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當初之所以出兵嶺南,皆因在南中時得知,這南中之亂竟然是士燮搞的鬼。{頂}{點}小說父皇讓朕平定南中之亂,朕自然要盡心盡力將事情辦好。于是,朕就想將叛亂的源頭——士燮揪出來,給他應有的懲罰。
士燮遠在交州,朕不得已只好借道廣州去捉拿他了。再后來,聞聽貴國二十萬大軍圍困荊州。身為侄兒,知道二叔有難,你會怎么做?當然是要全力去解救了,是不是?于是,朕只好借道桂陽和長沙,北上荊州解救二叔了。”
既然你說得無恥,那我也來個更無恥的吧,劉厚隱晦地解釋了一下自己占領吳國大片地盤的原因,將自己說得好像很無辜、很被動,好像都是在被逼無奈下,不得與而為之的樣子。而且他不說自己占領、侵略,只說自己是“借道”。
對于這個小皇帝的無恥程度,諸葛瑾也汗了一把,但是他又能怎么樣呢?形勢比人強,蜀國占領了這些地盤已經既成事實,吳國現在根本無力再搶回來。
不管對方說是侵占也好,借道也罷,只不過是個說法而已,現實就是現在這些地盤已經不姓孫,改姓劉了。
現在甚至在吳國國內也都已經普遍承認了這個事實,所以諸葛瑾連抗議都無力抗議這一點,既然無法反抗,那就好好利用一下這一個說法吧,于是,諸葛瑾又道:
“就是啊,就是借道啊,您看,兩國本來就沒什么大矛盾嘛,不過就是借借道而已。作為友好鄰邦,陛下您開口借個道,我們能不借給您嗎?所以說,我們兩國的這些小誤會,還請陛下以后不要再記在心上了。這些小誤會相對于兩國并肩作戰的情誼和連續兩代的姻親關系來說,真的不值一提。
瑾聽說我吳國有幾位將軍都在周府做客,瑾想,他們也已經離家多時了,家中親人頗為想念他們,陛下不如就讓瑾帶他們回家與親人團聚吧。”
“打住打住。”見諸葛瑾又開始拿婚姻關系來說事,還想打自己好不容易俘虜的東吳諸將的主意,劉厚心里冷笑,忍不住反駁道:
“子瑜先生這話好像有點不對吧。你們郡主已經回娘家十年八年時間,朕的父皇也已經龍御歸天了,兩家已經那么多年沒有往來了,我們都以為郡主已經改嫁了呢。
民間不是有句俗話,三年不走動這門親戚就算是沒了嗎?你看,我們兩家都十年八年沒走動了,這親戚關系可真是有點疏遠啊。”
聽到這里,諸葛瑾心里也咯噔一下,他心想,朝堂中那些人可能判斷錯誤了,郡主在這個小皇帝心目中估計沒有那么重要啊。
只聽劉厚繼續說:“至于朕和周皇后的婚姻,那是我們劉家和周家的事,和孫家有什么關系呢?
說起來,朕也有點過分啊,朕娶了周家的女兒,竟然沒使人去拜訪岳母,沒有遣人去周家下聘禮、提親,于禮不合,真是于禮不合啊。
你看朕,真是太健忘了,連這么重要的事情都可以忘記,這讓人怎么看朕,不明事理的人還以為朕是強搶民女呢。
真是的,黃皓!黃皓!你個狗奴才,你給朕滾出來,你給朕記住,過幾天派人去東吳周家,給朕將聘禮什么的補上,看看還有什么手續要辦的一并要辦完,知道了嗎。”
聽到劉厚的呵斥聲,躲在門廊處的黃皓屁滾尿流地滾了出來,趴在地上磕了個頭,道:“奴婢都記住了,請陛下放心,奴婢這就安排人去辦,一定會辦得妥妥帖帖的,絕不會讓陛下失望。”
諸葛瑾看著劉厚的表演,不由得心中苦笑,倒不是因為劉厚這演技精湛得可以做影帝,而是他聽懂了劉厚的弦外之音,他也知道周雪之前的身份相當于是戰俘。說是劉厚搶回來的媳婦一點也沒說錯。
劉厚話里還隱含著一個意思,我連周雪娘家都沒有給面子,我娶周雪都沒有去征得周家的同意,沒有征得岳母小喬的同意,我需要給面子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孫家嗎?
明白歸明白,這談話還得繼續下去,這招還得接。諸葛瑾苦笑一聲道:“陛下,敝上一直感念公瑾的功業和對吳國的忠誠,決定認周小姐為義女,封周小姐為‘尊皇郡主’,從此孫劉兩家成為秦晉之好,共同對抗曹魏,豈不美哉?”
“噗”劉厚再次噴了嘴中的茶水,心想,我美你妹啊,你這是來占便宜的嗎?孫權你個撲街認了周雪為義女,那你就是周雪的干爹了。
好吧,干爹也沒什么,這個時代,干爹和綠顏色的帽子一樣,還沒有那么多亂七八糟的引申含義。可關鍵是,你做了周雪的干爹,那我不是也得跟著周雪一道管你叫一聲干爹,你還敢說你不是來占便宜的?
