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榮榮看著戰熠陽,心里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感動。
她不清楚戰熠陽是什么時候知道她離開他的原因的,可是她所謂的原因,在他眼里,遠遠沒有她這個人重要。
他說,沒有孩子他可以活下去,但是沒有她,他不可以。
他說,他耗了三分之一的生命來等她。
上輩子要積下多少功德,她才能在這輩子遇見戰熠陽?
他們其實是幸運的,在最對最好的年華遇到了最好的彼此,是她副身體不夠爭氣,所以她只能狠心斬斷這份緣。
現在,命運讓她重新抉擇,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看出許榮榮的猶豫,戰熠陽微微低頭,在她耳邊低聲說:“你要是搖頭,今天我們誰都別想走出這里。我就不信,耗上一天,你還不肯嫁給我。”
“…”他、他終于又露出強勢霸道的那一面了嗎?
“還有,無論結果如何,今天我都會把你帶回家。”戰熠陽說,“你踏進這個教堂的時候,就已經跑不掉了。”
“…”居、居然這么光明威脅她!
“我還沒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我們還是合法夫妻。”戰熠陽又說。
“…”許榮榮徹底無話可說了。
這么久以來,一切戰熠陽都了然于心,她爸媽、紀凡逸、戰亦琳、甚至梁淑嫻都在教堂內,說明這一切他們都知道,只有她一個人傻傻地為不能生孩執意要離開戰熠陽。
如果沒有今天這個轉機,如果戰熠陽真的和另一個女人結婚了,也許她真的就可以狠下心來徹底放棄戰熠陽了。
可是,他軟硬兼施,又霸道又溫柔地把她騙到了教堂,用最實際的行到告訴她:他并不介意孩子的事情,他只要她。
她體會到戰熠陽的誠意和用心了。
這樣的誠懇,她還能拒絕戰熠陽嗎?
好像…不能了,就連戰熠陽霸道的威脅,她都感動得想哭,都愛到了骨子里。
“考慮好了嗎?”戰熠陽說,“我們舉行婚禮,嗯?”
許榮榮哭笑不得,這就是戰熠陽,霸道到這種地步。
她并不急著回答,認認真真地看著戰熠陽的眼睛,這才發現,其實他幽深冷靜的眼神底下,是一種深深的不安。
戰熠陽只是表面上冷靜鎮定而已,實際上他也是害怕的,他害怕她還是不肯答應。如果她堅持不嫁,也許,戰熠陽舍不得逼她。
“孩子的事情,”戰熠陽又說,“我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榮榮,你還不明白嗎?”
許榮榮怎么可能還不明白?
為了她,戰熠陽寧愿不要孩子,瞞著她策劃這場婚只為了告訴她,他娶她的決心。
她…怎么舍得讓他在這么重要的時刻失望?
許榮榮臉上的淚水不斷地淌下來,一行一行的,戰熠陽以為她還在一個人糾結孩子的事情,急得想把她直接拎到見證人面前去辦了婚禮。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許榮榮忽然擦掉臉上的眼淚,揚了揚唇角,撲入戰熠陽懷里緊緊抱住他的腰,“老公。”
這一瞬間,戰熠陽覺得這一聲“老公”就是他生命里最動聽的天籟。
這么多天,費盡心思地布置,總算讓這只小白兔明白過來,她才是他生命里的至關重要。
戰熠陽擁住了許榮榮,親友團一直憂心忡忡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婚禮進行曲響了起來,戰熠陽一點一點地拭干凈許榮榮臉上的淚珠,讓她挽著他的手,走向婚禮的見證人,有著上將軍銜的老總參——戰熠陽的爺爺和b市軍區的司令、陳雷中將。
戰爺爺笑得很欣慰,半開玩笑似的說:“榮榮,你點頭嫁給我們家熠陽,連犯罪分子都松了口氣啊。”
許榮榮不懂戰爺爺的點,茫茫然看向戰熠陽,好心的陳司令解釋道:“你要是不答應,熠陽滿肚子的氣沒地方撒,犯罪分子就該倒霉了。”
“…”許榮榮默默地低下頭,不說話了。
兩位見證人開了一番玩笑后,接下來就是婚禮中最重要的環節——交換戒指。
戒指由陳浩然和戰亦琳送上來,紀凡逸和葉子安接過,打開,送到戰熠陽和許榮榮的面前。
戰熠陽從紀凡逸手中拿過戒指,緩緩地帶到了許榮榮的手上,他說:“榮榮,這個品牌的鉆戒,每個男人一輩子只能用身份證買一次,象征他一輩子只結一次婚的決心。以后,沒我的允許,你不準把戒指取下來。”
許榮榮再度不爭氣地留下了眼淚,她點點頭,拿過戒指,慢慢地帶到了戰熠陽的手上。
關于一生一世的諾言,就此完成。
身兼婚禮司儀的戰亦琳帶頭歡呼,“接下來,新郎吻新娘——就免了,我們直接進入新娘拋捧花的環節!”
