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女人讓西門痕不忍下手,也不想利用她去做什么,他想讓冷慕然安靜又乖巧的呆在自己身邊,想讓這兩個月的日子延續下去,但是他知道不可能,現在就到了虛幻化散,回歸正常的時候了。
“那個刺客不是早就已經除掉了嗎?”冷慕然諾諾的問。
她還想著,如果給三皇子真的治好了病,就更能繼續在無痕公子身邊呆下去了,她可以乞求皇上,皇上也會答應的吧。
“你真是夠傻!”西門痕站起身,彈指在冷慕然腦門子上敲了一下,“你以為刺客就那一個?別把宮里的事想的簡單了。”
“公子…”冷慕然愣愣的揉著自己的額頭。
“現在父皇也注意著你,你要出宮離開也不容易。”西門痕向一旁踱步走著,踩著落葉嘎吱嘎吱的響。
“我還是不離開了,不管怎樣都去幫三皇子看看,有了上次的教訓,皇上也會命人嚴加防備的吧?也許不會再有人想殺我。”冷慕然追隨著西門痕的背影道。
“也許吧。”西門痕站在梧桐樹下。
這棵梧桐樹很特別,不知從何時起一年開兩次花,春秋都會各開一次,現在又到了開花的時節,已經有紫色的花朵乍現。
也許,西門寅也不敢接連出手了呢。
因為他的“病”,動了兩次手,動的多了,刺客出現的多了,也會適得其反,對他自己也不利。
“那么,就跟皇上說,我的傷已經好了,能夠去給三皇子看病了。”冷慕然道。
“你這么說,人還沒見到,你有把握治好?”西門痕回身問。
冷慕然啞然,她只記得自己要去給三皇子看病,去了就是完成了一件事,就不必欺瞞皇上假裝傷勢未愈,她也知道欺君之罪是很嚴重的,不止她,還會連累到公子。但是就算去了,她也不確定是否真的能夠看好病。
畢竟她只給人下過毒,還沒有治過病,給林馨兒用毒術醫腿也全是冷冽在做。
“總是我努力過吧。”冷慕然頓了片刻,道,“最起碼,不用再假裝,而且,公子也說,不能再裝下去了,我的傷已經拖了很久,應該好了。”
“我真應該提前把你帶出宮,我真是瘋了,把你留在這里這么久。”西門痕轉過身,一掌撫在梧桐樹粗壯的樹干上。
他真是鬼使神差的發了瘋,跟著在宮里呆了兩個月,曾經也想把冷慕然送出宮,但是后來還是打消了念頭,心想著能多留一天是一天。
他其實很不想打破這兩個月以來的氣氛,讓他在各種周旋中得到了短暫的清閑。
“公子,你后悔了嗎?”冷慕然站在西門痕身后,咬咬唇道,“我不后悔,就算我會遇到危險,我也不后悔,這段時間,跟公子在一起,我感到很幸福,我認為自己值得。”
幸福…
西門痕從不敢奢望這兩個字,自從母妃離他而去,他就再無幸福可言,這一點,他想,西門寅應該跟他是一樣的,也只有在這一點上,他會跟西門寅有同命相憐的感覺。
“你跟我在一起感到幸福?”西門痕自嘲著笑問,順手接過一枚飄落的葉子,轉回了身。
“是。”冷慕然鼓起勇氣,摒棄當初的羞澀,大膽的直視西門痕,再次說出當初決定留下的那句話,“我喜歡你。”
“喜歡我什么?整天留戀花叢,最離不開的就是女人,你愿意做我眾多女人中的一個?等過些日子,你給我的那點新鮮勁兒也沒了,你會不知被我拋在哪個角落里。”西門痕擺弄著手中的葉子,輕輕一松,葉子飄然落地,“就像這葉子,被我丟棄,最終化作一縷春泥。”
“就算不經過你的手,葉子也會化作春泥。”冷慕然看了眼那枚被風卷走的葉子,“經過你的手,它反而多了停留的地方,我愿意停留在你的身邊。”
冷慕然說著,將燒著明亮星光的眼睛繼續投給西門痕,“你如果說自己離不開女人,流連花叢,我不信,這兩個月來,你一直住在這個寂寞的庭院里,身邊除了我跟蓉姨也再無其他的女人,而且…而且你也沒有碰過我…”
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冷慕然有些不好意思,雙頰泛起粉紅。
如果不是知道無痕公子經常出入醉花樓,身邊各色女子環繞,她不會相信,這個跟她一起安靜的住在這所庭院里的二皇子就是那位無痕公子。
“沒有碰過你…”西門痕伸手摸向冷慕然的臉頰,有些炙熱。
在他的指尖碰到自己的剎那,冷慕然低下了頭,掩起羞澀。
“呵,不懂風情的女人,你說我會碰嗎?”西門痕低笑一聲,將手拿開。
“不管怎樣,不管旁人如何評說,你只是我眼中的無痕公子。”冷慕然抬起頭,追尋西門痕避開的目光。
“呵呵,游戲結束了。”西門痕輕笑幾聲,玩弄的語氣。
“什么?”冷慕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慕然,”西門痕再次將手伸向冷慕然,摸著她的臉,滑向她的脖子,撫著那纖細的頸骨,垂下頭抵在她的發上,用極細微的聲音輕輕的道,“冷慕然,冷家的女人,你這么想靠近我,想讓我對你怎樣,究竟帶著什么樣的心思?嗯?”
“呃?”
冷慕然從感受著西門痕掌心摩挲中驀地驚起,抬起頭,放大的瞳孔表現出她陡然間呈現出的無比驚愕的心情。
“不要這么看著我,你知道,我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你說我明知道你是冷家的人,我會碰你,跟你發生牽連不清的關系嗎?”西門痕冷笑著,收回手。
是,她知道,當時林馨兒跟她說話時,她就明白,西門痕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是他沒有當著她的面說過什么,她也不想提及。這兩個月,她已經漸漸的忘記了二人之間的隔閡,她以為他不說便是不在乎的。
冷慕然踉蹌的后退,原來,是她癡心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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