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詞奪理!”陳尚書憤憤的道,“水晴進了軒王府有幾年,一直懂禮克己,相安無事,王妃剛進門,便接連惹出不斷的事,這明明就是王妃自身的問題!”
“是我自身的問題,因為我是軒王妃,我的出現只能讓她注定做一輩子的側室,所以便會做出逾禮之舉,這不足為奇。”林馨兒的語氣不急不緩,力度的分寸把握的恰如其分,既沒有因被陳尚書指責而生氣,也沒有像平時那般的勢弱。
“逾禮?水晴做了什么事必須要賠上性命?”陳尚書顫抖著花白的胡須,“今日老臣就要在太師府為水晴討一個公道!后宮里向來風波不斷,可也從未發生過這樣慘無人寰的事!”
“陳大人,本王的軒王府比不得后宮。”一直默不作聲的西門靖軒開口道。
“是,老臣失言。”陳尚書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頷首道。
“軒王府不是皇上的后宮,但卻是本王涉及的權勢,本王以軍規治府,后院的女人也不例外,所以以儆效尤這個詞用在軒王府自然要比普通的地方嚴厲許多。軒王府容不得半點差池。”西門靖軒的聲音淡漠中帶著威嚴,對重罰水晴夫人沒有絲毫意義,彰顯出狠厲無情的一面。
“軒王府里有了王妃,女人們的事理應王妃做主,即使王爺以軍威論處,王妃也得懂得勸導,畢竟王府比不得戰場。可是軒王妃明明也是幸災樂禍,其妄圖獨霸王府的心思不言而喻,敢問太師,王妃如此惡毒的心思莫非也是太師府里的教導有方?”陳尚書不敢硬對西門靖軒,退后一步,轉向了久未出聲的林博。
水晴夫人被重打,一定要有人負責,否則他堂堂尚書的臉面何存?
陳尚書咬定是林馨兒在興風作浪,同時也把矛頭指向了林馨兒的背景。
對于與皇族幾乎平起平坐的異姓重臣林博,早就遭到其他朝臣的嫉妒,這一次借林馨兒被人揪到把柄,自然不會輕易放手。
陳尚書見到氣息奄奄的被送回去的水晴夫人后,當即就糾集了一干官員的支持,所以才能大張旗鼓的來到了太師府,不惜破壞了軒王的回門宴。
在太師府里生事,就擺脫了直接對付軒王的嫌疑,這也是陳尚書一伙考慮到的。現在他就是一個為外孫女鳴不平的暮靄老人。
“陳大人,”林博還沒出聲,一旁的柳隨香按捺不住了,搶先道,“林馨兒雖然是太師府里的大小姐,可是這個大小姐仗著從小沒了親娘,囂張跋扈,太師與我又是重情之人,可憐她沒了親娘,舍不得重責,便養成了這樣的個性,只以為是任性,誰知還有惡毒的一面。”
“這么說不還是太師府疏于管教么?”陳尚書忿忿的反唇相譏。
林博冷冷的掃了眼口快的柳隨香,向前走出一步,道,“陳大人,心思是琢磨不定的東西,或許小女只是不敢違逆王爺的意思,所以才沒有替水晴夫人求情。”
試想,在軒王發話的情況下有幾個人敢站出來反抗?就像陳尚書自己不也是對西門靖軒顧忌幾分,不敢直面問責?只是將矛頭指向了他們父女,只以為他是外姓,就好對付了么?
“不敢?敢問軒王妃,水晴夫人腳腕處的傷又是怎么回事?”陳尚書又審問起林馨兒,雖然他也知道林博的話在理,可是絕不會承認,再說水晴夫人確實是因林馨兒才受罰的。
“水晴夫人說她摔傷了,站不起來,本王妃只是印證一下。”林馨兒不慌不忙的道,不著痕跡的指出了水晴夫人妄圖栽贓陷害她的伎倆,也明示給陳尚書,她也不是專門等著被人咬的,一切后果都是他的外孫女兒咎由自取。
“印證?為何不是查驗?”陳尚書追著質問,“身為軒王妃不懂得維護祥和,反而火上澆油,惹事生非,怎配王妃之名?太師府疏于對王妃的管教,也難辭其咎!”
“好了。”西門靖軒言語中有些不耐,起身,走到大廳門口,站在林馨兒身邊,“林馨兒是本王親自請旨要的王妃,陳大人這么說就也在指責本王識人不淑了。水晴夫人妄圖故意陷害王妃的舉動在先,之后王妃再怎么做都不為過,本王是為了清凈才重罰水晴逐出王府,與王妃無關。今日本王已經陪著王妃回太師府,午宴是不必吃了,至于王妃——”
西門靖軒轉向身旁的林馨兒,“按規矩可以在太師府留宿一晚…”
“不必了!”西門靖軒的話還沒說完,林馨兒便打斷道,“臣妾跟王爺一起回府。”
“也好,跟本王一起回去,本王才放心。”西門靖軒點點頭。
話語很平淡,可是讓人聽了卻別有深意。
對于生性淡漠的軒王來說,簡單的說一句放心便已經表現的不一般,在眾人看來,軒王是在乎這位王妃的。
從出嫁到此時,軒王對林馨兒的態度都與當時的太子截然相反,林馨兒似乎從摔在地上一文不值的破罐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被捧在掌心的玉瓶,生怕被磕破了。
林馨兒看到陳尚書在聽到西門靖軒的話時,又望向她的恨意,西門靖軒越表現的在乎她,她就越成為陳尚書為他的外孫女報復的對象,甚至連她的老爹林博也不幸中槍。
西門靖軒帶著林馨兒離開了太師府,留下一堆爛攤子給林博收拾。
“可兒見過王爺!”
一出門,碰到了剛回府的林可兒。林馨兒這才知道怪不得一直不見林可兒的動靜,原來她根本不在府里。
“見過皇叔。”跟在林可兒身后的西門亥也向西門靖軒行禮。
林馨兒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西門亥,從長相上,她認出了他的身份,長得很精神的一個公子,但是很樸實,不像別的公子哥兒那樣的貴氣,聽說為救西門靖昱,一直在太師府長跪不起,很有孝心,估計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林可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