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腳還沒跨出門檻,便聽得身后西佩婭撕心裂肺嚎啕大哭了起來,悲慟凄厲,絕望無奈。聽得陳默以為剛才是他欺負了人家,什么劫色啊,威逼利誘啊,干壞事的人貌似是自己。
回頭一瞧,西佩婭匍匐在三尾毒蜈的背上,淚流滿面,哭著哭著,又狂笑起來,好似得了失心瘋一般。
西佩婭泣聲自語:“母親,大哥,西佩婭無能。不能救你們了。如果你們死了,我會去陪你們的。”
說完又一聲聲的哭泣,哀凄聲中透著絕望,讓人聞之心酸。
陳默的腳邁不出去了,終于明白了西佩婭拋棄自尊矜持,做那么多出格的事,原來是為了救她的親人,不由生出同病相憐之感。
拓拔烈厚著臉皮,湊上來說:“陳藥師,西佩婭的母親與大哥,為了讓我們一群人能順利的逃脫。已經中了魔毒卻仍然甘愿墊后,阻擋魔尸的追擊。他們雖然有圣殿的保護,可中了魔毒后,時間一長,他們得不到及時救治的話,最后會變成被人控制的行尸走肉。”
陳默拍了拍拓拔烈的肩膀,也明白了這個漢子心酸心情。又無奈又愧疚,此刻還必須丟棄尊嚴幫西佩婭獻身色~誘守門。
驀然,西佩婭止住了哭笑聲。閉上眼睛,在百獸袋上拍了一下,一只“幻影血蝠”振翅從中飛躍起來,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撼人心魄。
而這只蝙蝠瞪著血紅的眼,露出鋒利的尖牙朝著西佩婭的脖子咬去。
“西佩婭要自殺!”拓拔烈驚懼的大聲呼叫。
千鈞一發間,應變急速的陳默腳下生風,“雷音步”快如箭拔如一枚炮彈飛射堊出去在幻影血蝠的尖牙擦上西佩婭脖子時,“嘭”的一聲,陳默的肩膀狠狠的撞上了她的肩膀,瞬間把她撞飛落地。一掌又拔幻影血蝠崩飛了出去,砸暈落地。
看著她西佩婭如此模樣,陳默是真得怒了手臂上青筋暴起,周身至剛至陽的大光明玄氣陡然勃發,冷笑說:“尋死,不過是懦夫不敢面對現實,逃避而已。沒想到堂堂蠻族巫女,竟然如此懦弱。你想死是吧?好,我爆掉你腦袋,送你一程。”
拓拔烈眼見著陳默周身縈繞著青白色的玄氣,雖然遠不如族內女神像上那烈日昭昭,焚盡一切的意蘊。但是本質上卻是極其相似,仿佛是根出同源一般。
不由的上前,一臉激動對西佩婭:“西佩婭,陳藥師和我們圣域內的女神像,所散發本源氣息極其相似。一樣的至剛至烈。”
“女神像?至剛至烈7
陳默心中一動,相似的氣息?眉頭微微一皺:“拓跋烈,你說清楚些。
一時間,他想起了在死城中與大魔王死戰時,光明神樹中幻化出的光明天使,難道在其他地方也有?
拓拔烈見陳默很感興趣便耐心的解釋說:“我們蠻族部落世代都有祭拜的對象,一般分為三類:天神、地祗、人鬼。而我們塔塔爾族,祭拜的是一位帶著光明氣息的女神。平時她是一座神像在一年之中特定的一天到來時,女神像會幻化成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柔軟如緞的金發披肩,身后會打開一雙巨大的翅膀,手持一把利刃,周身散發著耀眼熾熱的光芒…傳說中,那是光明神族的女神~”
一聽之下陳默心下激動不已,這個不就是光明天使的形象嗎?但是臉上,卻沒有太大波動。
為了尋找光明神族遺留下神術讓自己能再變得更強大,那么蠻疆之地他必須去走一趟了。直覺認為那個女神像,八成和自己有關。
陳默還在思量間,忽然聽到皇帝身邊的內侍來傳話。
“陳藥師,陛下請您去紫金瑤臺一會。”
陳默點頭稱是,也不忘回頭給西佩婭一個答復:“巫女大人你不要尋死覓活了,我跟你去一趟蠻疆便是了。不過丑話說在前頭,一旦遇到不可阻擋的危險,我可不會拼命。”
又想到那枚天六品妖核,本著白拿白不拿的原則,陳默又加了句:“除了你的人之外,其他報酬我收了。”
說完跟著內侍走了。
留下西佩婭與拓拔烈面面相覷,又驚又喜,遙看陳默離去的背影久久不移。好半晌后,才各自松了口氣。在那寢宮之中,旁人不知是陳默治的皇帝。但是西佩婭卻是憑著一顆七竅玲瓏心,揣測出了端倪。
由此,才發生了今天這一幕。
