雷擊了似的,險些倒飛了出去。
李勝殊一把拔出沉珂劍,好一番打量,一塊錦帕輕輕的擦拭了起來。
呵...…
傲慢的一指彈在鋼刃上,發出一聲顫音。
袁浩蒼心下不快,滿目不平。
敢對我妹子無理,當我蒼哥不存在嗎?
隨即,目光如炬,緊盯著對方,大步流星沖著那李勝殊等人走去。
蒼哥威武!
天機門弟子各個心中暗贊,這才是爺們。
驀然,劍刃在陽光映射下,泛出一道耀眼劍芒,直接射在袁浩蒼憤怒的瞳孔之內,頓時引得氣焰大漲般。
毫不猶豫!
轉身掠過石桌,向著封菱霜走去。
我靠。
天機門弟子,直接摔了個仰面朝天。
“妹于,別生氣,進了圣域古墟,我幫你報仇。”袁浩蒼悄悄告之。
封轟霜美眸圓睜,啞口無言。
但一旁的陳默,可沒那份閑心,呲呲的玄煞,形如電流一樣匯聚道了掌心。
“住手。”
遙遙一聲淡淡的喝止聲傳來,眾人轉目望去。
封修滇站在閣樓前,一處四五丈長的平臺上,遞過來一個“不可”的眼神,陳默也只能暫收了一團玄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