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的笑了笑,許榮榮暗暗地給自己打了打氣,然后慢慢的靠近廚房,小聲的說,“徐彪啊,你會做飯啊。”
徐彪聽見許榮榮的聲音,也沒有起什么戒備之心,只是憨厚的笑了笑,然后說道,“是啊,許小姐,我一大老爺們,做的不好吃,你不要見笑啊。”
說著,徐彪已經將青椒切開,然后刷鍋準備炒雞蛋。
許榮榮見他直接開火,連蛋也不打,連忙阻止了他,“徐彪啊,炒蛋不是這樣做的。”
說完,她洗了洗手,然后拿起刀具,將剛才徐彪切的比較大的青椒全部切的碎碎的,然后拿了一副干凈的碗筷,用清水沖洗了一下之后,將四個雞蛋打在里面,稍微攪碎了一下。
許榮榮的動作之迅速,熟練,和麻利,直接驚呆了身后的徐彪。
接著,許榮榮快速的打開電磁爐,將洗好的鍋放在上面,放油,放青椒,放雞蛋的動作一氣呵成。
等徐彪回過神的時候,許榮榮已經把蛋液澆進了鍋里,然后開始翻炒。
因為雞蛋熟的很快,所以也才就半分鐘的功夫,徐彪就聞見了一陣陣醉人的香味。
明明是非常家常的飯菜,可是在這個女人手里做出來,愣是有一種五星級廚師的味道。
徐彪深吸一口氣,呢喃的說道,“自從媽媽過世,我就再也沒有吃到過那么香的家常菜了。”
雖然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有錢,多高級多美味的菜都能做出來給你吃,可那只是一些美味,卻沒有家的味道。
世界日益發達,美食要求提高,口味有了質的飛躍,可當初的味道,卻再也找不到了。
可徐彪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他居然聞到了當年媽媽的味道。
許榮榮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徐彪,她正在專心致志的把青椒雞蛋盛進潔白的盤子,黃綠相間的青椒雞蛋放在白白的盤子里煞是可愛。
許榮榮輕輕地嗅了一下這盤菜,然后滿意的笑了。
作為一個廚藝愛好者,能看到自己做出滿分的菜,那就是最高興的事情。
“諾,給你。”許榮榮微笑著,轉身,將盤子塞在了呆愣住的徐彪手里,“去放在餐廳上吧,我把豆角給炒了。”
說完,沒有理會徐彪,而是扭過頭去洗豆角了。
而那廂,直到手上的盤子的溫度已經透過瓷器燙到了他的手,徐彪才從回憶中驚醒。
他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青椒雞蛋,微微一笑,慢慢的端著去了餐廳桌子上。
片刻之后,他又回來了廚房,而且非常直覺的去刷碗了。
許榮榮沒有理會他,而是快速的將很嫩的豆角切成小段,然后放在鍋里急火爆炒。
很快,一碗家常的炒豆角也出鍋了。
鑒于就兩個人,而且也只有這些菜,所以許榮榮唰了刷鍋,便端著菜去了餐廳桌子上。
也許是因為溫珊珊考慮只有自己一個人住房,所以餐廳的桌子并沒有像戰家老宅一樣大,而是一個圓形的,坐大概四五個人就會滿了的桌子。
徐彪正坐在桌子上殷勤的看著青椒雞蛋,憨厚的大眼里是掩飾不住的渴望。
那眼神,說的好玩些,就像狗狗遇見了骨頭。
許榮榮“噗”的被逗樂了,她放下手中的炒豆角,逗趣他,“想吃就吃啊、”
誰知道,徐彪認真的搖了搖頭,憨厚的說,“不行,我要等許小姐一起吃。”
說完,十分認真的把碗筷擺放在許榮榮面前一份,那認真的眼神,讓人以為他是在做多么神圣的事情。
許榮榮嘴角的笑容忽然就凝固住了,她慢慢地坐下,然后夾了一塊紫青椒雞蛋放在徐彪面前,“多吃點。”
看著徐彪沖她憨厚的笑,許榮榮不知怎么得,竟然對這個二十六七歲的男生,有一種看弟弟的感覺。
原本那種刻意跟他熟絡的心淡了許多,但是對徐彪的印象好了很多。
兩個人默默地吃著飯,都沒有說話,但許榮榮時時刻刻的記著自己要做的事情。
她能想象得到,此刻戰熠陽是有多瘋狂的在尋找她。
她嘆了口氣,突然輕輕地放下了筷子。
在一旁正在努力吃飯的徐彪,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饅頭,看著許榮榮,“許小姐,是不是,我吃相太粗魯,嚇到你了。要不,你先吃,我等你吃完了,再吃。”
說完,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不敢再說話的模樣。
許榮榮一愣,看著他饅頭上大大的咬的幾口,又看了一下青椒雞蛋這盤菜。
除了右邊許榮榮夾得幾筷子,以及左邊夾給徐彪的那一筷子之外,竟然沒有任何動過的地方。
也就是說,剛才徐彪一直在啃饅頭,沒有敢夾菜。
