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下城中,克里木坐在石椅上,對著面前濃黑的影子,“事情都辦妥了?”
“是的,爹。”羅義回道。
克里木點點頭,“這樣一來,湖平那個丫頭的話就沒人信了,死不死都是一個樣。”
“爹,你是要放過湖平嗎?”
“不,我要逼著克里汀親自處決了他的女兒,這樣不是更有趣?哈哈哈!”克里木陰險的大笑。
“爹,孩兒不明白,當年您為什么要幫王后取得黃泉水?”羅義問。恐怕二百年來,也只有如今的東渚王后拿到了那瓶水,其他妄想拿到水的人有的成為地下城中的一員,有的不肯歸順地下城,則被地下城的人殺掉了。
而東渚王后派人來取水,克里木下令沒有阻攔,任由那個侍者得手,只是那個侍者沒有死在王陵,而是死在東渚王后的滅口之下。
“也只有她能拿到了…”克里木的話說的很含糊。
當年,他認出那個侍者是東渚王后跟前的人,便任由那人得手,他給了她一個機會,但是她卻沒有保護好他牽掛的人。
不過,這些克里木不會跟羅義明說。
“還有什么問題么?”克里木見羅義在幽暗中沉默,從回憶中回到現實,繼續問道。
“那楊藍,我總覺得不保險,就連湖平公主一個外人都能懷疑到她,景軒跟國師殿的人能認不出來?就連孩兒自己也覺得二人相差甚遠,就算她找借口說是在王陵受到影響,人變弱了,可正如湖平公主所指,骨子里的東西是不會輕易改變的。”羅義對楊藍表示擔心,對克里木的掉包計產生了懷疑。
“哈哈哈,義兒,你總算想到這個問題。”克里木哈哈大笑。
“爹,難道您早已想到?”羅義更加疑惑,不明白克里木究竟何意。
“是實話,我只是讓楊藍靠近景軒,若是把希望都賭在她身上…”克里木笑著搖搖頭,“如果事情真能如此順利簡單,我們一代代的二王子又何必在這黑漆漆的地方守了二百年?原以為,我碰到了一個不足以成多大事的東渚王,加上多年布局勝利在握,結果又偏偏出現了個國師出來破壞,不能不說這就是二王子的命,是命,想要打破就不容易。”
“可是這里已經準備了二百年。”
用二百年的時間與命運做反抗,還不夠嗎?
“是的,所以,命運要在我們這里打破。”
別說在地下城中的一代又一代人,就是克里木也不想在這里呆一輩子,不想跟之前的一代代二王子似的,為后人做嫁衣。
負責追蹤羅義的歐北到了后半夜才返回國師殿。
“沒錯,那人確實是克里木的人,將阿來的尸體挖出來,轉移到另外的地方,肯定是想著萬一湖平公主的話傳出去后也讓人不信。事情辦完后回到王陵,我沒敢緊跟。”歐北對冷言秋道。
“湖平公主說的沒錯。”冷言秋點點頭,幸好他多了心思讓歐北跟著,掌握到阿來的下落,否則晚一步跑到東山坳里挖人,什么也挖不到。湖平公主也有口難辯。
“那湖平公主那邊怎么處理?”陶濤問。
“明早告訴她,我們什么也沒找到,沒有挖出阿來的尸體。”冷言秋道,“既然有人要逼她,我們就跟著一起幫忙把這件事做好。”
“那王后那邊呢?”歐南問。
冷言秋曾懷疑,王后能取到黃泉水,肯定跟王陵的人有某種關系,從她身上一定也能尋到一些可用的東西。
“交給湖平公主去,我們只給他們創造見面的機會。”冷言秋道。
天剛亮,藏在國師殿,終于安安穩穩睡了一夜的湖平公主收到冷言秋的消息,說他們連夜去尋找阿來,結果在她說的位置根本什么都沒找到。
“一定是他們把人偷走了,他們在逼我!”湖平公主想也不想就明白。
“你的話我們很難相信。我給過公主機會,但是沒有得到任何證明。”冷言秋對湖平公主的咆哮無動于衷。
“蠢貨,都是蠢貨,我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廢物,真是廢物,什么也不會做!”湖平公主對著冷言秋破口大罵,“你們就讓那個冒牌貨留在國師殿作威作福,禍害人好了,她能害了林馨兒,也能再害了你們!”
虧得她還希望從他這里獲得幫助,真是高看了他們!
“或許是我真的多心了。所有人都知道,公主在國師夫人剛來東渚的時候就想刁難,但不幸被國師夫人打傷了,對國師夫人心懷怒恨的是公主你,若是我們真信了公主錯認了人才是真的傷了夫人,國師是夫人最親近的人,不應該弄錯的。”冷言秋淡淡的道,以平靜的口吻化解掉湖平公主的大罵。
“是,我恨林馨兒,更恨楊藍!”湖平公主見冷言秋對她的罵聲毫不在意,自己再罵人除了泄悶氣也無濟于事,口氣緩和了一些,“你們這群廢物,瞎子!自己的人出了事,還得我這個外人想著去替她報仇,林馨兒死也不會瞑目的!景軒呢?他在哪里?我要跟他說!”
既然這些人眼里只有景軒,她就要當面跟景軒說個明白。
“好,我讓你見他,看他是信他身邊的人還是信你多一些。”冷言秋說著轉動輪椅朝外走去。
“不行,你之前說的才對,他現在腦子不清,被那個女人迷暈了頭,我這時候去見他就是送死。”湖平公主很快改變了主意。
只是,隔了一夜,不知道景軒又用了什么辦法,讓這些人又信了他,跟著一起犯迷糊。湖平公主顯而易見的將冷言秋對她態度的改變算到了國師身上。
看著冷言秋在前的背影,湖平公主當即決定,逃!
既然國師殿的人都用不上,她就要自己去想辦法。
拿定主意的湖平公主趁冷言秋不注意,迅速反朝另一邊窗子闖出。
冷言秋微微側頭,眼角余光掃向湖平公主敏捷的身影跳出窗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