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幾乎將護罩撞碎。
反彈之力,將獸猿震退了出去,狼狽的滾了幾滾。但不甘罷休的獸猿,又是猛沖而上,拼命的砸著護罩。
“呵”
陳默凝視著它,眉頭緊鎖,關注著它的動作。
一個時辰后,砰得一聲脆響,護罩幾乎裂成了無數碎片,化作了虛無。
“吼!”獸猿興奮又憤怒的咆哮一聲,利爪朝陳默狠狠拍來。它好像知道眼前這個人類,就是盜取了自己守護很久的靈果之輩。
陳默待那獸猿接近之時,立刻施展柳絮身法,只見身體像被風吹起的柳絮,腳尖輕飄飄的離地而起,往山洞的后上方的角落高高的一飄。
與此同時,小八龜口一張。啊嗚一口,噴出了一道水柱。
水柱沖的獸猿倒退了幾步,渾身濕透。
看來小八也在不斷的成長,這道水柱明顯比剛出生時厲害了許多。看樣子那些靈藥靈果,還有妖獸烤肉可沒有白吃。
過對于皮糙肉厚的它來說,這點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嗷嗷叫著繼續朝陳默撲來。
陳默輕飄飄的在空中滑了一下,腳尖輕輕的點了一下池水,然后落在了水池的前面。
噗嗵。撲了個空的獸猿落到了寒潭里。
趁此機會,陳默立即催動玄氣,極速朝洞口掠去。而小八,也是撒開四肢,跟著陳默狂奔而去。它可不想留在這里被那頭瘋猿撕成碎片。自己的吃貨的大業,才剛剛起步呢。
聽著身后的獸猿嗷嗷叫著,陳默和小八一路掠出了洞口。一出洞口,陳默彎腰抱起了身下的烏龜,柳絮身法急速施展,朝家族方向掠去。
數日之后。
陳氏宗族的演武場正極為熱鬧,喧囂的氣氛,熱血的場面,預示著此番大比已經接近了尾聲。
圓形的青石臺,方正的青石鋪就,高低不平,遍布著不同的打斗留下痕跡,暗紅斑斑滿目瘡痍,赫示著百年來比試的慘烈血腥。
九座面目古措猙獰睚眥突兀的銅獅子,拱立于青石臺的四周,手腕粗的銅環,環環相扣于銅獅脖頸,肅穆莊嚴,氣勢恢宏。
陳氏家族所有的子弟都圍在青石臺下,屏住呼吸,昂首注目,關注著這一場驚心動魄的比試。
只見青石臺上黑白兩色衣袂翻飛騰挪,爭斗激烈,轟鳴聲聲。
陳博一身黑色的短打,兩臂鼓脹,巨力聚結,幾乎要爆裂,拽緊的雙拳鐵骨錚錚,匯聚著凌厲的殺氣。拳頭幻化為重重拳影如萬斤重力的巨錘,從陳玄頭頂轟落。
‘泰山壓頂’凡品中階玄技,已達到了略有小成境界,那威力能把人直接強壓貫穿,似有泰山巨石從天而降,把人碾碎之勢。
反觀身穿月白長衫的陳玄,凌空一旋,如同皎潔清冷的朗朗明月,月白風清間帶著磅礴大氣。不急不慌間,手掌涌動著森涼之氣,周圍空氣的溫度剎那間降低了一籌。
臺下靠前的陳氏子弟都頓覺寒意襲來,無孔不入的滲透著毛孔,涼徹心扉,不覺間哆嗦了一下。
“驚濤拍岸”
如憤怒的海水泛起的千層怒濤,層巒疊嶂中力量一層層堆疊而起。
轟的一聲。
兩相交擊下,陳博脖勁劇烈的顫抖波動。余波不歇,渾身抽搐震顫,如一頭頓時失去力量的猛虎,猛的落在了青石臺上。
陳玄精湛絕倫的凡品中階玄技,與陳博一樣都是略有小成,可明顯比陳博的更具威力,那力量催發的疊加,一波接著一波,連綿不絕,后勁洶涌難擋。
臺下一陣轟然叫好,諛辭潮涌。真不愧是族長的兒子,出生尊貴,實力響當當的彪悍。最后一場的比試,毫無懸念,意料之中陳玄贏了。
一群陳氏家族的鶯鶯燕燕,環佩叮當,香氣微送,媚色撩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愛意綿綿兩眼放光,目眩神迷的盯著少主陳玄,旖旎顧盼少年天才陳玄的注目。
陳玄不驕不傲,一如平時,氣定神閑拍了拍衣袍,對陳博拱了拱手。無視那些紅袖招招,器宇軒昂的反身只朝著一抹紅影望去。
赫連火舞純凈靈動間嬌柔婀娜的身姿,又自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高貴,讓陳玄移不開眼睛。嬌俏可人的她,正亭亭玉立的站在后場。憑著精純火性玄氣,精妙而威力十足的玄技,比試中得了第四的成績,也讓她水漲船高,矚目萬分。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赫連火舞默然的看著腳下青石,直接無視了青石臺上陳玄含情脈脈的目光。心心念念的只有她的二哥陳默,這種感受如同被絲絲縷縷的無形枷鎖所束縛,讓她莫名的心慌難安。
為何還沒回來?
