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的身體沒事你就滿足了嗎?”西門靖軒問。
林馨兒的緊張與放松他都看在眼里,而此時他的心似乎在不斷的拉扯著什么丟失的東西,令他的大腦思維有些混亂。
“只要身體沒事,我們就有很多機會尋找解藥,如果你真是中毒的話。”林馨兒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打量著西門靖軒。
實在看不出他有什么異樣。
“你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妥嗎?”林馨兒柔聲問。
就算外人看不出來,他自己大概也是覺察到了什么,否則不會這樣說。
現在,他們在一起,有什么問題,他們都可以一起解決。
西門靖軒的眼睛一直注視著林馨兒,深沉的,迷茫的,疑惑的,又陡然澄明的,而他的腦子里也跟著劃過一道道錯綜交差的線,每一條線是一種見解,最后這些線合攏在一起,挽成一個結。
有什么東西忽然閃過,像被雷劈了一下。
西門靖軒將自己的手從林馨兒的掌心下抽出,抬起,彎曲的手指輕輕的碰到林馨兒的臉。
“靖軒?”林馨兒在等著西門靖軒的回答,有些急。
看樣子,西門靖軒這應該是屬于吞吞吐吐的,有口難言的行為。
他…怎么了?
“我們應該是很相愛的,是不是?”西門靖軒的手指在林馨兒的臉頰輕輕劃動。
他是很熟悉這種感覺的,剛剛觸碰到她的時候,心就開始莫名的跳躍。
他與她之間不是單純的算計與利用,合作與終止合作的關系。
如果說,他為了利用林馨兒,或者是林馨兒誘惑了他,這聽起來都很好笑,是對他自己的侮辱。
在京城,沒有見到林馨兒的時候,他曾這樣想過,可是見到她,就好像他丟掉的什么東西被牽動了出來,令他不得不想到了婲言曾說過的話…
“是啊,我們都深愛著對方,在北疆遇到你,因為你一個關照的舉動,點了我心中的暖意,我惦記了你八年,不,應該快九年了,而你,雖然認錯了人,但也是時時記著你在北疆遇到的那個小女孩,雖然我曾欺騙過你,設計過你,我們都有過沖動的舉止,但是你依舊包容我,接納我,站在我的身邊,你如此愛我,我也沒有理由不愛你。”林馨兒凝望著西門靖軒,四目相印,輕輕的柔柔的說道。
短短的幾句話涵蓋了近九年的過往,與相識相知相愛的不易。
隨著林馨兒的話,西門靖軒的目光漩渦也越來越深。
雖然此時的他失去了對林馨兒的癡愛,但是他還記得對林可兒的那份感覺,從林家返回京城,他就開始默默的注意著林可兒,站在暗處去幫她,而那種牽掛其實全都是出自對林馨兒,那個真正的在當年救了他的女孩。
“是,我們應該是相愛的。”西門靖軒微微點頭,認同了林馨兒的話。
但是林馨兒聽著有些別扭,為什么要用“應該”這樣的字眼?
“可是…”西門靖軒的語氣轉折,隱下一聲嘆息。
林馨兒的心跟著莫名的一抖。
“可是,我把愛你的那份心意,那種感覺丟掉了。”西門靖軒認為還是告訴林馨兒這個現實。
如果偽裝去愛她,他找不到那種感覺,做不到,也是對她的欺瞞,他相信時日久了,她一定能夠覺察到他的改變,而且,如果毒日漸深入,他可能連偽裝都不愿意去做,甚至會厭惡她,從而將她做的事全部放偏了去看,就像在錦陽宮時,單憑收到的消息,就對她有了嫌棄的看法,還好在見過婲言之后,他決定來親自見一眼林馨兒。
有什么話,他要對她當面說清。
“靖軒,你在說什么?怎么叫丟掉?”林馨兒很吃驚,東西可以丟,愛意也可以隨手丟掉嗎?移情別戀的事怎么會發生在西門靖軒的身上?
“你應該聽說了,我準備冊立梅夫人為妃。”西門靖軒道。
“我知道,那一定是你的某種計劃,不是嗎?”林馨兒問。
“不是,跟任何計劃策略無關,而且我也不想讓她扯進那些爭斗中,我只是想保護她,給她一份感情,一種認可。”西門靖軒道,只是這種感情,在見到林馨兒之后淡了,但他還記得對梅夫人的感覺。
也許,那就是從林馨兒這里丟掉的那種愛意在梅夫人身上展露出的細微的苗頭。
“靖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林馨兒不信。
之前,西門靖軒保護林可兒,那是認錯了人的付出,但是對梅夫人…如果有什么感覺,她怎么可能默默無聞的在軒王府住那么久?怎么可能在他們分離開的這幾個月就改變的態度?要知道,雖然他們正面相識的時間很短,可是在彼此的心里已經留了八年的記憶與牽掛。
“我現在很清醒,就怕以后不會像現在這么清醒了。”西門靖軒道,手指換做掌心,按撫著林馨兒的臉頰。
“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林馨兒讓自己保持平靜,有什么話她都要鎮定的聽下去。
只有了解到全部,才有合適的對應之策。
“我曾讓婲言去尋找冷清秀,現在婲言回來了。”西門靖軒的手從林馨兒的臉頰上離開,準備正坐說出他想到的事。
林馨兒安靜的聽著,即使心中有百般疑問,也沒有打斷西門靖軒的話。
“她跟我說了一種奇特的毒,叫癡情毒。”西門靖軒接著道,這本來是他不怎么在意的一個消息,現在卻成了至關重要的線索,也是他梳理清所有事情后的一個答案。
“難道你認為自己中了癡情毒?是冷清秀給你下的?她現在京城?”林馨兒聽到毒,還是忍不住了,接連問出三個問題。
想想太師府的慘遇,令林馨兒對那個從不曾謀面的毒女恨之入骨,如果冷清秀再傷害了西門靖軒,她絕不會讓那個女人好死。
“不是冷清秀,冷清秀現在月華國,你大概還不知道,救走魔音使者的人就是冷清秀跟楚一天,一個冷家的毒女,一個多年沒有蹤跡的鬼谷神醫的弟子。”西門靖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