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許榮榮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下意識地看了看床邊,空無一人。風云網 戰熠陽呢?
她下床趿上拖鞋四處找,推開了病房的門后,見到了戰熠陽。
他在客廳換藥,她見到了他的傷口。
早就知道他的傷口在肩膀上,但是從來不曾想過,傷口是這么怵目驚心。
紅紅的,好好的皮肉被子彈打穿了,血肉模糊,他線條優美的肩膀從此多了一個永遠磨滅不去的傷疤。
“亂跑什么?”戰熠陽回頭一看見許榮榮臉色就沉了下來,不等醫生給他換完藥就站起來,推著許榮榮回了病房,反手“嘭”一聲關上門,不悅地看著她。
許榮榮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茫然不解地看著戰熠陽。
戰熠陽不能拿許榮榮無辜的表情怎么樣,嘆了口氣,打開了壁柜,把昨天何惠蘭送來的衣服遞給她:“去換上。”現在她身上穿的是他的襯衫,誘人的鎖骨和兩條筆直勻稱的長腿露著,給他換藥的小醫生看得眼睛都直了,這只小白兔還什么都沒察覺。
果然是笨蛋!
許榮榮這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噢”了聲把衣服接過來,進浴室之前又被戰熠陽拉了回來,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雙唇已經成了戰熠陽的領地。
戰熠陽對自家的小白兔沒有抵抗力,這一點他早就認識到了,就像此刻小白兔的穿著他的襯衫,就像是一種無言的誘惑,迅速地如數瓦解了他傲人的自控力。
他的一世英名,算是毀在這只鬧著要跟他離婚的笨兔手上了。
許久,戰熠陽才放開了許榮榮。
許榮榮茫茫然反應不過來,睖睜著雙眸看著戰熠陽,戰熠陽瞇了瞇眼睛:“還看?”
許榮榮臉一紅,抱著衣服一頭沖進了浴室。
“我在外面。”戰熠陽朝著浴室說了一聲,這才出了病房。
外面的醫生和護.士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鎮定地繼續給戰少將換藥。少將和他的小妻子在醫院過夜,小妻子身上還穿著他的襯衫什么的,他們都沒有看見!
許榮榮換好衣服從浴室出來,想去看看戰熠陽的傷口,卻不敢出去了。
剛才太囧了,居然被被人看到她穿戰熠陽的襯衫的樣子…
正囧著,戰熠陽換好了藥,把上衣掛在手上回來了,見許榮榮低著頭站在床邊,揚手就把上衣兜頭扔到了她頭上,很大爺地張開手:“給我穿上。”
許榮榮的視線被從頭上掛下來的上衣遮住了,她幽怨地把上衣扯下來,看著戰熠陽:“你又不是不會自己穿。”
戰熠陽指了指自己肩上的傷口:“我是傷患。”
“…”什么傷患能抱起一個體重九十的女人卻穿不上一件衣服啊?
許榮榮扁扁嘴,伺候戰熠陽穿上了衣服,扣上最后一個扣子的時候,聽見戰熠陽說:“去刷牙,粉色牙刷是你的。”
“噢。”許榮榮進了浴室才反應過來——她干嘛這么聽戰熠陽的話,現在她有衣服了,可以想走就走了啊!
不過…算了,進來都進來了,那就刷完牙再走吧,不差這點時間。
刷完牙出了浴室,許榮榮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走,戰熠陽又叫她:“過來吃早餐。”
她站在原地不動,雙手不安地扭絞著,猶豫地開口:“戰熠陽,我…”
戰熠陽知道許榮榮要說什么,給她倒了杯水過來,遞到她手里,非常溫柔地說:“外面有兩個警衛兵,我交代過了,沒有我的允許,他們是不會讓你出去的。”
“你…”許榮榮攥緊了手中的水杯,怒瞪著戰熠陽。
戰熠陽勾了勾唇角,“想走就乖乖聽我的話,我心情好了,說不定會讓你走。”
許榮榮知道戰熠陽不是開玩笑的,扭過頭恨恨地去吃早餐,幾乎把早餐當成了戰熠陽來咬。
戰熠陽心情很好,連著早餐也變得美味了。
笨兔,居然還想走。
她好不容易落入他手里,他可能會讓她走嗎?
許榮榮單純地相信了戰熠陽的話,小心翼翼地伺候了他一整天,給他按摩,喂他吃飯,陪著他睡午覺,讓她吃豆腐,反正他是大爺,一切都隨著他。
戰熠陽很滿意,但就是不提讓許榮榮走的事情。
到了傍晚吃晚飯的時候,許榮榮終于忍不住開口試探了一下,戰熠陽不悅地瞪著她:“你要是還想讓我吃飯,就不要提這件事。”威脅得很明顯,許榮榮要走他就不吃飯了。
“幼稚。”許榮榮撇撇嘴,“那你不要吃了,我就是要走。”
戰熠陽臉色一冷,把面前的飯碗湯碗通通推開:“真的想好了?我待會要是餓了,吃的可就不是飯了。”他盯著許榮榮,目光如狼似虎,暗示得很明顯。
許榮榮知道戰熠陽說到就會做到,顫了顫,把湯碗飯碗送回到戰熠陽面前:“我不走了。”
戰熠陽終于露出滿意的表情,重新拿起了碗筷。
夜深了。
“放開我…戰熠陽,你混蛋!”許榮榮在某人的身下掙扎著,“我都答應你不走了。”
“你留下來,不就是讓我吃的?”
