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局好不容易活過來了,人都有點傻了,他苦心經營了一輩子的錢財一下子都沒有了,讓他還怎么振作精神了。
原本他還以為只要守口如瓶,保住了性命,出去了還能以享天年,結果現在什么都沒有了,還把老婆孩子給連累了,頓時嗚嗚的哭了起來。
哭的那個難看,啊啊的好像是個傻子一樣。
看著杜局哭戰安然顯得安靜許多,也不著急著審案子了,坐在那里一直等到杜局不哭了為止。
“戰家的人都不得好死。”杜局到現在還不肯服軟,這也難怪,他是戰熠陽給趕出去這里的,如今回來報仇,打算報了仇就遠走高飛的,結果卻栽在了戰家小丫頭的手里,不甘心也是應該的。
戰安然就沒有半點反應,看了一會才說:“想要戰家人死的人多的是,你都排不上數,你有今天不多于。
戰家的人,從來都不趕盡殺絕,你這樣的人死有余辜,你要不是先害了我兩個侄子,也不會淪落到今天的地步。
人在做天在看,你別以為你小心就能全身而退,這世界,沒有全身而退的人,你太自以為是了。
動用國家的力量,為你自己謀私利,本身就是一件法理難容的事情。
你害了不少人,有今天罪有應得。
你也不用委屈,覺得你老婆孩子給你牽連,你害人的時候不是也把別人家的老婆孩子害了,所以,這就是一報還一報,看開一點。
人嘛,早死晚死都是死,死了就是一把黃土,你又何必呢。
勸你把該說的都說出來,你也還少受罪早點死。”
戰安然這話把杜局給氣的,杜局一個勁的看左邊的那人,戰安然也不是沒看見,但她假裝看不見了。
“行了,你抓我侄子為什么?”戰安然先把這事問了再說。
杜局呵呵的笑了笑:“我要戰熠陽死,我要你們戰家家破人亡,我要報復你們。”
“那就是公報私仇了。”戰安然笑了笑,王碩那邊快速記錄。
一旁的人喝了一口茶,杜局安靜許多,又說:“都是我做的,你們想怎么樣隨便,我現在這樣也是個殘廢,不過我做鬼也饒不了你們。”
“那就是你死后之后的事了,你先把活著的事說了在說,你怎么在軍區里面安裝的攝像頭,什么時候替換上去的?”
“我是幾個月前安裝的,這里維修,我就叫人安插進來了。”
審問的過程很快,戰安然審問完了叫杜局按了手印,簽了個字,之后把文件拿走,人她就不管了。
晚上回去戰安然去吃飯,老首長叫人去請的她,她也不愛去,就叫王碩過去了。
“你怎么來了?”老首長等著戰安然和云倚傲吃飯呢,結果王碩帶著郭鐵來了,老首長能愿意么?這個戰安然也太不懂事了,一點正型都沒有。
“戰軍說忙累了,這都晚上十一點了,她實在來不了了,您就多擔待一點,我們陪你說話,有什么話您就和我們說,回去了我們原封不動的轉達,錯一個字您找我。”
“你還算是懂事,比那丫頭強多了,請她吃飯她還不來,別人想要來我還不請呢,進來吧。”
戰安然回去就睡覺了,結果第二天早上起了,就聽說杜局在醫院里面自殺了,吞了一個熟雞蛋下去。
戰安然聽見消息的時候就跟沒事人似的,沒什么反應,該吃吃該喝喝。
“戰軍,您就一點都不奇怪,好好的怎么吞了一個雞蛋?”王碩坐到戰安然身邊問,戰安然吃著東西:“我哪知道?”
王碩半天沒反應,這也是個人,有沒有這么不負責的人的,攪和的水都混了,竟然說的出這種話來。
戰安然吃飽了朝著外面走,云倚傲卻沒動彈,王碩過去想和云倚傲說話,云倚傲也吃飽了。
起身云倚傲也走了,王碩就覺得,這一家子都不正常。
出了門戰安然朝著沈讓家里走,云倚傲沒多久跟了上去,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就是另外的一件事情了。
兩人到了地方許榮榮正在外面站著呢,一見面還愣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但這次許榮榮可一點埋怨都沒有,她其實知道怎么回事的,這段時間在沈讓這里雖然一直沒有離開,但是許榮榮也每天都惦記著這些孩子們,特別是聽說戰安然這次闖禍的事情,她就一直都睡不好。
今天聽說案子審理完了,是戰熠陽年輕時候得罪的一個人回來找他們的麻煩了,她知道兩個孩子快回來了,這才出來看他們了。
等了沒有多久,她也是剛吃完飯,這就看見兩個人了。
戰安然看見她媽了,到了跟前叫了一聲。
許榮榮一下子就哭出來了,跟著把身體轉了過去,抬起手忙著擦了擦眼淚,她要是沒事,她就知足了。
“媽,您怎么還哭了,我們這不是挺好的么?”云倚傲忙著過去哄著許榮榮,還給許榮榮擦了擦眼淚的,戰安然站在身后說:“讓您擔心了,下次不會了。”
許榮榮要是不聽戰安然說這么懂事的話還好點,畢竟她都已經習慣戰安然那樣子了,就是犯了錯,她也趾高氣揚的,仰著頭好像她沒錯,很有理似的。
要是那樣,許榮榮真不覺得什么了,可就是一說軟話,心里就更難受了,好像戰安然說一句軟話,都是受了委屈似的。
許榮榮這么一來哭的更嚴重了,李佳文從里面出來就看見婆婆哭了,走出來就說:“看看你們兩個,把婆婆給擔心的。”
“嫂子。”云倚傲那是有規矩的人,見到李佳文和紀念恩總是那么恭敬。
李佳文笑了笑,看了一眼木頭似的戰安然,她在軍營里面人比較有氣勢,還是適合在軍營里面生活。
可惜嫁了個擺弄錢的,不然留在軍營也不錯。
說著話進門的,戰熠陽正坐在沙發上坐著,看到女兒和女婿進來,又看看哭紅眼睛的許榮榮,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好好的哭什么?”戰熠陽要不問還好,一問許榮榮哭的更嚴重了。
云倚傲一旁一直哄著,哄了半天許榮榮這才好,家里面兩個還躺在病床上面,她擔心的吃不下睡不著的,這邊還有兩個她也放心不下,要是就這么走了,她也是擔心,走不了,還惦記著外面的。
都擔心,都見不到,誰受得了。
他還問她哭什么?都是他,要不是他能有這么多的事情么?
