拌嘴模式似乎就這么開啟了。言情首發 “陳浩然,你狂什么呀?”戰亦琳瞪著陳浩然,“不就是找到了個女朋友嗎?我如果想找,分分鐘能找一個出來!”
“你當然能,找你手下的女特戰隊員嘛。”陳浩然輕飄飄地應了一句。
“滾出!”戰亦琳在桌子下踹了陳浩然一腳,“我是個女人,性取向正常。”說著她話鋒就轉了,“哎,陳浩然,我剛發現件事兒啊…”
陳浩然掀起眼簾輕飄飄地看了戰亦琳一眼,“怎么?終于發現你其實是男兒心也是男兒身了嗎?…啊,靠!別踹膝蓋!”
“你嘴巴這么賤你女朋友知道嗎?”戰亦琳白了陳浩然一眼,“蘇雅韻肯定還沒看清你。”
“你會踹人林以清知道嗎?”陳浩然以牙還牙,“他不止沒看清你,估計連認識你都算不上吧?”
“…”戰亦琳真想去揍陳浩然一頓。
不過,她早已習慣陳浩然的毒舌了。
其實戰熠陽也算是毒舌的,但是戰熠陽的毒舌是拐著彎的,乍一聽你可能聽不出來,但是反應過來后,足夠你胸悶個三天三夜。
陳浩然的毒舌很直接,直接得讓人吐血。
她記得十二歲的時候,她參加市里的年段女子跆拳道賽,在決賽上遇見了高手,賽前壓力很大,陳浩然來安慰她兩句,她那時覺得很溫暖,拍拍他的肩膀,說:“放心好了,我很樂觀的,我一定會拿冠軍!”
那時的陳浩然愣了愣,錯愕地說:“我知道你很樂觀啊,我安慰你只是意思意思而已。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很樂觀的嗎?”
她頗為自傲地說:“肯定是因為我的樂觀和正能量的散播范圍太大了!”
“真不是。”陳浩然搖了搖頭,嘆口氣說,“你說你,長得這么對不起市容市貌還整天笑呵呵的,我就看出來你這姑娘極度樂觀了。你知道嗎?好幾次你走在街上的時候,我都覺得環衛叔叔和阿姨是想把你掃到垃圾桶里回收去回爐重造的,但礙于你是個人,他們就不像對垃圾那樣對你了。”
十二歲的年紀,雖然已經知道愛美了,但是丑和美的標準在心里還是很模糊的,聽見陳浩然這么說,她面上雖然無所謂,內心其實還是很受傷的,一度想把陳浩然打成二級傷殘。
也因為陳浩然那句話,接下來的兩三年內,有人夸她長得漂亮,她都覺得是客氣話,她都會想到垃圾…
回憶太深,戰亦琳怕跌進去出不來,逼著自己從回憶中抽身出來,白了陳浩然一眼,踹他。
這時,侍應生恰好把一瓶香檳和一個海鮮大拼盤送了過來。
陳浩然指揮戰亦琳把香檳開了。
戰亦琳蹙眉:“為什么是我?”不讓侍應生開,那應該就是身為男人的陳浩然開啊,輪不到她吧?
陳浩然輕飄飄地說了句:“別廢話,這些粗活不一直都是你做的嗎?”
開香檳的美妙之處,在于撬動瓶塞后,瓶內的氣體會推動瓶塞,然后瓶塞會“乒”一聲彈出來,在意大利,主人宴請親朋好友,開香檳時聽到這一聲,都會鼓掌,因為這在他們眼里是祥兆。
現在,戰亦琳是真的很想把瓶蓋往陳浩然那張欠扁的笑臉上彈。
最后,戰亦琳還是恨恨地開了香檳,把這顏色漂亮的液體注入了精致華美的香檳杯里。
不一會,開胃菜和主菜也被送上來了,戰亦琳給自己點的是自己喜歡的意大利面,給陳浩然點的,是一份香料烤羊排,這個人不愛吃甜的更不愛吃面,所以意大利面和他是絕緣的。
陳浩然對戰亦琳點的明顯很滿意,吃得很享受。
戰亦琳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她是什么時候把陳浩然這貨的口味記得那么清楚的?
不過仔細想想,不就是因為她知道陳浩然的口味,陳浩然也知道她會按照他的口味點餐,所以他才一直都讓她干這種“粗活”的么?
慶幸的是,以后她也許都不用干粗活了,已經有另一個女孩替代她了。
挺好的,不是么?
兩個人很快解決了主菜,接著端上來的是甜品和飲品,因為知道陳浩然不吃甜的,所以戰亦琳只是給他要了杯咖啡,自己比他多了塊抹茶蛋糕。
陳浩然看著戰亦琳蹙眉,“你吃得比我還多?”
