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三皇子。”林馨兒道。
這西門寅除了病怏怏的一副身子骨之外,長的也挺俊美,待人處事也很周到熱情,聽西門痕說過,西門徹給自己用的護膝就是跟西門寅這里借來的,也就是說自己早在沒有見到西門寅的時候,西門寅已經出手幫她了。
據說三皇子具有前朝冷家賢王遺風,還確實有那么點“賢”的作風,樂于助人。
如此看來,西門寅是這皇宮里最容易相處的人。
沒有西門靖烈至高無上的地位,不像西門靖軒那樣的拒人千尺的漠然,也不是西門徹那樣的肆意而為與西門痕那般的登徒痞相,是一個比較平常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讓林馨兒初次相見就有好感的人。
西門寅微微一笑,讓侍女給林馨兒奉上了茶。
“這是上好的養身茶,整個皇宮也只有我這里有這種調養身體的東西。”西門寅道,“常年病弱,離不開這些,皇嬸喝一些,也有好處。”
“謝三皇子。”林馨兒客氣的接過茶。
看著西門寅這般病弱的模樣,還真令人揪心,所幸他生養在宮中,如果生在貧苦人家,估計早就夭折了。
“皇嬸客氣了。”西門寅走到琴座后坐下,彈指撥響面前的琴弦。
悠揚的琴聲從西門寅的指尖流轉,回旋在翠竹閣上方,守著翠竹閣的宮人們可真是有耳福了。
林馨兒就是懂琴之人,高超的琴技在宮宴上一鳴驚人。而西門寅的琴技絕不在她之下。林馨兒聽著西門寅的琴聲在想,如果當日皇上去尋來西門寅與琴師賽琴的話,也就沒她之后的什么事了,看來疏忽了西門寅是她那日計劃的一大失誤,不過也正好她提前站出來,沒有給了皇上去找西門寅的機會。
西門寅的琴聲很委婉,似在回憶過去的美好。
林馨兒聽著如癡如醉,記憶跟著仿佛回到了八年前,跟那個無名少年短暫的相處,受到他那微不足道的保護,是她存留在記憶中,感覺最美好,最溫馨的一幕。
西門寅的琴聲把她帶到了當時,一幕幕清晰的浮現,只可惜那少年滿臉的血跡,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長相。
林馨兒有些后悔,為什么當時就沒想到用雨水幫他沾去臉上的血跡呢?只知道傻傻的坐在洞里。
可是,知道長相又怎樣?人海茫茫,難道還真指望能夠再次相遇?
林馨兒自嘲的笑笑,隨手從懷中掏出了那把臨進宮前特意帶上的小刀。
拔出刀鞘,小刀還像八年前那般明亮。
這把小刀的特別之處就是刀柄處是彎月形狀,而不是一般匕首那樣的筆直的,如此造型世間應該不多見,大概是特制的。
西門寅的琴聲忽然急促起來,好像那份美好遭遇變故瞬間破碎,隨著起伏琴聲戛然而止。
林馨兒的手一抖,小刀當啷一聲跌落在地。
西門寅的琴不是殺手魔音,不能殺人卻能帶動人的思緒,為之喜為之憂。
小刀落地的清脆的碰撞聲將一時失神的林馨兒帶回了現實,準備起身下床去撿小刀。
小刀跌落在琴前,西門寅起身先一步彎腰撿起。
“這把小刀是皇嬸的隨身之物?”西門寅走到床前,把小刀遞還給林馨兒。
林馨兒接過小刀,插進刀鞘,點點頭道,“是的,這把刀已經跟了我八年。只要出門就會帶上,總覺得安寧一些。”
林馨兒說的是實話,在她還很弱的時候,帶著這把小刀,會覺得安心許多,好像冥冥中有股保護的力量,就連現在,帶著這把小刀辦事,也覺得會穩妥不少,無形中養成了對它的依賴。其實,拿著它并不用,只是帶在身上而已。
不過怕無意中丟掉,林馨兒很少隨身攜帶,這次進宮,為了能夠盡快尋到御醫,林馨兒特意帶上它,希望它能給她帶去靈氣,保她盡快找到。
“嗯,確實是一把與眾不同的小刀。”西門寅道,目光落在那特別的刀柄上。
“是啊,我也很喜歡這枚彎月。”林馨兒點點頭。
幸好見到這把刀的是西門寅,如果換做旁人,說不準就會接連審問她為何進宮帶著刀子了。
內心清朗干凈的人所想的也不會復雜,只有內心帶著殺戮邪惡的人,才會遇事就往壞處想。
很難得,在皇宮中還有西門寅這般不染迂塵的人,大概這跟他體弱,注定無力留心權勢,所以早早便死了那份心有關吧?
“皇嬸可曾想過彎月本是一對?”西門寅問道。
“你是說有兩把這樣的小刀,湊成一對兒?”林馨兒問,低頭撫摸著那枚彎月道,“這大概也只有小刀原本的主人知道了。”
“這把小刀原本不是皇嬸的?”西門寅問的很隨意。
“當然不是。”林馨兒笑笑,把小刀收起,“是我在北疆的時候,無意中救了一個人,這把小刀算是付給我的酬勞了,呵呵。”
林馨兒半真半開玩笑的告訴西門寅小刀的來歷。
“哦,皇嬸自幼本是生活在北疆那樣的風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