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泰的身體迅速的老去,皮膚褶皺,毛發枯萎,瞿泰所有的功力修為連同他的生命力一起,如潮水一般洶涌的從他的面龐的眼耳口鼻中透體而出,化作一道血色紅芒,如涓涓長河一樣,源源不斷的匯入青銅面具背后的陳昊身體里。
瞿泰的身體不斷的抖動,抽搐,直到最后死去時已如同一具干尸,隨手被陳昊丟垃圾一般,丟到了一邊。
面具之后陳昊一副享受的模樣,眼中血色大盛,仰天伸了一個舒服的懶腰,“啊…”的一聲,一口濁氣被他舒舒服服的吐了出來。
瞿家族人已經絕望的癱倒在了地上,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瞿家族長錚錚的看著眼睛的景象,目瞪口呆,心中絕望的拔涼一片。
“全部殺光。”面具之后陳昊心情舒暢,淡淡的說了一句最后的命令:“不留一個活物。”
“帶走所有資源。”陳昊隨后又冷冷的補充過了一句。
“嗷!”一聲野獸般的嚎叫,魔族死士如同沖入羊群的豺狼,頓時鮮血飛濺,連同殘肢斷臂,流了滿地。
瞿家族長瞿鴻志被魔族死士野獸般的嚎叫驚醒,他不想死,那怕只剩他一個人,他也要逃出去。
只見瞿鴻志,一把推開身邊的一個長堊老,轉身就要朝遠方逃去。卻發現,一根如活物的魔氣長鞭,已纏上自己的腰際,隨后整個人倒飛出去,來到雙眼血紅的青銅面具男子的面前。
“我們瞿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滅我全族!”瞿鴻志絕望的掙扎著,枯望著眼前的青銅面具,不甘心的問道。他們瞿家百年來在這片土地上,橫行已久,他實在是無法想起到底得罪了誰,到底有多少人記恨著他們。
“哪里得罪我了?哈哈哈哈…”青銅面具之下的陳昊仰天長笑,隨后緩緩的摘下臉龐上青銅面具,輕緩而又冷酷的說道:
“你還記得南宮冰顏么?”
瞿鴻志眼中瞳孔猛然一縮,心跳仿佛停止跳動了一般,絕望的吐出了兩個字:“陳…昊…”想來,當年他兒子做的事情,他也有過了解一二。
“呲啦…”一聲血肉撕裂的聲響。
隨著陳昊突如其來的一個揚手,瞿鴻志的頭顱已被他摘了下來,拎在了手上。鮮血如噴泉一般,從沒有頭顱的身體中飛濺出來,滴滴塔塔的流了滿地。
“哈哈哈哈…”陳昊重新戴上面具,拎著瞿鴻志的頭顱,仰天長嘯。
瞿家族人幾乎已經放棄了抵抗,數千人中就算偶爾還有著一些星星點點的反擊,但是很快就被如同潮水般,洶涌而至的魔族死士所吞沒。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足足半個時辰,最后剩下的數千瞿家族人,在宗族大殿前,被屠戮一空。
沒有絲毫同情,沒有留下一個活口,甚至沒有留下一座完整的房屋。
一片片殷紅鮮血匯聚成河,一具具尸骨堆積如同小山。與這地獄般場景格格不入的,是那周圍熾烈燃燒的火。
那熾烈一片的火紅,隨著風勢越燃越旺,似乎要將這周遭的一切吞噬一空。四周只剩下一具具殘肢斷臂和冰冷的尸體上,空洞黝黑的無神眼眸。
寒風吹來,妖異猙獰的青銅面具,在跳動的火光下,讓本來就詭異滲人的恐怖場景,更加不寒而栗。
不落城的城主帶領著援軍早已到來,卻無一人敢上前半步,一個個自從踏入這修羅煉獄場般的瞿家城鎮之后,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內心都被眼前的慘狀震驚的唏噓不已,一個個都是手腳發涼,心如寒冬。
如果不是不落城城主親自坐鎮,想必這只救援隊伍早就四散而逃了。
風中晃動的火光,在不落城城主的眼眸中閃爍跳動。他正站在瞿家宗族大殿的臺階之下,遠遠望著數十丈開外,臺階上拎著瞿家族長頭顱的陳昊,踩著粘稠的血液,跳著詭異的舞蹈,好似濃稠的血液和這個被自己親手毀滅的家族,讓他興堊奮的歡呼雀躍。
那一個個面孔猙獰的魔族死士,好似從地獄而來嗜血惡鬼,身上掛滿了剛剛屠戮而出的新鮮血液,此時正乖巧的如同家養獵狗,一個個匍匐在他的腳下。
場面妖異又恐怖,突然陳昊的面具下發出一連串咯咯的笑聲,冷冷的看著臺階之下的不落城主。
被陳昊面具之下,妖異的紅眸掃過之后,不落城城主心中一陣冰涼。
只見陳昊好似表演謝幕一般,朝著宗族大殿之下密集的大隊人馬,行了一個極為紳士的謝幕禮。隨后隨手一揮,大群魔族死士如同來時一樣,迅速如同潮水一般退去,消失在無垠的夜色之中。接著陳昊魔翼一展,迅速的飛升至十丈高空,如同君臨天下的上古魔君,俯瞻一片狼藉的大地。只見陳昊抬手對著天空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他身后青眼魔王,立馬心領神會,掏出一個菱形的魔氣結晶,朝空中扔去。
隨后跟隨陳昊與陳昊身后的赤眼魔王,一起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好!”不落城城主看出大事不妙,連忙呼喊道:“快退!快退出陳家!快!”