“我高興。”戰亦琳挖了一大口蛋糕吃下去,一臉的享受表情。
陳浩然搖搖頭,“小心吃得跟你七歲的時候一樣胖。”
“…”戰亦琳差點被一口蛋糕噎死。
俗話說,除非是天生的排骨精,否則大多數女人都有過一段“胖時光”。
戰亦琳七歲的時候,因為還有母親寶貝著,所以訓練的強度還不大,加上嘴饞,身上確實有點肉肉的。
在那個微胖時代,她同樣被陳浩然的毒舌毒到口吐鮮血過。
那時,她和戰熠陽的零花錢都是被母親嚴格把控的,就是怕他們養成不好的習慣,她看上一樣東西,卻沒有足夠的錢買,和陳浩然抱怨,陳浩然說:“你去把自己賣了,就可以買了啊。”
她搖頭,“把我賣了都不夠。”
“不,”陳浩然很認真地、一字一句地說,“按斤賣,夠的!”
后來她踹了陳浩然一腳,然后就沒有理他好長一段時間,直到他拿著她心心念念的那樣東西來和她賠罪。
直到現在,那樣東西都還在她房間的書架上,除了有些氧化外,還和陳浩然送給她的時候一模一樣。
和這東西一樣清晰的,是當時陳浩然來賠罪的情景。
桀驁的少年抱著東西站在她家的門外,說:“我跟我媽預支了半年的零花錢買的。接下來半年你都要給我買漫畫,聽見沒有?”說完就把東西塞到她手里。
后來她就真的從自己的零花錢里拿錢給陳浩然買漫畫了,當然,都是她先看了再“施舍”給陳浩然的。
那時的他們,多好笑。
“你笑什么?”
陳浩然看著戰亦琳微微上揚的唇角,疑惑了。
他說她會變胖,按照她的作風,不是再踹他一腳才對么?
“我笑我的,關你什么事?”戰亦琳如陳浩然所愿地踹了他一腳,“還有,現在老子是吃不胖的,胖了也不用你擔心,懂嗎?”
“不是每個人男人都能像十幾年前的我一樣,接受你還能兼容你的肉。”陳浩然一副善心的表情奉勸道,“你還是不要把林以清嚇跑比較好。”
戰亦琳不太喜歡陳浩然提她和林以清在一起的事情,他們還沒在一起呢,提提提,提個屁啊!
正想給陳浩然發條警告的時候,戰亦琳的手機響起了短信提示聲,她看了看短信內容,愣住了。
短信是林以清發過來的。
——亦琳,我仔細考慮過了,覺得各方面我們都很適合。共同語言我們有,雙方家庭也知根知底,我對你也有感覺。考慮和我交往試試看嗎?我們可以以結婚為目標。
這算什么?
一句“我對你也有感覺”算是表白嗎?
如果算,那這表白也太蒼白了點。
如果不算,她為什么要和林以清以結婚為目標去試著交往啊,她對他…
而且,聽林以清這語氣,好像還挺自信的,他就那么篤定她會答應和他交往?
陳浩然看戰亦琳的表情不對,問她:“怎么了?誰的短信?”
“學長的。”戰亦琳忽然不想讓陳浩然知道林以清和她表白的事情,心底一陣莫名的煩躁,站起來說,“我吃好了,我們走吧。”
陳浩然下意識地就認為,戰亦琳也許是要去見林以清,所以才會這么急著走。
他張口,挽留的話差點就脫口而出,可是想到現下的情況,他又把話吞了回去,“好,走吧。開車了嗎?我送你?”
“開了,但是我突然不想開回去。哎,陳浩然,你…”
戰亦琳還在說著什么,然而,在陳浩然的耳里,她的聲音卻已經戛然而止。
不止是戰亦琳的聲音,連這個世界的聲音,都在那一瞬間毫無預兆地遠離陳浩然而去。
他愣怔地看著戰亦琳翕動的唇,明白該來的還是來了,他忽然很想上去抱抱亦琳。但是,他不能,他再也不能了…
“陳浩然?”戰亦琳伸手在陳浩然滿前晃了晃,“不是說要送我回去嗎?走啊,我讓你送,不用謝。”
陳浩然笑了笑,“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還要去接雅韻。亦琳,你先走吧。”
戰亦琳是想讓他送最后一程的,但聽他這么說,突然又覺得沒必要了,很灑脫地笑了笑,“行,不打擾你幸福了,我先走了。”
陳浩然略通唇語,從亦琳的口型中隱約能分辨出來她在說什么,把唇角的弧度牽得大了點:“再見,亦琳。”
這下連戰亦琳都有些睖睜了,她和陳浩然之間,很少說再見的。可現在,他說得這么正經認真…
她心底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很不好,但想了想,她又告訴自己是自己想太多了,也揚起燦爛的笑容,朝著陳浩然擺擺手,“再見!”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沒有回頭。
如果她回頭的話,她就能看見陳浩然的目光一直緊鎖在她的背影上,慢慢地,他紅了眼眶。
看著亦琳走后,陳浩然回到座位上,給蘇雅韻發了條短信。
蘇雅韻趕到的時候,看見的是陳浩然的背影,遠遠地就叫他:“浩然…”
“…”陳浩然沒有反應。
蘇雅韻又叫了一聲,陳浩然依然沒有反應,然后她就明白陳浩然為什么會發短信叫她過來了——
他終于,還是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