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遙忘記了自己究竟是什么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在她睡著的那段時間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總之在她一睜開眼睛之后,她就已經不在慕王府了。
昏昏沉沉的睜開雙眼,陸之遙在清醒,并且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之后,條件反射的坐了起來低頭檢查自己的衣服。看著外袍不翼而飛,陸之遙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連忙四下去找林逸南的蹤影打算興師問罪。但在看清屋內的擺設之后,陸之遙又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她現在所在的地方不是別處,而正是她的家,她的房間。
陸之遙坐在床上愣了好半天,想不起來她是什么時候回來的。于是便去找來了綰月,問清了事情的經過。
“是八皇子送小姐回來的。”綰月沒考慮太多,滿不在乎的回答著陸之遙的問題。“小姐躺在八皇子懷里睡的可香了呢,八皇子說不準我們叫你,我們就誰也沒敢叫,一直讓你睡到了現在。”
“你倒是聽他的話!”陸之遙憤憤的訓著綰月,不安追問:“他送我回來的時候,還有沒有說什么其他的?”
“沒有了。”綰月認真的想了想之后,搖搖頭。“八皇子看起來很累的樣子,也沒有多說什么就走了。小姐,是不是八皇子的病又犯了呀?”
“沒你的事了,出去吧。”
陸之遙揮揮手,把綰月給打發走了。林慕白不會那么輕易就放他們走的,一定是林逸南做了什么。綰月說林逸南看著像是很累的樣子,難道說,是和林慕白的人動了手?
陸之遙心神不寧的想著,但到最后,也沒有去找林逸南問個究竟。在慕王府的那一夜,讓陸之遙就算事后想起來,也會心跳加速。最近和林逸南接觸的時間越來越多,陸之遙的腦子幾乎都快要被他攪成漿糊了。還有幾日就要到八皇府去過難熬的日子,所以陸之遙現在才不想又跑到林逸南面前去找不自在。
陸之遙舒舒服服的在相府待了一天,晚上沐了浴躺到了床上,想想接下來為數不多的好日子,心中說不上是什么感覺。
離他們二人大喜的日子越近,陸之遙就越在相府里待不住。相比起上一次成親的經歷,陸之遙這次的緊張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陸遠征來看陸之遙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生怕她一不小心磕著碰著了,時時叮囑著她要小心安全,不可到處亂跑。這種突然間降臨的“父愛”,不但沒有讓陸之遙好過一些,倒是愈加的覺得喘不上來氣。所以,當陸之遙知道雨蝶要出去采藥的時候,她態度堅決的要跟著一塊出去,透透氣。
雨蝶和綰月看著陸之遙決絕的表情,誰都沒敢搖頭說不。這幾天陸之遙的舉動她們看在眼里,也都看出來陸之遙的焦慮和不安。現在是大白天,陸之遙幾次晚上跑出去都沒有事,所以白天她們就更不擔心了。帶著陸之遙偷偷摸摸的溜出了相府,綰月、雨蝶還有陸之遙,一路朝著雨蝶經常去采藥的山上走去。
陸之遙跟著兩人走了很久,才到了她們所說的地方。空曠無人的四周,放眼望去盡是一片讓人看著舒服的綠油油的顏色。陸之遙呼吸順暢的坐到草地上,仰頭看著雨蝶問:“你和你師傅就是在這里認識的嗎?”
“對,不過我好久都沒有看見他了。”雨蝶扭頭看了看地上,回答著陸之遙的問題,然后囑咐綰月道:“你在這陪著小姐,我去那邊摘些草藥就回來。”
陸之遙看著雨蝶走到不算太遠的地方忙活起來,她身子向后一傾,躺了下來。“沒想到這里這么清靜,早知道的話,以前就跟著雨蝶常過來了。”
“小姐最近真是耐不住性子,越來越愛往外跑了呢。”綰月坐到了陸之遙的身邊,和陸之遙說笑著:“難道,是因為和八皇子的大喜日子近了,所以太緊張了?”
“你這奴才,早晚有一天我要掌你的嘴。”陸之遙冷哼一聲,斜睨著綰月警告道:“難得的好天氣好心情,別和我提他。”
陸之遙合上雙眼閉目養神,等雨蝶回來了之后,才戀戀不舍的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往回去的方向走了。
三人走在寧靜的小路上,在聽見身后傳來馬車的聲響后,紛紛回頭,然后自動的挪了挪身子,給那些人和馬車讓路。
陸之遙偏頭看著那一隊人馬,人有很多,車馬也都是極好的。這些人前往的方向明顯是去京城,所以陸之遙推斷,他們也許是外地來的商人,想要在天子腳下壯大生意,撈上一筆。或者…也有可能是哪位大人回京,可是沒有官兵跟隨,就不太對勁了。
就在陸之遙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匹馬忽然停在了她的面前。陸之遙抬眸看去,伸手將兩個丫鬟掩在了身后。
“這位姑娘,我和你打聽一下,京城的方向是往這邊走沒錯吧?”