陳默帶著小八,遛狗般的緩步走在宮廊內。此時已是黃昏,皇宮內巨大的銅燈都早早點燃,火焰熊熊,照耀出一片金碧輝煌。
在皇城有段日子了,處處能見到一派富麗堂皇火欣欣向榮的景象,尤其是這皇宮內外,雄偉壯闊,雕梁畫棟:彰顯出皇族強大的財力物力。
看得多了陳默已然沒來時的興奮激動,可當他踏上紫金瑤臺時,還是被震撼到了。
都說這天上有三十三座天宮,一宮宮脊吞金穩獸。又有七十二重寶殿,一殿殿柱列玉麟鱗。而此處朱蘭玉樹,三檐四簇,層層龍鳳翱翔,金虬伏于棟下,玉獸蹲于戶傍,臺階上香薰爐內,香煙裊裊,好似凌霄寶殿一般。
而紫金瑤臺上,一窈窕女子身穿彩衣,手持絲帶,輕歌曼舞,行云流水間若龍飛若鳳舞。隨著妙-曼的舞動,滿頭的點翠步搖搖曳出璀璨色澤,華麗多姿,宛若瑤臺仙女。
此刻皇帝半瞇著眼,正躺在一張紫金雕龍的臥榻上面,紫金桌上擺著琥珀酒,金足尊,翡翠盤里靈果滿盤。榻前美人給他斟酒把盞,塌后美人輕搖羽扇,微風輕送,真是比神仙還神仙。
眼前一副歌舞升平,紙醉金迷,奢華的景象。
陳默看得兩眼放光,這里隨便一樣物品都價值連城,真是的奢侈到窮兇惡極。
想到自己窮的叮當響,還欠著債,陳默開始磨了磨牙。
一想到上次幫師尊配個六品丹藥的材料時,這個皇帝特別吝嗇小氣,還拿出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推脫,材料還沒拿出國庫,他就萬般舍不得,好似挖他心頭肉一般,一點都沒有一國之君,大氣凜然的風度。
看著眼前此情此景,總覺得不在鐵公雞皇帝身上拔下幾根毛來,就是不甘心。
還不知道這個陰險狡詐的皇帝,這次請他來紫金瑤臺,又要玩什么貓膩。
既來之,則安之。
陳默坦然大方的踏上紫金瑤臺,這才發現公主葉憐香也在,她正在給皇帝捶腿。
只見她一身玫紅色的宮裝,襯托著她更加艷麗,發間碩大的一朵金蕊牡丹花,雍容華貴,國色天香,真是人比花嬌。
她半側著身子,露出半個香肩,湊在皇帝耳邊,低聲說著什么,說到好笑之處,掩嘴咯咯的笑起來。
陳默修為已是先天,此時更是耳聰目明了許多,只聽得葉憐香在嘲笑天照國皇子,狩獵時,拍賣時的各種糗事。
言下之意,就是她根本就看不上眼,讓她父皇不要再亂點鴛鴦譜。
看著平日里光鮮亮麗的公主,其實她也有著諸多的無奈,諸如此次鄰國皇子的求婚,要不是她機智果敢,差點成了政堊治聯姻的犧牲品。
這個時候,葉憐香眼風掃到陳默到來,嫵媚的臉上一片笑意盈盈,對著陳默勾了勾手指,又嬌笑起來。
陳默嘿嘿笑了兩聲上前,世事難料,前段時間自己還追著她討要欠款,現在反過來自己欠她錢了。
一見陳默到來,皇帝從臥榻上爬起來,整整衣衫,抖擻了一下精神,一個箭步上前。
“臭小子你可算來了,我派人請了你幾次你都不在。這幾天你去哪里了?”仲出手搭在陳默肩上,好似親密無間的哥們一樣。
“我么閑人一個四處逛逛,領略一下皇城獨特的風光。”皇帝竟然不要自己下跪作揖,陳默樂得不見禮,隨意答道。
兩人閑話連篇,而陳默自然而然一手也搭上了皇帝的肩膀。
“呵呵,聽說你很喜歡天香樓的酒,天香遺風,朕讓人弄了一車子,百來壇子夠我們今天把酒言歡,不醉不歸了。”皇帝熱情的推著陳默疾走了幾步,來到他所坐的臥榻前,手掌輕輕往下一按。
“多謝陛下。”陳默嘴上謝著皇帝,心里卻暗暗揣度,天香遺風,萬兩金一壇。皇帝這只老狐貍有這么大方,肯定不懷好意挖著大坑讓自己跳,自己可要謹慎小心。
陳默還在暗中揣測時,頓覺肩膀一沉,好似被一柄鐵錘重重的砸了一下。頓時疼痛難忍,肩骨都好似要裂開來。趕忙催發光明玄氣,涌入肩頭,硬生生的抵御住了巨力。
看著皇帝按著肩膀上的手,真不愧是天階高手,只出三分力,就有這樣的威力。先天與天階的實力真有云泥之別,讓他生出了對成為強者的更大渴望。
而心內卻在暗罵,好你個陰險狡詐的老頭,敢下黑手給自己來個下馬威,那么還客氣什么。隨即光明玄氣催發到極致,搭在皇帝肩膀上的手一個反轉,死死勒住皇帝的脖子。
此刻兩人看似勾肩搭背,一副親密無間的模樣,實則兩人暗暗較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