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片刻后,那千葉美子宣告了天照國皇帝圣諭。三日后宴請公主,再定吉日與皇子清合英昭完婚,形成兩國聯姻。
一干人等都安排好了住房,公主當仁不讓,自然一處上等賓房,室內紗幔低垂,陳設物品多是宮廷御用的物品,極盡奢華。
窗臺上擺放著無垠海中難得的靈草,散著淡淡的幽香,確實別有一番用心。
包揚入住上等賓房一旁,也是頗具一番豪華。
廳堂之中,小八無精打采的蹭著陳默小腿,眼皮下垂,估摸著就要睡著了。已經連續喝掉了三杯清茶,卻始終不見來人安排。
“你的住房安排好了,跟我走吧。”
正想倒下第四杯茶水時,門外走來那個驛館副官,一副目中無人模樣,嘴角勾著一絲冷笑。
“這是干什么?”剛要起身,那副官男子背后,站著一個抱著被褥的黑甲守衛,陳默不由皺眉問道。
“呃,天照國氣象變化萬千,這不是擔心陳將軍晚上受涼嘛,給你加條被子。”
陳默一陣無語,憑著自己先天三層的修為,冰火之中都能來去自如,著實懶得和他們廢話。
出了廳堂,路過一處拱形圓門,迎面便是聞到一陣花草清香的味道。
花園內假山林立,花草樹木叢生,池塘荷花含苞待放,不時還有衣著鮮亮的侍女飄然路過,迎風一陣別樣的清香,這后花園的確別有一番風景。
小八頓時睡意全無,也是沉醉在眼前景色中,人型站立·背著上肢,頗有“龜賓”模樣。
腳下不停,那副官帶路,居然一路向前,掠過了后花園。
眼前又出現一處圓形石門,不過·此處大有不同,石門上兩扇黑色木門緊緊關閉,尤其那門環上一把銹跡斑斑的鐵鎖,更讓陳默一陣詫異。
只見前面黑甲守衛從腰間掏出一把鑰匙,沖著那不見鎖洞的鐵鎖,捅來捅去,根本找不到鎖孔。
“咦,鎖孔怎么沒了。”守衛有些郁悶。
“早就說過,讓你拿錘子過來,現在打不開了吧。”那驛館副官沒耐心斥責道。
陳默看得是一頭冷汗。
“當然撬門了。”驛館副官沒好氣的回了一聲。
“開了·開了。”黑甲守衛邊說邊是用了吃奶的勁,拽著門鎖,總算是打開了。
“恩~”,兩扇木門被打開,落下一層灰塵,可見這門有多久沒打開過了。木門開啟,累壞的是那守衛,可驚呆的卻是背后的陳默,呃,還有小八。
“丫的·這真是在給我開“后門”啊。”
眼前,一個院落······,不·應該是一個茅草叢生的院落,四周用交叉的竹片銜接成了一圈柵欄,柵欄之間結著無數個,也許有著三五年歷史的蜘蛛網,四下擺放著雜七雜八的木材。
院落中悳央,一棵干枯的老槐樹幾近腐朽,上面還居然筑著一個老鴰鳥巢。
“啪”。
一灘白黃相間的粘稠物體·從那老鴰巢中落下,算是給了份見面禮。
“早就聽說陳將軍身不脫俗,仍保持著一貫的鄉土作風·此地獨處一院,清凈脫俗·頗有一種鄉間淳樸味道,這可是特別安排,將軍請吧。”
真是佩服這副官口才,能把一個鄉巴佬說成身不脫俗,真是難為他了。
腳下小八拼命的咬著陳默衣角,往后拉扯。太欺負人了,霸哥是神獸,不能住這里。
吱呀一聲,那破舊的兩扇房門被打開,又是一陣灰塵蕩漾。
“這清和英昭,呃,還真是小孩子脾氣。”陳默無語的嘀咕了一句。
門口擺放著一張黑色矮桌,上面一層擦不干凈的油脂,矮桌居然還四角缺了三個。還算是有一樣好東西,就是桌面上剛剛擺放的一個茶壺和茶杯,估計是實在找不出更破舊的,也只能來湊個數了。
渡步來到窗前,灰塵斑斑的窗紗,本來是白色,估摸著時至年久,如今一片昏黃。窗臺一角,擺著一盞油燈,油跡上漂浮著一層灰塵。
陳默隨手一拈,呃,居然沒有燈芯。
一塊席地鋪設的“床榻”上,只有薄薄一層被褥,還是剛才侍者帶來的。凄涼之感油然而生,若配上那《二泉映月》的弦聲,定讓人想起,某個天橋下的感覺。
這房間被一層昏暗籠罩,與其說它像一間客房,還不如說它是一個柴房來的貼切些。
“茅房在哪里?”人有三急,更何況陳默剛才足足喝了三杯茶水。
“吶,后院有片菜地,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那驛官指著窗外,好像早已打算好了一樣,賊笑著:“皇子殿下特地交代,一定要讓陳將軍賓至如歸。
這言下之意,自然實在故意調侃諷刺陳默出身低微。
這些年來,陳默什么苦頭沒吃過?清和英昭的這些布置,在他看來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而已。如此也好,清凈。
正在此時。
“砰~”
門被撞破,包揚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敢這樣對我兄弟,不想活了你們。”
看著暴怒而來的包揚,驛館副官滿臉驚慌,連忙后退躲在陳默身 “兄弟啊,讓你受委屈。”包揚進入房內,看著這房內擺設,眼睛都有些濕潤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住那副官的衣領,拎小雞似的一把提得老高。
“大膽,那可是我驛館副官,不得放肆。”陪同那副官一起的黑甲守衛,上前阻攔呵斥道,畢竟在上司面前還要表現一把。
“砰!”
