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響起腳步聲。品書網 西門靖軒的手從林馨兒的耳際邊落下,落的有點勉強,他自己能感覺得到。
門輕輕的被敲了兩聲。
“進來!”
隨著西門靖軒的聲音,林馨兒也轉頭望去,她知道來人只能是楊晨,事情應該算是普通大小,所以他還有時間敲門,腳步也不焦急。
楊晨推門而入,看了眼林馨兒,大概是在請示西門靖軒要不要避諱。
“什么事。”西門靖軒直接的詢問給了楊晨答案。
“芷棋夫人已經回來了,但是緊跟著她后面又有人傳來消息說軒王妃的丫頭煙兒之前在王府中了毒,不過幸好發現及時,已經設法解掉了。”楊晨道。
他不確定望月是否知道林馨兒被送到哪里,所以暫且故意隱去了錦華苑跟皇后這兩個關鍵詞。
這個消息令林馨兒驚詫,脫口詢問,“確定是在王府里中的毒,而不是在到了錦華苑之后!”
楊晨錯愕,原來望月已經知道林馨兒的去向,王爺對她沒怎么隱瞞。
但是,楊晨誤解了,錦華苑這個地方是林馨兒自己猜測出的,她知道芷棋夫人是皇后身邊的人,西門靖軒拖她送依瑤,肯定會牽連到皇后,放眼宮外的復雜難控,倒不如悄悄的藏在錦華苑里安穩一些。
西門靖軒看向林馨兒的目光里多了幾分贊許,他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欣賞這個女人的聰慧了,她總會時不時的帶給自己驚喜,他知道望月根本還沒有時間去命令水月宮查林馨兒的下落,現在她說出這個答案全憑她的推測,而且她還能夠十分肯定這個答案,否則就不會用這樣二選一的口吻詢問楊晨。
記得昨夜她當著他的面,將林馨兒的去處分析到一半就住了口,想必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了。
這樣的女人,如果作為自己的敵人是很可怕的,西門靖軒淡漠的眸光漸漸深邃,注視著望月,這個女人就像一根很細但是很有韌性的繩子,只要輕輕一拉就能牽動他的思緒,能夠讓他一貫不變的眸子參雜了異樣的東西。
這些東西,就連一旁的楊晨也看的清清楚楚。
難道她只能做自己的敵人么,西門靖軒的腦海中突然產生了這樣的一個問題,他這么問是什么意思,難道還想著讓她跟自己站在同一方,跟隨著自己,直到…永遠。
“把消息詳細的講出來。”西門靖軒對楊晨道,既然如此,也就不需要絲毫避諱了。
“錦華苑的來人說,是軒王妃遣身邊的丫頭去稟報皇后娘娘的,說是煙兒肚子突然又難受的很,就跟前夜在王府小屋里相似,正巧新陪在她身邊的那個丫頭懂得,說是誤食了含有香芽草的東西,根據前后兩次癥狀,推斷毒只能是在王府里中的!”
楊晨說道,接著又把香芽草的特性解釋了一遍。
“這都是那個丫頭知道的。”西門靖軒問。
“是,據說那個丫頭之前家里開著藥鋪,對一些藥物略懂一二。”楊晨道,“香芽草又是一種很普通的毒草,所以知道!”
“很普通的毒,不是說跟治病的草藥相混會變成劇毒么。”西門靖軒吐出的話音中有些冷意。
香芽草,林馨兒之前跟師父學武時,也曾聽她身邊的楚公子說過,也認得,是一種很普通的野花,只服用它一種,只是輕微的食物中毒罷了,可要是跟一些草藥混合,就會發出劇毒的作用。
原來之前的煙兒是中了香芽草,虧她都沒有認出來,真是萬幸當時只是扎了扎指尖,沒有服藥,否則…
林馨兒想著,盯著手中的茶盞出了神,突然神情微變,放下茶盞,打開了放在桌子上的紙包。
那就是她從小屋取來的沒有泡的干花茶。
西門靖軒跟著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湊過去,盯著那包花茶看。
“就是這個,這一定就是香芽草。”林馨兒從花茶中挑出了一片細小的葉子,混在茶中,若不是她親手曬制的這包茶,一定不會認出來這個異品,只當做是花茶里的一個種類罷了。
而且,她之前也沒有存心去注意這包茶是否被人動了手腳,并且還喝了…
西門靖軒的目光跟著林馨兒一齊落在了那杯已經喝掉一半的茶盞上,青碧的茶水還靜靜的留在杯中…
林馨兒明白了,下毒的人的目標還是她,只是不知道小屋里的“她”是被依瑤假扮的,依瑤自小對花茶過敏,根本不會碰這包東西,一定是煙兒泡好了茶,依瑤沒有喝,她便喝了,所以是煙兒替她中了毒。
西門靖軒雖然不知道依瑤與林馨兒之間的變幻,但是看著這包茶,他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西門靖軒很快便將這件事跟上次林馨兒受箭中毒聯系在一起,二者具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中毒的表面下藏著更深一層的陰謀。
上次林馨兒被帶到竹林小屋的時候,只有冷言秋與西門靖軒知道她挨箭之后中的毒還可以通過纏歡轉到西門靖軒身上,所以當時中毒的目標潛在的還對準了他,這一點林馨兒是不知道的,她的毒差一點就能夠影響到西門靖軒,恰恰是他對她的冷酷救了他自己。
而這一次,如果林馨兒萬一中毒,之后的下一步目標還會對準那個根本什么都沒做過的“給藥掉了包”的人,那么,那個可能被陷害的人會是誰,又是什么人下的手。
“你感覺怎么樣。”西門靖軒的想法只是在腦中一閃而過,便將目光放在林馨兒身上,緊緊的盯著她的臉,注意著她的神情,哪怕是極細微的變化。
林馨兒盯著那半杯茶,輕輕的冷笑,虧那人能想到在花茶中做手腳,確實是很好的掩人耳目的手段,但是下毒的時候,他就沒想到這包茶也會被發現的么,還是他還沒來得及將這包物證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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