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靈薇果然人氣爆棚,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有自知之明的,還能很快挪開眼睛,暗暗自慚形穢一番。而有些不自覺的,卻是看了又看。
這幫老不修的目光,直把陳默惹得心頭光火,蠢蠢欲動著是不是一記天雷破拍過去,震震全場?
好在太子還算理智,重重咳嗽兩聲后,才肅令全場。
“還請木谷主竭力救治父皇,我定當厚禮相酬。”太子葉建文走到臺下,已不顧及太子身份,一鞠到底。
“太子殿下莫急,我既然來了,理當盡力而為。”微點螓首,木靈薇說。
葉建文這才稍松了一口氣,轉而向陳默說:“陳兄弟,昨日一聚招待不周,酒宴被一幫蠻人攪得亂了套。等父皇痊愈后,我定當加倍補償。此外,承諾給你的玉玦,已經準備妥當。還請兄弟務必盡力救治,不管結果如何,我定當作為酬謝奉送。”
“玉玦。”陳默心中暗道一句。這太子果然不食言,多少人搶奪的東西,在他這兒卻好像只是個玩物一樣,隨便就能送人了。
“太子客氣了,能力之內,陳默定會盡力。”
一番迎合,太子親自引路,向皇帝寢房走去。
躺在“龍榻”上的皇帝那還有半分威嚴,現在已經奄奄一息,體層外邊漂浮著絲絲碧綠色毒氣,臉色更如枯竭了一樣。
“木谷主,陳藥師。聽林御醫說,父皇中了蠻毒。”太子憂心忡忡的說道:“多虧了林御醫,這些日子來一直竭力替父皇壓制蠻毒,可他如今,已經力不從心了。”
“蠻毒?”陳默心中驚道一句,卻滿是疑慮。聽聞皇帝中了蠻毒,但看其表象,感覺那里見過這類毒氣一樣。
“師尊…。”陳默看向旁邊的木靈薇,話到嘴邊,停了下來。
木靈薇柳眉微蹙,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
太子葉建文蹲坐在“龍榻”旁邊,看著命不保夕的皇帝,滿是悲傷,一雙眼睛中已經隱現出了絲絲濕潤,痛心著說:“木谷主,陳兄弟,快救我父皇啊。”
“太子,容我先看一下。”木靈薇兩根玉指合攏,身前滑動半周,指向皇帝胸前。
“萬靈指!”
萬靈指雖達不到起死回生的功效,但修復枯竭的經脈,暫時控制蠻毒侵襲,還是可以起到作用。
一絲玄青色氣息從木靈薇指尖放出,穿過縈繞在皇帝身上絲絲碧綠氣息,形成一股漩渦氣流,融入他的經脈之中。
萬靈玄氣那生機勃勃的氣息,在皇帝體內轟然炸開,氣息與之蠻毒形成抗衡之勢,互相沖擊,蠻毒似是受到了威脅。凝聚成團,如一堵城墻,堅不可摧。
“呼”,木靈薇輕推藕臂,周身升騰起一股萬靈玄氣,如行云流水般,縈繞在藕臂上。
玄氣加大注入,猶如增兵添將,青綠色玄氣瞬間沖破凝聚的蠻毒,電光火石般沿經脈疾馳散開。
躺臥在“龍榻”之上的皇帝身體猛地一顫,似有了感覺一樣,但外表仍是一副頻死之態。
“父皇。”太子葉建文失聲喊道,焦急之色顯現于表。
通過自己精純敏銳的神念觀測,陳默如臨其境,眼見師尊木靈薇灌入的玄氣到達皇帝氣海,沖破一層層蠻毒。突然,他氣海中心出現一個黑色漏斗狀的漩渦,瘋狂吸食著那道青綠色玄氣,讓他不禁大驚失色。
“師尊小心。”
陳默一個箭步向前,光明玄氣納入掌心之中,一掌扣住皇帝脈搏。至剛至陽的光明玄氣,泊泊注入,直奔氣海而去。
這哪還是蠻毒?其囂張氣焰不亞于魔毒侵襲。目光如炬下,陳默心中豁然大悟。
魔毒反噬可以將玄氣化為魔毒,不但會加重毒害。而且師尊木靈薇很可能也會被消耗掉全部力量,此時只能加大注入,一旦氣息比例占據上風,定也能控制魔毒的肆虐。
但如果現在收手,身染魔毒不說,木靈薇很可能會經脈崩裂,氣海不保。
“師尊啊,皇帝死不死不重要,您可不能有事。”陳默暗道一句,替木靈薇捏了把汗。同時加大催動光明玄氣。
兩股玄氣同時融入,那斗轉的魔毒漩渦,明顯沒有那么囂張了,漩渦中間逐漸凝聚光明玄氣,和木靈薇的青綠色玄氣。
兩股玄氣交織著,互相輝映,聯手纏斗魔毒。
“轟!”,皇帝氣海內悶聲一陣,兩股相得益彰的玄氣,明顯占據上風,形成一個氣罩,將魔毒逼在其內。
