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么會突然心悸加快?”
“應該心情有大的波動才會這般吧?”
“皇上莫非是氣的?”
“會不會是受不過軒王的氣?”
幾句議論,便又如西門寅的所愿將矛盾對準了西門靖軒。
“皇上的死跟王爺無關!”楊晨大聲反駁。
但是反駁的力度極為蒼白,皇上一死,眾臣將責任全怪在了軒王的頭上,如果他命守在錦陽宮的人對付這些老臣,會給軒王留下更多的口舌是非。
這一定也是西門寅想等到的,給了他更大的針對軒王的理由。
該如何是好?
沒有人理會楊晨的反駁,眾臣朝西門寅齊聲道,“請三皇子即刻登基主持天下,撥亂反正,維護我青轅王朝百年天下!”
“各位大人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太子是皇兄,自有他回來主持大局,父皇歸西,我悲痛萬分,身體又不適,怕是讓各位大臣失望了。”西門寅道。說出的話像他的身體一般柔弱無力。
只是此時的柔弱多了失去父皇的傷痛。
“由三皇子繼位是皇上的遺旨,是皇上最后的夙愿。請三皇子為天下,著想,為皇上盡孝!”
“對,只有三皇子最適合做新皇,亦是民心所向。”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高呼,齊齊向西門寅俯首。
“寅兒,你就答應了各位大臣,聽從你父皇的遺愿吧。”何妃也顧不得哭泣,勸道。
這樣一來,她也就成了輔佐新皇的人,這個太妃做的還算有地位。
“好!”西門寅似乎是做了個艱難的決定,“先安葬父皇,三日后本皇子正式登基。”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沒有對先皇的悲痛,只有對新皇的恭迎。
冷慕然好不容易逃出了翠竹閣。
翠竹閣里跟隨西門寅去錦陽宮的人,趁錦陽宮發生變故,悄悄返回,將他們的主子要做皇帝的消息告訴大家。
翠竹閣難得一見的熱鬧起來,打破了往日的寧靜。
原來,這也是一個浮躁的地方。
冷慕然趁著那些人都沉浸在極度的興奮中,一時忘乎所以,悄悄的溜走了。
西門寅,怎么可以做皇上,一個殺死自己父皇的人怎么可以做天下的君王?
冷慕然忘記了冷家人原本的那個攪亂西門家天下的使命,只有對西門寅的憤慨。
“站住,你是哪兒的人?”宮中的守衛擋住了冷慕然,戒備的打量著這個衣著跟宮女明顯不同的女子。
“我…我是翠竹閣的慕然。”冷慕然介紹自己。
她這也算是有正式身份的人吧?
“原來是慕然姑娘。”
對慕然的名字,這些守衛不陌生,三皇子的病就是在她的調理下明顯好轉的。
而且,三皇子要做皇上了…
守衛讓開了路,不再多問什么。
冷慕然趕緊跑開,遠離了那些守衛才長出了口氣。
看來,翠竹閣成了一塊招牌,路上再碰到有人查問,冷慕然可以鎮定的對答了。
偌大的皇宮,冷慕然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其實,西門寅拿西門痕要挾她,她跑到哪里都沒用的,應該老老實實的呆在翠竹閣才是。
可是,當她聽說皇上駕崩了,她的心狂跳不止,沉重的負罪感盤踞心頭。雖然不是她直接殺掉的皇上,可是皇上確實是死在她的手里。
對于冷家的人來說,她立了一大功,可是,她也不想成為一個殺人兇手,她不想的!
所以,她想逃,遠遠的逃開,但是又不知道逃到何處,在宮中漫無目的的亂撞。
突然,一個身影從冷慕然面前掠過,順手扣住冷慕然的肩頭,帶著她飛速而去。
這種速度,冷慕然很熟悉了,最開始是太子將她從河邊帶到了太子府,那是屬于西門家人才擅長的絕頂輕功。
冷慕然怦然心跳,側頭看著這個帶著自己的人。
是他,真的是他,二皇子!
他的臉上沒有像在醉花樓那般的隨性輕挑,而是硬朗堅毅的,一身藍衫更是襯出了他一身男人的氣概。
西門痕將冷慕然帶到了一間陳舊的空屋子里,由于常年沒有人住,結了不少的蜘蛛網,遍布灰塵。
“公子…”看著西門痕,冷慕然不知該說什么。
最后的記憶還停留在被西門痕趕走的情形,想靠近他,又不敢靠近。
“你很怕。”西門痕看著冷慕然的臉,除了見到他的那種屬于兒女情長的慌亂,還有極度的懼意。
這也便印證了他的猜測。
當他在宮外得知錦陽宮發生了重大的事后便匆匆趕回來了,通過西宮門趕往錦陽宮,正巧碰到了慌不擇路的冷慕然。
“公子,我…”冷慕然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我殺了人…”
說著,冷慕然蹲下身,抱頭痛哭起來。
她殺了人,殺了西門寅的父皇,那也是西門痕的父皇啊!
“是他逼你的。”西門痕知道,沒有人逼迫,冷慕然是不會做惡事的。
之前有冷冽逼她,現在這個逼她的人更狠。
“如果我不答應,他會對你下手,他那么陰,那么狠,連自己的父皇都不放過…”冷慕然抬起淚眼,看著西門痕。
只要他能平安無事,她可以丟棄她的命。
可是,現在丟的不是她的命,而是一個至關重要的人,一個關系到天下太平的人,他還是她愛的人的父親,她豈不是成了他的殺父仇人?
冷家的身份已經牽制了她,她不要跟他之間再多一層仇恨,就算他避忌她,不愛她,她也不要他恨她。
在西門寅逼迫她的時候,她根本沒有想到這些,唯一在意的就是西門痕的安危,也許就算他恨她,只要他平安,也好。
原來,西門寅從冷慕然身上拿到的把柄是他!
西門痕不知道是該為這份感情歡喜,還是該為這樣的結果傷悲。
他的這個皇弟可真是無處不用,一份他躲避的情感都能成了殺手锏,這么說來,皇上是因他而死了?
西門痕蹲下身,抬手替冷慕然抹去臉頰上的淚。
她做了邪惡的事,可是他卻沒有理由責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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