許榮榮一邊坐著哭的可嚴重了,沈讓也坐在一旁勸著,許榮榮這才好一點。
過后戰熠陽和云倚傲戰安然說起話,許榮榮坐在一旁也不說話,人看著瘦了很多,云倚傲都心疼了。
“媽,您怎么瘦了,沒好好吃飯?”云倚傲坐在一旁陪著許榮榮,許榮榮看他了一會,不愛聽戰熠陽和兒子,女兒,兒媳婦說的那些話,起身走了出去,云倚傲起身跟著許榮榮就出去了。
出了門許榮榮也不說話,一邊走一邊看著眼前的景色。
云倚傲也是個聰明人,一看就知道許榮榮心里想什么了,走過去主動說:“其實您也不需要太擔心,這事情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復雜,小文小景現在情況也已經穩定了,等我們回去也就好的差不多了,照顧的人也都有,您也就別擔心了。”
“這里就好像是一個牢籠一樣,戰家的人走了一個進來一個,永遠也逃不開這里,當年你爸爸他在這個位置上面,把那個姓杜的趕走是對的,但是也結下了怨恨,現在他回來禍害戰家,戰家也沒做過什么壞事,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好像是躲在暗處的財狼,冷不防就跑出來了。
我知道和你爸爸沒關系,不是他的錯,那錯在哪里呢?難道不是這個地方么?”
許榮榮看看眼前的一切,云倚傲走去摟住了許榮榮的肩膀,輕輕的拍著許榮榮說:“媽何必要和一只瘋狗計較生氣這些,街上亂咬人的狗很多,它都喪心病狂了,媽又何必要和它一般計較呢。”
聽到云倚傲說,許榮榮轉身看了一眼她這個女婿,其實他說話就比別人好聽,她每次聽心情都自然好了很多。
“可誰知道以后還會不會跑出來什么野貓野狗的,亂咬人?”說到底許榮榮就是擔心她這些孩子。
云倚傲拍了拍許榮榮的肩膀說:“媽,兒孫自有兒孫福,您的擔心是對的,但是,人也要信一個命,雖然這話有點對人生不負責任,可媽好好回憶,和爸爸是不是就是一個命?
我們這些人是不是也躲不開一個命字?
安然小時候那是什么樣,您是怎么的擔心,可現在怎么樣了?還是來了這里。
安然小時候那就是個不省心的人,但凡是闖禍了,就是她肯定跑不了,可您沒少管教,但最后她還是禍頭子。”
“你這話說的不對,孩子要不管教,那就不能聽話。”許榮榮還是堅信這一點的,雖然那時候她確實沒怎么管過這些孩子,孩子長大之后也都成了材了,但是不管教肯定是不行。
云倚傲笑了笑:“人之初性本善,我還是覺得,天生是一方面,頭腦靈不靈活,家庭熏陶是一方面,至于管教,本來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事情。
孩子,只要正直,心善,這些就夠了。
誰的命都是自己捏造的,就好像是安然,小時候就喜歡打架,長大了還是喜歡打架。
子楓是您看著長大的,小時候他就不是省心的孩子,您和爸也沒少管教,現在還是老樣子,你看他像是我們家的孩子么?”
云倚傲這話說的到是真的,許榮榮想了想:“那是你爸爸給慣出來的。”
“可是爸爸也是有道理的,如果不能阻止他非要逆生長,為什么不干脆一點要他逆生長,看看他到底能長成什么樣?
子楓雖然行事作風喜歡劍走偏鋒,可我到覺得這沒什么不好,生在這樣的年代,他這樣的人,或許活的更好。
做父母的不就是希望,孩子能健康,自由一些,其他的還有什么是重要的。”
說了半天,一堆的大道理,都是勸她不要太擔心的,許榮榮也不是傻子,會聽不出來么,這氣也就消了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