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品書網”楊晨忍不住在林馨兒身后又沉聲叫道。
“閉嘴,沒見本王妃正跟人商議問題么。”林馨兒厲聲喝道。
前邊的蒙頭人顯然也被林馨兒的舉止吸引了興趣。
“去,打盆水把人澆醒。”林馨兒命道。
楊晨定定的望著林馨兒,沒有動。
“來,這里有半桶水。”蒙頭人抬腳將跟前的水桶踢到了林馨兒面前。
這桶水是用來往磨石上灑的,增加磨石的滑動轉速,林馨兒說要用,他便給了她,看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林馨兒毫不猶豫的提起水,走到磨石前,迎頭朝芷棋夫人澆去。
旋轉的磨石攪動著水花,四濺。
那把懸著的刀受到突如其來的一股水力的沖擊,劃著芷棋夫人的身體,跟著水潑的方向搖擺開去。
澆水的時候,林馨兒便暗中運起內功,混在水流里,沖在刀上,凝著極強的力道。
那把刀高高擺起,向側面帶動,隨著沖擊力,扯斷了繩子。
另一邊恰好就是蒙頭人所在的方向,這也是林馨兒選好的角度,這個角度下,一邊系著刀柄,一邊系著他腰的兩段繩子對折,是最好的斷裂方式,針對他,也還能防止他有機會再做其他的手腳。
結果,那把刀便準確無誤的朝蒙頭人飛了過去。
正轉動磨石的蒙頭人沒料到那把刀突然間會朝他飛來,由于距離很近,速度又很快,根本沒有躲的及,刀入體內。
此時后悔晚矣。
他沒有想到那把刀會借助水流改變了方向,那桶水還是他交給了林馨兒。
在刀刺入蒙頭人的時候,楊晨已經快速掠至磨石邊,停止了磨石的轉動。
芷棋夫人嗆了水,咳嗽幾聲,醒了過來,被楊晨迅速從磨石上解下。
“你…你…”蒙面人倒在地上,伸手顫巍巍的指向林馨兒。
楊晨走過去,一把扯下了蒙頭人的頭罩。
獨眼人。
林馨兒沒想到這個蒙著頭的人竟然是西門靖昱手下的那個獨眼人。
他直直的盯著林馨兒,神情中也是不可思議,還有深深的懊悔…
楊晨以為獨眼人不可思議,懊悔的是把那桶水親自踢給望月,就連他也沒想到望月是在借用水出招。
如果赤手空拳的站在磨石旁,獨眼人一定會很警惕對方的一舉一動,反倒是望月說要弄醒芷棋,表現出一副要置之死地的惡毒態度,出其不意的將招數隱在“惡毒”的手段中,讓他失去了正確的判斷。
但是,在林馨兒看到面前的人是獨眼人時,她明白了獨眼人真正懊悔的意思,他悔的是沒有讓她看到他的樣子,在臨死前還想著如果她知道是他,一定不會對他下狠手了,因為她是跟他幾乎為一路的銀芝。
死在自己人手中,是不是又一次的有眼無珠,他的另一只眼睛也真的該瞎掉了。
獨眼人閉上了眼,沉重的呼吸著。
那把刀直中他的心口,穿身而過,再無活的可能。
林馨兒走到獨眼人跟前,蹲下身。
獨眼人支撐著最后的一口氣,感覺到腳步聲,微微的睜開了眼,再看向林馨兒,便凝起了恨意。
她是銀芝,她竟然在幫助軒王府,他原以為她想要真的借用芷棋挑事,她說要殺芷棋,他是信的。
而他也只要再堅持一下,得到傳來的信號,他便會收手,他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為了配合某個人行事,這是他接到的第一個任務,沒想到竟然是他的死期。
林馨兒看到他僅存的那一只眼睛里有太多的不甘,太多的恨意。
“不要如此不甘,也不要恨銀芝。”林馨兒看著獨眼人,用空谷傳音將要說的話暗暗傳給獨眼人,“因為我不是銀芝,銀芝在剛踏進軒王府想要代替我的時候就被我殺死了!”
聽了林馨兒的話,獨眼人那唯一的一只眼睛瞬間黯淡了下來,散掉最后的一口氣,頭一歪,死了。
“不要管我!”
身后突然響起芷棋夫人的一聲瘋了般的叫聲,然后便聽得她遠遠跑開。
“夫人,夫人。”靈芝呼喚著追去。
林馨兒站起身,對楊晨道,“剩下的還是你去做吧!”
“是。”楊晨跟口應道,命人收拾殘局。
“娘娘。”一直躲在一邊的碧兒迎了上來。
“我們走吧。”林馨兒道,這里已經沒她什么事。
林馨兒帶著碧兒向宅院外走去,不覺微微皺了皺眉頭。
問題一個接一個的盤旋在腦中,獨眼人怎么會出現在堂,他不是跟西門亥一起被人救走了,怎么會在這里又要西門亥,不過在五里峰,皇甫燕沖也確實沒有見到獨眼人。
還有西門靖軒,雖然宮里距離堂路途遠一些,可是也該來了,怎么還沒有現身,難道宮里真出了什么棘手的問題,被牽絆住了。
“王妃娘娘。”京城府尹向林馨兒施禮。
林馨兒揮揮手,交代府尹道,“警告今日在場的人,都閉嘴,不要扯什么閑話!”
“是,微臣明白。”府尹拱手道。
此時,他真是要對這個軒王妃重新評價了,瘸腿不堪他沒有見到,反而是見到了一個有勇有謀的軒王妃,似乎…
畢竟京城府尹也見過一些事情,知道軒王妃那桶水潑的不一般。
“府尹大人,不要忘記本王妃出自太師府,可是經歷過北疆歷練的。”林馨兒從府尹微妙的表情上能夠猜出他的好奇心思。
“是,是,王妃令微臣大開眼界,果然不失將門遺風。”府尹連連點頭稱贊。
“做你該做的事吧。”林馨兒也不想再費什么口舌,甩開府尹,走出堂。
堂外的人都被官差遣散,偶爾有好奇的膽子大的人遠遠的站著,伸長脖子想要看到堂的情形。
林馨兒也早就看到,芷棋夫人此時正蹲在角落里,抱頭痛哭,一旁的靈芝正在不停的勸解。
見林馨兒走過來,靈芝站起身懇請道,“夫人一定是受驚了,讓大夫給瞧瞧吧!”
“我沒事!”
聽到靈芝的話,芷棋用力的抹了抹眼淚,悶著鼻子道。
林馨兒垂下眸光,看著她,臉色還是發白,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前方,應該是嚇的不輕,但是心里應該是明白的,也就是說并沒有得什么失心瘋,只是想用大哭宣泄一下恐懼的心情。
“你很怕嗎。”林馨兒蹲在芷棋夫人身邊,問。
“你試試,看怕不怕。”芷棋夫人抹著眼淚。
一個跟著楊晨來到堂的王府侍衛,駐足在芷棋夫人附近,似乎是在靜靜的聽二人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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