莫非二哥在外苦修的時候出了事?一時間緊張萬分,焦慮不已,哪里還有心意在意什么青石上的陳玄?
高臺上,族長陳正鋒天庭開闊,虎牟神采熠熠。一身浩然正氣,四平八穩的坐在席位上。
四方臉上滿是欣慰之色,虎父無犬子,兒子給自己掙臉了。旁人正紛紛向陳正鋒稱贊道賀。
一旁陳德水臉色陰霾,腳下一碾,一只無辜的螞蟻化為齏粉。沒料到陳玄那小子實力竟然隱藏的這么深。心中暗恨,心思如淬毒的蛇,朝一旁陳正鋒望去。暗誹,你不要高興的太早,早晚把你們父子踩在腳下,千刀萬剮,永無翻身之日。
“玄兒,玄氣玄技越發精進了,真是…”陳德水言不由衷,親切和藹的道賀一句。
可是話還沒說完。
只見青石臺上,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的陳博,臉上肌肉不跳自動,陰毒盯著陳玄的背影。和陳玄這一戰,非但敗了,連自尊心都被他羞辱踐踏到了極致。
一躍而起,騰騰騰,腳踏青石,拼命的催動著全身的玄氣,凝聚著所有的力量,緊握的拳頭捏得骨節嘎嘎作響,一層黑色玄氣迅速集合縈繞起來。
這一拳暗襲,如土雷爆炸,風雷滾滾,直搗陳玄背梁。若轟上,陳玄勢必散架碎骨,絕無幸免。
“啊?”
在場所有人都驚呼出聲,目睹著千鈞一發間,陳博卑鄙無恥的偷襲。
陳正鋒肝膽俱裂,飛身上前,卻已然來不及了。
陳德水卻是眼露精光,暗暗的得意。不管陳博耍任何毒辣陰招,只要有贏這個結果,何必在乎過程?要怪也只怪陳玄這小子太過大意,比斗還沒結束,就愚蠢的放松了警惕,去看美女。難道不知江湖險惡,勝者為王嗎?
他有著一千個理由,可以為兒子的行為找到理由。
陳默衣衫襤褸,滿臉塵土,氣喘噓噓,緊趕慢趕終于趕到了青石臺的人群之后,還好比試沒結束。再往臺上一瞅,他喘著粗氣的聲音戛然而止,屏息凝神的看著眼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可惜,陳德水父子都小瞧了陳玄,千鈞一發即。陳玄背后像是長了眼睛一般,飄飛瞬移了半步,一掌撐地,一個平直一線的身姿,如拉成一道筆直的利箭。
“噔”一腳迎著殺氣騰騰的陳博,點中了來人胸口。氣勁呼嘯間,猶如一支利箭穩穩的正中靶心。力量集聚后而爆發,如杵中金鑼,聲波擴散,青石臺上卷起騰騰塵屑。
隨著氣流四散,陳博如破麻袋般倒飛了出去,撞在了銅獅上,獅面上的銅環‘哐啷’作響,跳躍不停,似戰場上擂動的金戈轟鳴。
如死狗般的,陳博不敢置信,驚懼的瞪大眼睛,胸骨斷裂。喉頭一甜,鮮血狂噴而出,凄厲的灑在青石臺面,滲透進縫隙。全身無力,胸口如漏氣的皮囊空空蕩蕩,無支撐點,轟然倒在血泊中。
陳玄嫌惡的收腿,如碰惡心之物,退開三尺。
陳德水面若沉水,急忙派人前去把他救下來。
年輕人們,也多看不慣這種卑鄙小人行徑,紛紛起哄怒罵。
陳玄平靜無波的眼中赫然有著怒火的跳躍,那一腳自己只出了五六分力,不然陳博必然胸骨粉碎,心臟爆裂橫死當場。看在都是陳氏家族的子弟,沒有深仇大恨,手下自然留了三分情面。
赫連火舞略松了一口氣,雖然討厭陳玄對自己心懷愛慕。但畢竟這段時間若非陳正鋒的撐腰,她那小小的家庭,早就被陳德水攆殺了。
但此時的她,更擔心的是二哥陳默,說好了回來參加族比的,難道真出事了?急的她眼淚都快掉了下來。
一身襤褸衣衫的陳默被人群堵住,想擠到青石臺前。但人實在太多了,擠不進去。
“赫連姑娘。”
一聲清朗呼喚,再次把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陳玄面帶和煦微笑,真摯誠懇,清越朗聲道:“姑娘的絕世風華,在下傾慕多時,愿用陳氏家族比試第一名所有的獎勵和榮耀為聘,求娶姑娘,請姑娘垂青。”
一語天驚,一片嘩然。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投向赫連火舞。各自反應皆不同。
陳默眉頭緊蹙,眼神之中一片凜然厲色。
一些愛慕陳玄的鶯燕們,驚詫的小心肝都碎裂了。泫淚欲滴兩眼通紅,朝赫連火舞猛甩眼刀子,恨不得千刀萬剮了她。
沒有機會企及比試第一的子弟都垂涎萬分,獎勵可是非常豐厚啊?能在家族中任意挑選一種功法并由長老親自教導指點。可謂日進千里,他日功成名就指日可待。如果再加以細心修煉,日后其他弟子就是再如何努力,也無法追上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