“對不住,又嗆到了,又嗆到了。”劉厚連忙掩飾自己的尷尬,還好,他身為皇帝就算有失禮的舉動,也會被人直接無視,相信也沒有那個人有膽子出去亂嚼舌根的,如果是其他大臣那樣連連失禮的話,可是會被當成君前失儀治罪的。
諸葛瑾也被劉厚這個反應搞到很尷尬,他那里能看不出來劉厚對此事的不屑,說話也變得有點期期艾艾了:“這個,這個,敝上本來就是陛下的舅舅,現在變成了岳父,那是親上加親嘛。”
“我親你妹!”劉厚心里暗罵了一句,然后道:“這個就不勞貴上操心了,周皇后自小就缺乏父愛,原本給她找個義父補足這一塊也是件好事,可是現在她已經長大了,不再需要父愛了,有朕的痛愛就夠了,況且,貴上遠在建業,離成都相隔千里之遙,有什么事情也幫不上忙。
你放心,朕一定會好好對待周皇后的,你看朕將她封為皇后,而不是什么妃子啊、美人啊就可見一斑,朕一定對三位皇后一視同仁,她在朕這里不會受到半點委屈的。”
劉厚的意思很明顯,周雪從小失去父親,那個時候你不來照顧她,現在知道人家有利用價值了你才來認親認戚的,有這樣的好事嗎?
諸葛瑾再次苦笑,看來這一招也失效了,幸好,他還準備了后手,于是,他接著又發出一道殺手锏:
“陛下所言也沒錯,周小姐畢竟不是敝上親生,不過敝上的確很有誠意和陛下結為秦晉之好。瑾這次來成都,其實還有一個任務。”
“喔,愿聞其詳。”劉厚很有耐心地道,他希望諸葛瑾這次能提出點實質性的東西來,不要再扯那些什么狗屁的婚姻關系,不過他注定要失望了。
“瑾這次來成都,還擔負著媒人的責任,敝上有兩個女兒,長女魯班,年方17,正是青春年華,待字閨中,其娘親步夫人還是步騭步大人的同宗。步夫人乃是淮陰遠近聞名的美女,魯班郡主俏似步夫人,也是長得國色天香…”
“打住,打住。”劉厚見諸葛瑾說得唾沫子紛飛,連忙出言制止他。看過《三國演義》的劉厚是知道這個魯班公主的,現在孫權還沒稱帝,所以她還是郡主,等孫權稱帝后,就會封她為公主。
魯班公主姓孫名魯班,和那個受人尊敬的木匠祖師爺、機關學祖師爺魯班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話說那個木匠祖師魯班其實也不叫魯班,他真名是公輸般,因為是魯國人,所以被人叫做魯般,可能“般”和“班”同音,在古代屬于通假字,所以給那些不認識字的人叫著叫著就叫錯了,將“般”叫成“班”。于是這位古代的科學家就很不幸地流傳下來一個牛頭不搭馬嘴的假名。
跑題了,言歸正傳,劉厚看書,對其他東西未必記得住,但是對于美女都會特別關注,他看《三國演義》也不例外,什么貂蟬啊、甄宓啊、大喬小喬啊等美女自是不用說了,就算是孫尚香、孫魯班這些人,他也是知道一些情況的。
這個孫魯班漂亮的確是漂亮,可她真不是什么好鳥,她的一生做了很多壞事,她讒害太子孫和與魯王孫霸,誣陷孫權本來想立為皇后的王夫人,致使王夫人憂悶而死。
最令人發指的是,她妒忌自己的胞妹孫魯育賢良淑德,加上和她政見不合,竟然設計讒殺了這個胞妹。也就是說,她的兩個兄弟和一個妹妹都是被她設計害死的,用蛇蝎心腸來形容她那是侮辱了蛇和蝎子。
除了做下這么多惡事外,她的生活作風也不怎么檢點,她在先后兩任丈夫去世后,竟然和堂侄兒侍中孫峻勾搭成奸,做起亂#倫之事來。這樣的女人,就算再漂亮自己也不敢要啊,要是真將她娶回來,自己后宮中恐怕天天要上演宮斗劇了。
如果真是那樣,以后拍《金枝欲孽》、《宮》、《步步驚心》等宮斗劇的導演一定不會再拿清朝做背#景了,統統到自己的后宮取材得了。說不定以后《甄嬛傳》會變成《孫魯班傳》,《武則天傳奇》要變成《孫魯班傳奇》了。
“這個,子瑜先生,民間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說法,一般婚姻雙方都是男方比女方年齡大比較適宜。這個魯班郡主比朕年紀大,這似乎不是太合適吧。”
劉厚很想學關公那句“虎女豈能配犬子”一樣,來一句“龍子豈能配妖女”直接拒絕這門親事。可是終究還是需要顧及對方臉面的,關公那是不懂外交,甚至是不懂人情世故,他最終也為這句話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但是劉厚可不能學他,不能說出這種直接打臉的話來,否則后面的事情就不好辦了。于是,委婉地用雙方的年齡差異來提出拒絕的意見。
“這…年齡不是問題吧,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現在雙方都還是青春年少,兩三歲的年齡差異沒有任何問題。”諸葛瑾繼續爭辯道。
劉厚心里想,年齡當然不是問題啊,張星彩就比我大,可是年齡不是問題,關鍵也要看對象是什么人啊。難道這個諸葛瑾是浪得虛名嗎?怎么聽不出我這是委婉地拒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