魔氣中心失去了動力,沒了釋放之力,皇帝身體的經脈也同時得到萬靈玄氣的修復,縈繞在他體表,魔毒演變而成的碧綠色蠻毒,也漸漸散去。
但是那魔氣漩渦余勁十足,如果沒有光明神樹的參與,極難將其磨滅。
片刻之后。
“呼、呼”,陳默和木靈薇幾乎同手收手。
白皙臉龐上溢出一絲香汗,暗香襲人,木靈薇看向陳默,欣慰地點了點螓首。
“木谷主,我父皇怎么樣了?”太子葉建文眉頭緊鎖,焦急問道。
“太子,能容我師尊喝杯清茶嗎?”在陳默心中,皇帝生死還趕不上木靈薇一滴香汗來得重要。
葉建文馬上吩咐侍女:“廳堂奉茶,兩位,我們廳堂敘話。”
廳堂之中,群臣本在議論紛紛,見得太子回來,瞬間安靜了下來。
“木谷主,父皇到底怎么樣了?”站在那幅金龍降魔圖前,太子葉建文追問道。
雖有傳言,皇帝受蠻毒迫害。但自己和木靈薇一番觀察而來,很明顯,沒有那么簡單,看來這皇族之中一定存在不少詭異。
見木靈薇面露疲憊,陳默上前回答:“太子,毒素已被師尊控制、可暫保一時,但那毒氣囂張,不及時治療,皇上性命堪憂。”
砰地一聲坐在那金色座椅上,太子葉建文一臉憤慨,怒斥道:“可惡的蠻毒。”
廳堂群臣頓時亂作一團。
“對,一定是蠻毒?”
“弒兄殺父之心,天理難容啊,二皇子必遭天譴。”
陳默一陣無語,自己只說是毒素,哪里提過蠻毒兩字?
正在此時。
“大膽庸臣,居然胡亂詆毀皇子,該當何罪?”只見葉憐香蓮步疾馳而進,身穿粉白色衣裙,白皙玉顏上怒色滿面,水汪汪的眸子死死盯著臺上的太子。
“皇兄,我看你應該高興才是。”廳外緊接傳來一陣鏗鏘有力的聲音,步伐匆匆,也是急急趕來。
“砰”,太子葉建文掌下重拍一下扶手,騰地站了起來,目光隨即轉變,一股殺氣陡然而生。
“葉建武,你不要太過分。”太子怒斥反駁,聲音穿梭在廳堂,回音蕩蕩。
“鏘”,寒光一閃,握在包揚手中的三尺白刃脫鞘見半。太子憤怒,身為護城統領,太子心腹,哪能允許別人這樣囂張跋扈。
二皇子手握兵權,常年征戰,其威嚴更是震懾群臣,畏縮著身軀,紛紛避讓出一條通道。
果不其然,來人正是二皇子葉建武。他古樸金色戰甲著身,灰色披風在肩,手握腰間一把赤青劍柄,威武之軀,令人敬畏。一身健碩,即使在戰甲遮擋下,仍是展露無遺。
葉建武背后,一個嬌小身軀的女子,一身黑色披風把整個身體包裹地嚴嚴實實,整個面上更是遮去了大部分面紗,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清澈明亮的眼睛,盈盈秋水般,惹人迷醉。
二皇子葉建武站定,猶如一尊塑了金身的羅漢,看著暴怒的太子葉建文說:“皇兄,父王病情越來越嚴重,我從蠻族請來的醫師,興許有辦法。”
“葉建武,父皇已經病重垂危,難道你還不肯罷休嗎?”太子葉建文悲憤欲絕的怒聲說。
自從皇帝病情加重后,外面一直傳言,二皇子本應在外征戰蠻族,沒有想到,卻暗中勾結,意圖皇廷。
蠻族向來以各種詭異巫術殘害邊民,憑著一身蠻橫橫霸疆域,多次殘殺大風國百姓,早已是惡名昭著。如今兩者暗中結盟,謀朝篡位之心早已路人皆知。
“皇兄。你對我有什么意見,我們回頭再說。但此刻父皇病重,難道還不讓醫師診治嗎?”葉建武壓制住內心的惱怒,劍眉一軒,冷聲說道。
“你帶來的醫師,難不成是那蠻族的巫醫?”太子問道。
“西佩婭。”二皇子葉建武突然喊道。
背后那披風包裹遮面的女子,一雙手臂突然揚起,黑袍驟然騰空離身。
“叮鈴鈴…”。清脆的銀鈴聲響動,指尖劃過面頰,揭開了面紗。
“是她,原來她叫西佩婭。”陳默暗道一句,這就是昨晚陪二皇子在逍遙山莊的蠻族女子。
只見此女子年約十七八歲的模樣,黑發飄灑,一條藍綠相間編織的飾品系在額頭,柳葉細眉下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素齒朱唇,韶顏淡妝,楚楚動人的身姿,嬌小可人。相貌也是生得人間尤物,別有一番異域神秘的風韻。
玉掌中指上,各一個套環扯拉一串銀鈴,延伸到手腕上,與一層紫色套腕相連,套碗上各鑲著一排藍色菱角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