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林馨兒拒絕了顧傾城的提議。
她想一個人走走,在這寂冷無邊的夜里。
顧傾城目光微暗,點點頭,“好,我送你。”
“送我?不必了,在顧大人自己的家里,用不著爬墻。”林馨兒笑笑,縱身向墻邊躍去,“只要我自己翻墻就夠了。”
顧傾城有些尷尬的笑了,更多的是在配合林馨兒的笑。
不管怎樣,只要她能笑下去…
“顧大人,謝謝你。”站在墻頭上,林馨兒回頭看向顧傾城道。
音落,身影一閃,再無影蹤。
顧傾城苦笑著搖搖頭,她謝他是真摯的,但是一聲顧大人還是拉遠了他們的距離。
也許,她的心里只有西門靖軒。
但是,知道了這樣的結果,他們會怎樣走下去?
所以,關于林馨兒的身世他只讓她知道,她有權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到底是誰。
在這個基礎上,為了消除跟西門靖軒之間的隔閡,她依舊選擇大夫人女兒的身份的話,這是她的決定。
只是,她會這么做么?
林馨兒向顧傾城道謝,是因為她知道顧傾城的意思。
但是顧傾城不知道的是,如果她的身世公布出來,比他料想的還要嚴重,她跟西門靖軒的關系也會超出他的想象。
因為,不只是如太妃策謀害了夏語冰,而是夏語冰又在做一場意圖顛覆青轅王朝的絕地反擊,并且殺了西門靖軒的生母。
雖然當時鄭賢倫沒有指出那個江湖中擄走他跟如太妃的人的名字,但是她能想的到,會是誰。
事實就是,當年的夏語冰沒有被害死,而如太妃確實死在了夏語冰的手中。
這些問題,林馨兒不愿去想,又不得不想,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空曠的街道上游走,就像一縷孤魂。
“靖軒?”
在遠遠的街頭另一邊,林馨兒看到一個濃濃的影子。
雖然在深沉的夜色中,那么遠的距離根本看不清,但是只從一個身影,她就能斷定是西門靖軒站在那里。
她對他是如此的熟悉!
黑影朝她走來,她也迎了上去。
“這么晚…”
二人幾乎是同時開口,但又同時停下,等著對方說下去。
但是,誰也沒有再先說。
“我…”
“你…”
停頓了片刻,又是一同開口。
兩道聲音再次戛然而止。
“我剛去見過于西成。”林馨兒這次沒有停頓,搶先說道。
“嗯,他說的那些話本王不想再提。”西門靖軒道,兩眼直視著林馨兒。
這時,在她眼里,她只是一個知道他母妃做過的丑事的人,或者也只是個跟她母妃同謀的女兒。
這么看,他們也算是一條路上的人。
對于各自母親做的事,過去已經過去,人都不在了,何必再翻出來。
“嗯。”林馨兒輕輕應了一聲。
現在她跟西門靖軒站在一起講話好僵硬,就像是陌路在說著跟他們恰巧都有關系的事。
如果他們沒有這點關聯,還有什么話可說?
“是你殺死了東南?”西門靖軒問,在通往軒王府的密道出口,那片荒嶺里,他看到了那具死尸。
本來,他沒有事,不必去哪條密道口,但是他又看到了那份血書,當日林馨兒就是從那條密道帶走鄭賢倫的,她知道那條密道。
或許是擔心林馨兒會通過那條密道潛進軒王府,雖然西門靖軒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擔心從何而來,他還是通過那條密道走了出來。
一直走到了大街上,結果真的碰到了林馨兒,遠遠的就看到她有些失神的游走著。
對于那道籠在夜色中的濃濃的身影,他也能一眼認得出來。
似乎他真的對她很熟悉,超過對一般人的了解,這種熟悉已經成了本能。
“是我。”林馨兒點點頭。
“如果找到西門寅,本王會將他先留給你。”西門靖軒道。
雖然他不記得跟林馨兒的感情,但是他還記得教武場的事,記得一個被人借教武場之手殘害的女子。
如果是他身邊的屬下被人欺害,他也會替他們討個公道。這就是做一個主子最基本要達到的要求,否則他就沒有資格命令那些人為他出生入死。
“我把西門寅的命賣給婲言了。”林馨兒道。
“嗯?”西門靖軒眉頭微動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
夜色中,掩蓋了西門靖軒臉上微乎其微的異樣。
似乎又無話可說了。
“是林姑娘嗎?”有人遠遠的問道,大概是認出另一個人是西門靖軒,所以不敢隨意上前,但是又有要事,不得不開口試探著問。
林馨兒循聲望去,夜里這么安靜,有點動靜她早就先覺察到了。
“你是,趙將軍的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