有錢的公子哥,陸之遙確定自己是第一次見他。可這賤兮兮的聲音,卻好像是在哪里聽過一般。
“沒錯,就是這邊。”陸之遙出聲應道,本以為他會轉身走了,不料他卻又接著開了口。
“我看幾位姑娘也像是要去京城的樣子,不如順風,我帶你們一路如何?”
“多謝好意,不用了,我們自己可以走回去。”陸之遙冷聲回絕,心生警惕。
陸之遙尖銳的視線,毫不客氣的落在了男子的身上。男子看著她寒氣罩身,氣勢凌人的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在聽到遠處叫他:“少爺,你快點!”的時候,他便沖著陸之遙微微一笑,然后轉身走了。
陸之遙看著男子走遠的背影,總覺得自己在哪里見過他,可卻想不起來了。沒把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陸之遙在回到城里之后,就已經把它拋到了腦后,直到再一次的遇到了他們。
“這宅子已經好久都沒人住了,今兒個終于有人搬進來了嗎?”綰月好奇的盯著前面的一大群人,在看了一會后,驚奇說道:“小姐,是咱們剛才碰到的那些人!”
綰月說的這宅子陸之遙以前也曾見過,聽說是哪位有錢的商人買下的,卻在住了一段時間后就離開了京城,所以一直空著。
陸之遙慢步走過去,并未打算停留。可又一次出現在她面前并擋住她去路的男子,讓陸之遙不得不停下腳步問道:“我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見過?”
“姑娘這可算是和在下搭訕?”那男子微微一怔,笑著問道。
調侃的語氣有點莫名的小熟悉,陸之遙看著他眼中的狡黠光芒,假笑的扯了扯嘴角,說道:“可能是我記錯了,不好意思。”
“慢著!”男子追了兩步,重新和陸之遙面對面,小聲的問道:“真的不記得我了?”
“你是?”陸之遙疑惑的望著他,努力的在腦海里搜尋這張臉孔的主人。在看到他的嘴動了動,說出三個字以后,陸之遙由驚轉怒,冷聲說道:“原來是你這個淫…”
“賊”字還沒說出口,陸之遙就被楚子騫給捂住了嘴。順勢咬了一下他的手,陸之遙看著楚子騫呲牙收回手的樣子,得意的一笑。
“你這玩的是什么名堂?回來京城是想干什么?”
“你猜猜?”楚子騫沒想到,自己竟然第一個碰上的會是陸之遙。
“你還能干出什么好事來。”陸之遙嗤鼻一笑,想想楚子騫采花大盜的身份,對他頓時毫無好感。
“我這次回來,可是專門為了采你這朵花的。”楚子騫身子前傾,伏在陸之遙耳邊輕聲說道。
陸之遙嗤鼻一笑。“那你就試試,我說過,你再回來,我定會把你抓住,交給官府的。”
陸之遙的話讓楚子騫的態度一下子就軟了,諂媚的笑著,楚子騫回眸看了看那些還在往宅子里搬著東西的奴才們,低聲和陸之遙說道:“我這次回來是有正經事要做的,千萬別讓人知道我的身份。”
“你能有什么正經事?”陸之遙不相信的蹙了蹙眉,不解,楚子騫既然怕別人知道他的身份,還主動和自己說話干什么?“你這容倒是易的不錯,什么時候也把心易易,你那顆黑心我看快要爛掉了吧?”
陸之遙臉上笑著,嘴里說出的話卻句句像是利刃一樣,嘲諷著楚子騫。
“多謝陸大小姐夸獎,我也覺得我這張臉面長得算不錯。”楚子騫自戀的點點頭,美滋滋的說道:“今天府上臟亂,改日還請陸大小姐到府上一坐,你看如何?”
陸之遙表情陰晴不定的望著楚子騫,沉默了片刻之后,問道:“你不會打算在京城長住了吧?”
楚子騫給出的答案讓陸之遙恨的牙癢癢,他要是在京城住上幾個月,那這京城里的姑娘,還不都被他給禍害齊全了?!
“你放心,我就算害,也只會害你一個。”楚子騫一看陸之遙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調戲般的挑起陸之遙的下巴,楚子騫笑瞇瞇的說道:“我是跟著我爹回來的,所以我的秘密,你可得保住才行。”
謝謝小仙女的貴賓,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