而此刻,更因為她嘆了口氣放下筷子,誤以為自己不喜歡他,所以干脆連饅頭也不肯了,等著吃剩菜。
怎么會有這么憨厚的人,都憨厚的傻了。
她無奈的搖搖頭,然后盡量用柔和的聲音說道,“徐彪,我沒有嫌棄你,來,我們一起吃飯。”
說完,許榮榮夾了好多青椒雞蛋放在徐斌的盤子里。
早就看出他對這個菜的熱愛,既然他不敢自己夾,那自己多給他夾一些好了。
等弄完了這些,許榮榮又無奈的拍了拍徐彪的肩膀,徐彪才有些拘謹的抬起頭,“那,那我吃了。”
然后,不好意思的對許榮榮笑笑,便拘謹的拿起饅頭,對著自己面前的碗,一頓亂扒。
許榮榮失笑,勉強拾起筷子,吃了一些。
時間慢慢的過去,許榮榮心中有心事兒,吃的也少,也慢。
等徐彪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她才慢慢的放下筷子。
而旁邊的徐彪,或許是吃飽了,此刻才發現許榮榮的饅頭竟然只吃了小小的幾口,想起剛才這個姐姐善解人意的夾給自己青椒雞蛋,徐彪就抑制不住對她的好感。
所以,徐彪忍不住出聲關心許榮榮,“許小姐,你吃這么少,怎么了,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許榮榮勉強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可這樣子的她,卻更讓人心疼擔憂。
所以徐彪忍不住連聲問她,“許小姐,你怎么了,告訴我一下,看我能不能幫助你,。”
許榮榮表面上還是猶豫,但是內心已經涌上了絲絲竊喜,還有淡淡的罪惡感。
竊喜,是因為下了這么久的套,魚兒終于上鉤了,雖然能否真的釣到魚還是個未知數。
淡淡的罪惡感是因為,徐彪這么憨厚老實的一個人,卻要被她欺騙了。
不過,每當她眼前略過戰熠陽著急的面容的時候,她就一咬牙,一狠心的繼續了去。
所以,此刻她雖然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按照原計劃,顧左右上的嘆了一口長長的氣,“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在這里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許榮榮還是知道的,所以她并沒有著急的問這問那,而是淺淺淡淡的,點到即止。
其實,許榮榮說的是實話,她一個人醒來,發現在這個地方,有這樣一個人,她真的很茫然。
當然,這是從比較悲觀的地方想的。
如果從比較樂觀地地方,就是她居然還能在一個裝修豪華的房間吃飯,而不是在一個陰暗的小地牢里驚恐的看著蟑螂和老鼠。而且徐彪是這樣一個老實憨厚的人,而不是一個奸詐的色狼。
這樣一想,其實她也沒那么倒霉。
當然,這也是許榮榮能坐在這里裝哀傷,而不是歇斯底里拼命地發狂的原因。
說裝吧,也不太合理,許榮榮此刻的心情的確不好,也的確吃不下飯,表情動作眼神都是真誠的,所以徐彪沉默了。
他的沉默,源自于不知道該說什么。
帶許榮榮來這里的是他,看守住不讓她走的也是他。
雖然從心底來講,徐彪覺得這個許小姐人真的很好,到現在也沒吵沒鬧,更沒有拼命地來抓傷他,也沒有看他憨厚欺負他,還給他做好吃的飯菜。
這樣好的人,卻要被關在這種地方,還不知道要關多久,連徐彪都有些為她可憐。
而現在,她想知道為什么會關在這里,可只自己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不知道是一方面,知道了不知道怎么說,又是一方面。
所以,支支吾吾了半響,徐彪也只勉強憋住一句話,“許小姐,你在這里,我看,不會受到傷害的。”
許榮榮默然而無奈的笑,徐彪的性格雖然看似憨厚,但這種憨厚的人一定最重承諾。
如果他答應了別人不說什么,或做到什么,就算拼了命,也一定會做到的。
想到這,許榮榮又嘆了口氣,她看著旁邊有些局促不安的徐彪,安慰的說,“沒事,徐彪,我只是比較疑惑,是誰把我關在這里的,不讓我出去,究竟是為何。”
話說到這里,徐彪也只能悶悶的安慰她,“許小姐,你放心吧,在這里你狠安全,不會受傷,不會出事的。”
“但愿吧。”許榮榮勉強的微笑,她站起身,看著面前的空碗,有些抱歉的看向徐彪,“徐彪,我有些累了,想休息,就麻煩你把碗筷收拾了。”
“沒事沒事,許小姐你去休息吧,這些交給我。”徐彪憨厚的笑,看著許榮榮的身影進了臥房,這才低下頭收拾了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