包揚大臂一揮,那副官便被甩在地上,向那黑甲守衛走去。
那副官連滾帶爬到陳默腳下,早沒心情幸災樂禍了,乞求般扯著陳默衣衫喊道:“陳將軍,快讓他住手啊。”
“沒事······,別怕,別怕,包將軍不打人的。”
陳默蹲下身體,拍著渾身顫抖的副官肩膀,和藹的安慰著安慰著。
“砰”,那拎在包揚手中的守衛,被他提在空中,一把頂在破舊的木門上。
守衛滿目驚恐,真心后悔起來,當個差容易嗎?
兩個手掌卻是拼命的抓著包揚手臂,想要掙脫,可惜兩者力量差距簡直就是十萬八千里。
“陳…陳將軍,他…打人了。”
副官癱軟在地上,被嚇壞了,吞吞吐吐的說。
“沒事…,包將軍和他鬮著玩呢,別怕,別怕。”
陳默悠閑的提起那茶壺,嘩啦啦倒出了一杯“陳年”茶水。“來…大人,感謝你讓我賓至如歸,喝茶喝茶。”直接把那陳年老茶,遞給了顫巍巍的副官。
舔了一口煞白的嘴唇,那副官抖著雙手接過了茶杯。要知道,這可是清和英昭皇子親自交代的,茶,一定要用陳年發酵過的茶來招待。
使勁咽了口口水,心下一狠,一口喝的干凈。
“還敢還手?”
這邊包揚手上的守衛掙脫不下,也算硬漢,舉起拳頭沖著包揚面部砸了過去。
掙脫不下,反抗自然也是徒勞,一把被包揚扣住手腕,用力一甩,順勢朝那人臉上就是一巴掌。
“砰”。
黑甲守衛落地,吐出一口鮮血,估摸著還有兩顆牙齒。
“噗”。
這邊的副官口中茶水,本來就難以下咽,見得包揚大大動手,一口噴了出來,忙扯著陳默手臂,戰戰兢兢的說:“將······將軍,不,大爺,他打人了,您快幫忙攔攔吧。”
“別怕,別怕,包將軍不打人,他鬧著玩呢。”
陳默溫和而好言寬慰著。
“這還是鬧著玩?他在真打啊。”
“這個小包將軍啊,回頭我好好說說他,鬧著玩,還下手這么重,干嘛呀這是。”緊緊皺著眉頭,陳默沒好氣的“斥責”著。
唉,造的什么孽啊!小八搖著龜~頭,爪子朝包揚指指點點。不知道打人不打臉嗎,朝著要害招呼啊。
陳默包揚,一個滿是客客氣氣的安慰,一個手腳并用,一通海揍。嚇得那驛館副官臉色煞白,連連求饒。
感覺解了氣,包揚方才住了手。
“砰”。
那黑甲守衛被包揚一把拎起,丟了過來,重重摔下,趴伏在那驛館副官面前。
壓抑了很久的驚恐,此時那驛館副官終于忍不住,哭出了聲。
“包揚,你看你,把人都嚇哭了,乖啊,別怕,回頭我好好說說包將軍。”陳默邊是“斥責”著包揚,便是好好安慰著那副官。
“啊,他臉都腫了。”副官指著抬起頭的黑甲守衛,哭喪著臉對陳默說,百般折磨之下,心靈防線眼見崩潰。
“怎么,你也想試試。
”包揚哪會客氣,瞪著銅鈴大眼睛,怒火中燒,滿是兇相。
突然,癱坐在地上的副官,身體猛地打了一個激靈,襠部隱現一片“溪流”。
“哎呦,你們天照國怎么都習慣來這套啊。”
手捂著口鼻,陳默和包揚連連后退,煞是被眼前驚呆了,隨即扭過身體,兩人面面相視,忍不住都笑出了聲。
打發走了癱軟的副官,一番波折下天色已近黃昏。拒絕了包揚再安排其他住房的要求,既來之,則安之,陳默也是圖個清靜。
如今的陳默,早非當年那個毛躁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