“嘭!”魔氣結晶在夜空爆炸開來,一朵巨大的魔氣黑云誕生在夜空之中,緊緊的籠罩在瞿家上空,隨后一只巨大的,遮天蔽日的破天魔爪,破云而出,從天而降。
“轟隆隆!”帶著毀天滅地,無可匹敵的氣勢,轟然而下。
大地震顫,山巒晃動,瞿家全境被一爪從這塊大地上就此抹去。從此瞿家的一切,連同滿地的殘垣斷壁和腥臭尸體,一齊在這個世界上化為一片烏有。
只留下一塊巨大的魔爪深坑,終年怨氣不散。
“咯咯咯…”張開魔翼滑翔在無垠的夜色之中陳昊,體堊內的一縷魔圣之魂發出一連串尖厲笑聲:“陳昊你真是天生的魔,手腕真是毒辣。
你比瞿木慶那廢物厲害太多了,本尊依附在他身上好些年,浪費了太多時間。幸虧那廢物被打死了,本尊才有機會找到你。本尊喜歡你的戾氣,喜歡你的憤怒和仇恨,嘎嘎…”
陳昊眼神微瞇,不予理會。
“嘖嘖…你做為一個人真是可惜了,你若身在我們魔族必然能有一番大做為。”魔圣之魂繼續尖嘯的說著:“怎么樣?等我拿回本體,成為我的魔奴,為我效力,我倆聯手必能覆滅這整個世間,到時我定將整塊青州交予你來統治。”
魔圣之魂越說音調越發尖細高昂,好似這世間已被他復手拈來。
“呵…別高興的太早,我們麾下的魔王不過才蘇醒兩個,魔兵魔將更是少之又少。”陳昊冷笑一聲,這輕狂的魔圣,想必當初就是因為自以為是才導致失利覆滅。他陳昊可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當然,他陳昊也絕不會就這樣輕易的被人利用,隨人擺布。
“而且,要想我幫你解除封印,我現在的力量,可遠遠不夠。”陳昊陰鷙的說著,好似在處處為魔圣之魂著想,實質的想法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會給你更高深的魔族功法,我會給力更多的力量,我會讓你在這世上無人可敵!”那一縷魔圣之魂,突然咬牙切齒的說道:
“該死的,太荒奔雷道!”
夜空之下,月色如水。漫天的繁星,星星點點的密布在無垠的夜色中。
陳昊振了振背后的魔氣雙翼,緩緩的降落在亂墳崗中的一處新墳前。
“冰兒,我來看你了。”陳昊輕輕的跪坐在這處連墓碑都沒有的新墳前,輕輕的說著,好似怕吵醒了里面睡著的心愛之人。
“冰兒你看,我把誰的頭顱帶回來了。”陳昊將瞿鴻志的頭顱被放在南宮冰顏的墳前。
瞿鴻志的頭顱血已流干,只剩干澀渙散的雙眼突兀的睜著,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當年兒子做的那些事情,他也了解一二,不過是訕笑了一下。用手段搶一個鄉下小族中,無名小卒的未婚妻而已,根本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可他萬萬沒想到,正是那件“區區微不足道的小事”,會給他而瞿木慶帶來死亡。會給整個延綿了數百年的瞿家大族,帶來滅族之禍。
甚至,會改變整個大風國,不,青州的格局。
隨著陳昊的一揮手,一抹猶如活物的魔氣,迅速將瞿鴻志充滿驚恐和不甘心眼神的頭顱,化成一捧塵灰,散落在南宮冰顏的墳前。
陳昊蹲下身子,輕輕撫摸著墓碑,那模樣神情,就像是在撫慰自己最心愛的情人,用一個極為溫柔的聲音說著:“冰兒,瞿家已經被我在這個世間抹去。”
后又輕輕的撫過,墳前的一捧塵土,低聲的說道:“冰兒,你可以安息了。你放心,我現在的力量很強大,沒有人,沒有人可以再欺負我了。”仿佛與情人般,呢喃細語著。
夜風,在他身上靜靜地吹過,撩起了他的披風,眼神之中充滿了無限的深情。癡癡地,默默地看著簡陋的墓碑。腦海里浮現的,都是他與她相知相戀的那一幕幕動人的回憶。
想著想著,陳昊癡癡地笑了。想著想著,他又癡癡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