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厚在郭攸之的警告下抬頭時,看到城墻上有幾處“滋滋滋”地冒著火花燃燒著的火#炮引線,劉厚還算反應快,一看到這個情況立刻翻身下馬往后跑。
為什么不騎馬逃跑而是翻身下馬步行呢?難道劉厚步行比騎馬還快嗎?答案是否定的,劉厚之所以下馬步行是因為這個時候很多人擁擠在一堆,馬匹體積龐大,轉身不方便,如果想調轉馬頭跑路反而會更慢。
劉厚“哎呀!”一聲叫,當機立斷下馬,然后哧溜一下就跑進后面的士兵群中,士兵雖然排著的陣型也比較密集,不過兩個人間總還有一臂的距離,這個距離足夠他斜著身子擠過去了。
當劉厚往后跑了不足十步時,天空中已經有十個黑點呼哨著往這邊飛來,魏軍城頭上一共偷偷架設了十門火炮,這個時候都瞄準了這邊來了一個齊射。
郭攸之反應一點也不比劉厚慢,他也作出了最正確的選擇——翻身下馬往后跑。只是他一邊跑還一邊不忘保護皇帝,他跟著劉厚的身后跑,打算萬一真的有炮彈打過來時,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小皇帝擋住炮彈。
但是,只聽說過用身體檔子彈的,這個沒有練過鐵布衫的書生身軀能不能擋得住炮彈還有待實驗的驗證。
步騭的反應也不算慢,他強行將馬頭拉轉,使自己連人帶馬橫過來,擋住劉厚逃跑的通道口,萬一真有炮彈可能命中劉厚,那么必然先打到步騭或他的馬身上,然后再打到郭攸之身上,最后才到劉厚。
反應最慢的就是鄧芝,他沒有跟隨劉厚經歷過戰火,對于火器的認識程度遠遠不如郭、步兩人,他顯然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依然騎在馬上沒有動彈。
其實在這個火#炮和火#槍準頭都比較差的年代,連瞄準者都很難把握到炮#彈、槍#彈的準確落點,正所謂以不變應萬變,也許鄧芝的一動不動才是正確的做法。
天空中十個小黑點急劇放大,很快就呼哨而至砸在人群中。其中五顆是實心彈,在人群中犁出了五條血道,每顆實心彈都能將幾個蜀軍士兵擊穿,幸好是在野外,地面是泥土地,使得實心彈的彈跳能力大為減弱,否則死的人還不止那么少。
最恐怖的是五顆開花彈,五個同心圓在hong軍戰士中炸開,開出了五朵巨大的血花,每朵血花中都有十幾個蜀軍倒下。
劉厚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著天空,他在炮#彈即將到達的時候就趴在地上,郭攸之撲在他身上,要為他擋彈片,而在郭攸之身上,又撲上了兩個藤甲兵,劉厚被壓在最底下,差點被壓得斷了氣。
幸好爆炸一過,大家都趕緊起身,這才讓劉厚不至于喘不過氣來,這些人都訓練有素,知道現在是敵人的火炮重新裝彈時間,這個時候正是趁著這個時間間隔繼續逃跑的好機會。
劉厚是不幸的,好不容易帶了十萬人馬想出來魏國耀武揚威,還沒等他發威,就被十門火#炮集火。但是劉厚也是幸運的,魏國剛得到火#炮的制造方法不久,雖然工匠是直接得自蜀國,但是一些制造業的基礎設備欠缺,使得這批剛生產出來的火#炮精密度、準確度比蜀軍的火炮差了一些。
加上魏國的炮兵也是剛接觸火#炮不久,魏國的彈藥也很稀少,曹丕沒舍得拿出多少彈#藥給他們練習,這些炮兵和久經訓練和實戰的蜀國炮兵不可同日而語。
這兩個因素加在一起,使得這十發炮彈的準頭都很差,雖然司馬懿命令十門炮全部對準劉厚這里發射,但是這一輪炮擊竟然沒有一顆實心彈犁到劉厚那兒。
就連最近的開花彈都離他有十步的距離,這使得劉厚這一堆人都沒多大的損傷:最上面的兩個藤甲兵藤甲上嵌了幾片彈片,其中一個藤甲兵沒有被藤甲覆蓋的腳部被一個彈片蹭破了一點皮,但對他的行動沒有多大影響。
郭攸之被夾在中間沒受到任何損傷,劉厚除了被壓得差點窒息外,更是一點傷也沒有,不過這幾個人耳朵嗡嗡作響那是一定的了。
劉厚起來后,被郭攸之攙扶著繼續拼命往后跑,一堆士兵自覺擋在小皇帝后面,跟著往后退。人墻迅速變厚,現在就是真被實心彈犁中,也肯定犁不穿這么厚的人墻了。
當然,如果有開花彈打中這里,傷亡的人數估計會很驚人,畢竟人群太密集了。
步騭就沒有劉厚那么好運氣,幾塊彈片打中了他胯下的戰馬,戰馬吃痛,一邊嘶鳴一邊豎起了前蹄,猝不及防之下,步騭被顛下了馬。
