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滿頭發絲,隨著渾身紅色霧氣蒸騰,如火焰亂舞。任憑陳燁玄氣爆發,奮力掙扎。他始終腳下如生根一般,和巖石融為一體。
驚恐萬分的陳燁,只覺得背后的陳默就像是個大火爐,烈焰熊熊的炙烤著他。以他專修火系的功法,也是承受不住,只覺得后背已經皮開肉綻,火焰攻心。
與此同時。頭頂,破開的天壁縫隙越來越大,小洞天半壁蒼穹一片漆黑,那血色魔眼飛速的旋轉交織起來,似乎要摧毀這小洞天的所有一切,猩紅霹靂源源不斷打出,轟得小洞天中是地動山搖。
“陳默,你瘋了洞口要關閉了,快放開我。”陳燁驚懼到了極致,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他陳默的命可以不要,這么一個廢柴死不足惜。可自己雖不是天降貴胄,金堂玉馬的大人物。卻是陳氏家族,資質上佳,著重培養的對象。未來有大好的人生等著自己,他不想死,他也不愿死。
可陳默的眼睛,卻充斥著猩紅。周身散發著一股死寂之氣,根本不理睬他。火毒蔓延遍布了他血脈經絡,如同看不見的火焰,焚燒著他體內的一切。
就在陳默痛得已經麻木了的時候,那枚從小漂浮在他意識海中的光繭,卻發生了一些玄之又玄的微妙變化。
要是此刻的陳默,可以浸入自己意識海中。他就可以“看到”那枚光繭,正在緩緩旋轉著,攪動著他如混沌狀態的意識海,漸而形成了一個微小的漩渦。
那漩渦產生了一股吸力,牽動了他的眉心松果體。遍布陳默全身的火毒,火系藥性,一絲絲的被牽引吸入到了眉心之中,沒入到了光繭之內。
光繭旋轉之際,那些火毒被分離出來。精純的藥性,卻被吞噬一空。
每過一個呼吸間,光繭就好像壯大了一分,變得更加清晰,凝實,光潔細膩如同純白色的水晶玉石。
隨著光繭越大,旋轉速度越快,意識海漩渦吸力也越大。那些正在肆虐破壞陳默五臟六腑,經脈血絡的火液,不斷加速被吸扯著,如倒逆山泉般流入到了眉心之中,被光繭貪婪的鯨吞蠶食掉。
突然,尖銳劍鋒般的巨石從天而降,如刀切豆腐一樣,轟然間,劈開了陳默前面石臺的一角,滾入巖漿里面,消失不見。
飛石崩濺,陳燁避無可避,臉上炸開了花一般,血流滿面。魂飛魄散剎那“啊”尖叫出聲,感受到死亡氣息即將要吞沒他的時候,驚恐萬狀的慘叫了起來:“我不想死啊,陳默,不不。陳爺,我錯了,我不該搶你的靈果。我是個畜生,我。求求你,放開我吧,我發誓以后不再找你麻煩。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這里還有支百年山參…”
一連串慌不擇言的苦苦求饒話蹦了出來,剛才還囂張跋扈,兇猛霸道的陳燁。此刻就像是個被人蹂躪,可憐巴巴的小媳婦,狼狽不堪到了極致,還把懷揣的百年人參扔出來。
但是陳默牙關緊咬,鮮血滲滲。抱緊陳燁的胳膊還是如一道鐵箍一樣,死死的扣在自己的胸前。任憑他哭泣求饒,瘋狂怒罵,都無動于衷。
意識海中奇妙的變化,還在漸漸發生。
以前光繭幼嫩之時,便是如此蠶食陳默修煉出來的青木玄氣。但那過程,卻緩慢而漫長。足足兩年時間,才成長到玉米粒般大小。
在此期間,嚴重困擾著陳默,讓他修為進步幾乎停滯,背負了廢物之名。
也曾讓家族長輩檢查過,最后認定陳默體質為先天漏體,好不容易修煉出來的玄氣十之八九都會散漏,未來前途渺茫。在大伯還活著的時候,每個月還能領取一份正常的修煉資源。
然而隨著大伯戰死沙場,大哥又為了自己與人爭斗被廢后。家族里便尋了個茬,剝奪了他作為血脈子弟應有的月俸。
這就給他本來緩慢的修煉進度,雪上加了霜。可他從來都沒有放棄修煉,只要心中還有希望,堅持,忍耐,雖然效果不強,但總歸它在進步。
陳默堅信沒有前進不了的腳步,因為他仍在努力,從未放棄。
虛空血色的漩渦凝聚的越來越大,就如同一張吞噬天地的大口。小洞天左右劇烈的搖晃,不斷傾斜。懸浮在空中的巨石,猛的撞擊在山峰上面,山峰撞斷,轟然倒塌。
碎石更是肆虐的亂飛,蒼穹天壁再難抵擋那龐大的力量。
火毒繼續肆虐著他的五臟六腑,他此刻的意識,混沌一片。只剩下唯一的信念,不能陳燁逃脫。
他整個人猶如泥塑雕像,絲毫沒有在意小洞天中天翻地覆的變化。
但此時他腦海里的光繭,因為赤炎靈果這種二品奇珍進行的能量供給,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成長著。越來越大,越來越凝實。到最后,凝結成了一枚晶瑩剔透,散發著玉白毫光的菱形晶體。
這時候,它不再增大。但以更快的速度吸收著赤炎靈果的能量,它的光芒越來越亮,柔和而充滿了溫暖安詳之感。
陳燁感覺快要窒息,心里哇涼到了谷底。真的要完了嗎?還有著大把美好的人生等著自己,卻要死在這種地方。
暗恨自己沒事去搶陳默的東西干嘛?這畜生絕對是個沒有理智的傻子瘋子。難道自己真的要在這里給他陪葬嗎?
小洞天入口外,兩個平時跟隨在陳燁后面耀武揚威的外姓子弟,左等右等,一直在等待著陳燁凱旋歸來。
可是小洞天關閉在即,卻仍舊不見陳燁出現。
膽大的那位,透過那入口的屏障,望里面一瞧,隱隱約約間看到里面,詭異的漩渦,懸石飛舞,碎末粉塵彌漫。廢柴陳默禁錮住了陳燁,陳燁卻無計可施,掙扎不休。兩人所在的石臺不斷的傾斜,石塊滾落進熔池中,巖漿四濺。
他驚懼的體如篩糠,出,出大事了。
轟得一聲,小洞天那透明漩渦般的洞口,已經全然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