合著她無論如何都逃不了這個下場?
混蛋!
第二天早上,許榮榮早早地醒了,躡手躡腳地起床,穿上衣服,悄無聲息地走出了病房。
不讓她走,那她可以自己走啊!這么早,警衛兵還沒執勤呢吧!
可是手才剛剛摸上大門的門把手,她就被人攔腰扛了起來,整個人掛在了某人的肩膀上。
“戰熠陽!”她捶著戰熠陽沒受傷的那邊肩膀,“放我下來。”
戰熠陽把許榮榮摔到了床上,沉著臉撲上去壓住她,迅速扒光了她才剛剛穿上的衣服…
許榮榮就這樣被戰熠陽軟禁了,他不許她提起“離婚”兩個字,不許她離開,她幾次試圖逃跑,后果都是被他抓回來…
他沉著臉說:“你再跑,我就要到你在我出院之前都下不了床。”
“…”許榮榮對這句話深信不疑,終于變成了一只乖乖兔。
四天后,戰熠陽出院,許榮榮收拾東西的時候特地把她和戰熠陽的東西分開了,為待會的逃走做準備。
現在在病房里她逃不了,但是出了醫院也許就容易多了。
戰熠陽好像知道許榮榮在想什么一樣,出了病房就緊緊牽著她的手,一毫秒也不放松,許榮榮一有動靜,他就用犀利的眼神看她,看到她不敢再有任何動靜。
“定制的婚紗送過來了,回去看看。”戰熠陽說得自然而然,好像他們之間什么事情都沒有一樣。
許榮榮低著頭不說話。
到了醫院的大門口,許榮榮遠遠就看見戰熠陽的軍車停在不遠處,她心想絕對不能跟他上車,被她帶回淺水灣軟禁,那就真的再也逃不掉了。
就在這時,許榮榮聽見了戰司令的聲音:“熠陽。”
戰熠陽下意識地看過去,許榮榮趁著這短暫的兩秒鐘時間掙脫了戰熠陽的手,跑向了出租車。
“許榮榮!”戰熠陽反應過來后氣急敗壞地吼,要追上去,許榮榮卻已經鉆上了連車門都打開在等她的出租車。
不用說,一切都是戰司令安排好的。
“她都要跟你離婚了,你還這樣纏著她不嫌棄掉身價嗎?”戰司令走過來,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戰熠陽,“丟戰家的臉!”
戰熠陽冷笑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搗的鬼。我絕對不可能在協議書上簽字的。”他上了自己的車,交代司機開回淺水灣。
車子開出去一段距離戰熠陽才平靜下來,撥通了紀凡逸的電話:“就按照葉子安提議的辦,盡快準備。另外,我送樣東西到公司去給葉子安,讓她幫我轉交給榮榮。”
此刻,許榮榮也在出租車上,眼眶有些發熱。
事情這樣發展根本不在她的意料之內,她沒想到戰熠陽會這么堅決地不肯跟她離婚,哪怕她已經那么冷漠那么絕情。
可是,她不能給他生孩子,就沒有資格留在他身邊。現在起,無論如何,她不會再去找戰熠陽了。
再這樣牽扯下去,對離婚沒有好處。
回到家沒多久,葉子安來找許榮榮了,拎著一個奢華精美的袋子。
“這是戰熠陽讓我轉交給你的。”葉子安說。
許榮榮接過來放在床上,從袋子里抽出盒子,打開,躍入眼簾的是潔白的一片。
“我靠!”葉子安走過來,“漂亮得有點過頭了吧?”
許榮榮白皙纖長的手指撫上婚紗,的確很漂亮。可惜的是,她沒機會穿上它嫁給戰熠陽了。
盒子里還鑲嵌著幾個小盒子,許榮榮打開來看了看,是和婚紗配套的首飾,cartier出品。
葉子安又“靠”了一聲,“太奢華了。”
“…”許榮榮沒有說話,一遍一遍地撫著婚紗和首飾暗忖:戰熠陽為什么還要把這個送過來給她呢?他知道她不可能穿戴上這些嫁給他了啊。
“小榮榮,你反悔吧,回去和戰熠陽結婚,這么漂亮的東西不能浪費了,否則會遭天譴的。”葉子安抱著手說。
“不能穿上它,是很可惜。”許榮榮嘆了口氣,“可是有什么辦法呢?葉子,我已經不可能嫁給戰熠陽了。”
“…”葉子安“咳”了聲,不說話了。
“你說,他為什么還要把這個給我送過來?我都已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了。”小榮榮不解地看著葉子安,希望這個目光毒辣的女人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呃…”葉子安想了半天,最終說,“可能是覺得反正是給你定做的,別人穿不上,給你以后結婚的時候用吧。”
許榮榮搖了搖頭,“我只會為了他穿上婚紗。別人…不可能。”所以,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穿上婚紗了。
“咳。”葉子安整理了一下發型,抱著手又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