戰熠陽比刀鋒還要冷厲的眼風掃向戰亦琳,他大半個月沒嘗到小白兔的味道,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光明正大的機會解解饞,死丫頭居然出幺蛾子搗亂?
臺下為數不多的來人都知道戰少將不開心了,笑起來,許榮榮忽然覺得不能讓自己老公被人這樣笑,徹底放開了自己,好不矜持地環住戰熠陽的脖子,把自己的雙唇送上去…
“哦——”臺下一片呼聲。
戰熠陽受寵若驚地愣了愣,旋即圈住許榮榮的腰,深度索取小白兔的味道,恨不得就這樣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里面去。
當眾這樣深吻,兩個人絲毫沒有害羞的意思。
坐在下面的何惠蘭擦了擦眼淚,她知道,今天起,她再也不需要為這個女兒操心了,天底下,有一個優秀出眾的男人,比她更愛她的女兒。
繾綣的吻許久才結束,戰熠陽松開許榮榮的時候,她的臉已經紅得可以跟紅富士媲美,他越看越愛,只想立刻把她藏回房間。
接下來,就真的是新娘拋捧花的環節了。
今天來見證戰熠陽婚禮的人并不多,何惠蘭夫妻,戰爺爺和戰熠陽的繼母梁淑嫻,另外就是紀凡逸和陳浩然兩個伴郎,還有葉子安和戰亦琳這兩個伴娘。
能去接新娘捧花的,只有兩個伴娘,戰爺爺覺得人太少,把紀凡逸和陳浩然也派去參加了。
紀凡逸嘴角抽筋了似的看著戰爺爺:“爺爺,哪有男的去接新娘捧花的?您老比我們還潮啊!”
戰爺爺賞了紀凡逸一拐杖:“去!”
紀凡逸只好郁悶地拉著陳浩然下海了。
許榮榮背對著身后的幾個單身年輕人,開始倒數:“3、2、1——”
捧花從許榮榮手中被跑出來,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然后…不偏不倚的落入了紀凡逸手里。
紀凡逸一下子記起那個“誰接住捧花誰就下一個結婚”的說法,嫌棄地“囈”了一聲,揚手扔了。
這一扔,捧花直接扔給了葉子安。
葉子安愣了,皺著眉想:紀種馬這是…想變相暗殺她?
戰爺爺的思維比較正常,笑瞇瞇地問紀凡逸:“凡逸,你這意思是…希望這姑娘當你的新娘?”
紀凡逸見鬼一樣跳開了,“爺爺,我寧愿要陳浩然當我的新娘。”娶葉子安這種自虐的行為,他才不會做!
聞言,葉子安瞪大眼睛,一捧花砸向紀凡逸…
靠!砸花那張招蜂惹蝶的臉最好了!她這么大一個美女居然還嫌棄他?沒眼光的種馬!
但是仔細一想,葉子安愣住了,愕然看向紀凡逸:“紀凡逸…原來你…啊,你換女惹比換衣服還快,就是為了掩飾你的性取向吧?”
“…”紀凡逸的臉當場就黑了下去,“葉子安,閉嘴!”
葉子安只是很女王地冷哼了一聲。
打打鬧鬧中,一行人出發去酒店。
戰熠陽和許榮榮先走的,自然是最早到酒店,但是許榮榮還要去換衣服,她總不能穿著拖地婚紗去和家長朋友吃午飯。
戰熠陽把車子聽到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帶著許榮榮從地下室的電梯上樓。
一進電梯戰熠陽就迫不及待地吻住了許榮榮,許榮榮也想他,摟著戰熠陽的脖子頗為熱情地回應。
許榮榮的回應還是不夠熟練,但是戰熠陽已經很滿足,摟著她纖細的腰,呼吸越來越急促。
“唔…”許榮榮輕聲抗議,示意戰熠陽別亂來,現在可是大中午啊。
戰熠陽才沒有那么多顧忌,電梯的門一開,一把把許榮榮抱起來,進了預定好的房間。
腳往后一勾,“嘭”一聲關上房門,戰熠陽把許榮榮按在墻上,再度攫住她的雙唇。
“葉子他們要到酒店了。”許榮榮小聲提醒。
“讓他們等。…榮榮,”戰熠陽的聲音里有忘情的沙啞,“有沒有想我,嗯?”
“想。”許榮榮紅著臉,羞澀地地方表露心跡,“每天都在想。”
一句話就軟了戰熠陽的心,他的動作慢慢地變得溫柔起來,“怪我嗎?瞞著你那么多事情,假相親那天你還差點出事了。”想起那天的意外,戰熠陽還是會一陣心驚,他無法想象如果許榮榮手上了,他會怎么樣。
許榮榮搖搖頭,“我愛你。”
聞言,戰熠陽的動作有一秒鐘的停頓,一秒后,他忽然深深地吻住了許榮榮。
“我也愛你。”這是在識模糊之前,許榮榮聽到戰熠陽的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