幸好步騭屬于那種文武雙全類的大將,又有多年的軍旅生涯,他在這種這么緊急的情況下,又一次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他一著地就迅速一個滾地葫蘆滾出了馬匹踩踏的范圍,避免了被驚馬踩中的杯具命運。
不過他卻被兩個士兵先后都踩了一腳,畢竟在突發事件下,就算蜀軍訓練有素,現場也不可避免有點混亂。幸好是被人踩上,不是被馬踩中,步騭雖然也被踩得很痛,但傷卻不算重。
最慘的是鄧芝,他的戰馬被實心彈擊中了后半部,半個馬屁股直接被削掉,他在慣性的帶動下,飛上了空中,轉體翻騰三周半,完成了郭晶晶也難以完成的高難度動作,然后橫著著陸。
不幸中的大幸,他著陸的地方剛好有一堆士兵,這些士兵見有個人從天而降,都下意識地伸手接住了他,他橫著砸倒了三個士兵后,終于保住了一條命,不過有輕微的腦震蕩,加內傷,加一條手臂脫臼,再加多處軟組織挫傷使他在往后的十天內都只能躺在床上。
劉厚成功地在魏軍火#炮重新裝好彈#藥前逃到離城墻三千米外。這里已經脫離了火#炮的射程,而且因為距離隔得遠,從城墻上看過來,人變得很小,操作火#炮的炮兵根本無法瞄準,這里已經完全脫離了魏軍火炮的威脅。
魏軍的第二輪炮擊證實了他們火#炮的最大射程,第二輪炮擊當中,魏軍炮兵顯然調高了他們火#炮仰角,使得這十門火#炮能打到它們射程的最遠處,這個距離大概是兩千米多一點。剛站穩了腳跟的劉厚,看到這個結果終于松了一口氣。
不過他現在的形象很是狼狽,用丟盔棄甲來形容最合適不過。覺得丟了面子的劉厚老羞成怒,除了老羞成怒外,他還很心痛,因為魏軍這兩輪炮擊造成了蜀軍不小的傷亡。
第一輪炮擊造成了幾十人的傷亡,第二輪炮擊距離很遠,炮#彈的動能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實心彈造成的傷害大大減少。
加上蜀軍兵將都受過炮擊應對訓練,他們在發生第一輪炮擊后,迅速而有序地散開,使得因為人群過于密集而導致的一顆炮彈殺傷很多人的情況得到改善。
另外,第一輪炮擊發生后,大部分人都反應了過來,在第二輪炮#彈落地前,所有人都趴在地下,雙手抱頭、掩耳、張嘴,做出了標準的炮擊防護動作,這也有效地減少了開花彈帶來的傷亡,因此,第二輪炮擊只造成了十幾人傷亡。
雖然兩輪炮擊一共不超過一百人的傷亡,但是這也夠劉厚心痛半天的了,這些人當中大部分是劉厚的親衛,是hong軍中精銳中的精銳,還有幾個是劉厚身邊的參謀、傳令兵、秘書之類的人員。
老羞成怒的劉厚立刻下達命令對襄陽城進行反擊。兀突骨、關興、張苞等將領都在各自的部隊中,等待著劉厚的命令,一旦接到攻擊的命令就會指揮自己的部下進行戰斗。
劉厚的第一道命令也是炮擊,命令是給二炮部隊的,這個時候hong軍一共有兩個火箭炮營,每個營81門“東風一型”單筒火箭炮。這是“工業部”在這段時間中趕制出來的所有火箭炮。
火箭炮雖然比大#炮容易制造很多,但是這個容易也是相對的,能在幾個月內制造出一百多門已經相當不錯了。
兩個營共162門“東風一型”火箭炮在離城門兩千五百米外架設了起來,全部斜指上天。城墻上的魏軍因為離得遠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還是可以大概看出這是一個個的鐵筒子,和他們在城墻上的火#炮一樣,都是一個圓圈一個圓圈的鐵筒子,于是,他們都以為這是蜀軍的火炮。
剛見識過火#炮可怕威力的魏軍登時被嚇的臉色煞白,己方剛才不過十門火#炮齊射就那么厲害了,打得蜀軍還有他們的小皇帝狼奔豕突的,現在蜀軍拿出超過己方十倍的火#炮出來,那該有多么恐怖啊?
他們很快就會看到了這個場景有多么恐怖,當然,這種地獄般的場景是很多人停留在腦海中最后的場面了。
蜀軍炮兵先試射了一枚火箭彈,這是用來測量距離、確定諸元的。第一枚火箭彈在離城墻約五十米的地方落地。根據第一枚火箭彈的落點,第二門火箭炮調整了諸元后,又試射了一枚,這一枚依然沒有打到城墻上,于是再調整,再試射。
第三枚成功地打在城墻上,劇烈的爆炸造成五、六名魏軍的傷亡。就當魏軍以為蜀軍的火炮不過如此時,根據測試彈調整好諸元的其余158門“東風一型?終于全部被點燃了導#火#索,“嗖嗖嗖…”
集中在一分鐘時間內,158顆火箭彈尾部噴出了煙火,飛上了天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撲向城墻上的守軍。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