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居。
作為逍遙山莊的主人房這里自然裝飾華麗,寬闊舒適。說起來這只是一套主人房,實際上這里已經不比一般小富人家住的宅院差了。
江夏一進逍遙山莊以后就被朱厚照他們簇擁著弄到了床上去,咳咳......別誤會,不是想要對江夏做什么,而是朱厚照專門帶了大夫來給江夏診治。
朱厚照一共帶了三個大夫來,而其中就有才給江夏診治過的御醫院首席胡御醫。不過胡御醫只是微微露出了一點驚訝的神色,然后便不動聲色的再仔細給江夏診治了一番。很明顯劉瑾給胡御醫打過招呼,讓他不要對外說出去江夏的身份。
胡御醫檢查完江夏的身體以后給他開了一副大補的方子,然后就帶著另外兩個御醫一起離開。
房間內留下朱厚照、李東陽、崔念奴以及崔如霜師徒倆。
朱厚照一番關切地問了江夏的身體狀況,江夏幾次表示自己沒事以后朱厚照這才放下心來。
江夏看了看眾人,他突然說道:“師父,你們能不能先出去,我想單獨和老二說兩句話。”
李東陽微微一怔,他深深地看了江夏一眼后點頭道:“好,那我們先出去。”
說完,李東陽招呼著眾人離開。
房間內只剩下朱厚照和江夏兩個人。
朱厚照有些奇怪地問:“你準備和我說什么?”
江夏微微一笑,他搖搖頭道:“還準備騙我?是和‘我’說些什么,還是和‘朕’說些什么?”
朱厚照頓時一驚,“你知道了?”
江夏點點頭,他低聲道:“這一次救我的人是劉瑾,他手下扛著我的時候我無意間看見了他東廠的腰牌。”
朱厚照略微失神后淡淡一笑,他看著江夏道:“知道了朕的身份,那以后豈不是不敢再叫朕老二了?”
江夏伸手出招了招,低聲道:“你湊過來一點,我給你說一件事。”
朱厚照立刻將頭伸過去,“啪!”江夏在朱厚照的腦袋上拍了一記,朱厚照頓時愣住了。江夏有些虛弱地笑著說道:“以后有外人在的時候你自然是皇上,但是沒有外人在的時候你仍舊是老二。咱們可是當著皇天后土發誓的,天地君親師,你才排老三,怎么也得聽天和地的話。”
朱厚照摸著自己的頭,他佯怒道:“你膽敢其君犯上,朕立刻招人進來將你打進天牢,等你受夠十八般酷刑以后再推你出午門斬首。”
“你敢,若是這樣我就讓人天天在外面傳當今皇上胯下龍根只有兩寸長,每次寵幸佳人時只有三個呼吸的時間就結束了。”
“你......”朱厚照頓時敗下陣來,搖著頭道:“你狠,果然不愧是老大。”
二人對視了一眼,繼而哈哈大笑起來。
朱厚照沒有想到江夏在得知他的身份以后竟然一點畏懼的感覺都沒有,不過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如今得償所愿朱厚照也總算落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
其實江夏并沒有想這么快就跟朱厚照表明他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是今天他發現了朱佑杬的陰謀以及劉瑾暗藏的禍心以后,江夏開始考慮起來是不是要提醒朱厚照一件事。
而剛才一進逍遙山莊江夏就看見了朱厚照正一臉焦急地等待著自己,江夏心中大為感動,他決定一定要提醒朱厚照這件事才行。江夏突然從床上坐起來,他將后背靠在床頭一臉認真地看著朱厚照道:“老二,我要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事?”朱厚照問,他很少見到江夏如此認真地跟他說話,所以也跟著認真起來。不過江夏的態度朱厚照倒是很喜歡,依舊叫的是“老二”依舊用的是“提醒”這樣帶著指教語氣的口吻。
江夏說道:“你應該生個兒子了。”
朱厚照沒想到江夏如此認真的跟他說的事居然是這件事,而這件事又恰恰好是朱厚照心中的痛。
朱厚照十五歲登基,如今已是二十歲的年紀。如此年紀放在現代來說可能還算年輕,但是放在大明朝,特別是放在朱厚照的身上就不一樣了。
要知道身為帝王,多生子嗣后代不僅是他一個人的事,而更加是一個國家的事。是帝王的責任和義務。帝王子嗣單薄,皇族旁支就會蠢蠢欲動,這樣不利于國家的安定繁榮。
按照儒家之禮,男子二十歲及冠,也就是二十歲便是成年人。但實際上古代習俗是男子十六歲,女子十四即可成親。朱厚照早已經封了皇后,但是這么多年下來他卻仍舊沒有子嗣,這對于一個男人來說絕對算是一個恥辱。
這么多年以來,若是外人對他提及此事朱厚照一定會生氣,但是現在換做是江夏提出朱厚照自然沒有生氣。他低垂著頭,雙手握著自己的衣服下擺。臉色掙扎了好一會兒后才開口說道:“大哥,不是朕不想生,而是朕......有隱疾。”
“嗯?”江夏頓時大驚,他忍不住問道:“你平日不是挺......那個啥的嗎?”
江夏沒好直說,但是逍遙山莊里被朱厚照睡過的那些姑娘們對他的評價可都是:“年少猛如虎,等閑非敵手。”開玩笑,閱歷豐富的青樓女子都自認不是對手,這還算有隱疾?
朱厚照嘆了口氣道:“朕年少時得到四式御女心經,潛心練習之下十三歲便已可人事。”
靠,十三歲就開始近女色?江夏對自家這個老二在心中寫了一個服字。
然后朱厚照接著說道:“可是正如大哥所說,那御女心經若是修習的殘缺不全便會透支身體精元,朕也是在十七歲的時候經由御醫檢查才知道朕已經傷及龍根,恐怕......難有子嗣。”
“難怪。”江夏喃喃自語了一聲,他心中暗道難怪這家伙在位十六年最后卻無子嗣繼承皇位,大好江山最后只能拱手讓給了堂弟朱厚熜。江夏偏著頭想了想,他對朱厚照說道:“你跟大哥說實話,你想不想有兒子?”
江夏這么一說朱厚照立刻翻了一個白眼給他,直白地吐出兩個字:“廢話。”
江夏點頭道:“好,那我傳你一套功法,這套武功叫著《童子功》。修習這一門內功,你需要禁欲一年才能略有小成。不過一旦小成以后,你再配合上《御女心經》,應該是不愁沒有子嗣。”
“禁欲一年?”朱厚照頓時一臉苦惱。他自十三歲開始便是每天晚上無女不歡,讓他禁欲一年那豈不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江夏沒好氣地看著朱厚照道:“怎么?一年都忍不住?”
朱厚照試探著問:“有沒有時間短一點的?”
“你認為呢?”江夏直接一句話打消了朱厚照僥幸的念頭,同時江夏還強調道:“對了,這門功夫一旦開始修煉就不能破功。否則一破功就會功虧一簣,從此以后你也不必再去想子嗣傳人的問題了。怎么樣?練不練?”
朱厚照沉默了一會兒,最后只能點了點頭,堅定地吐出一個字:“練!”
江夏笑了笑,然后開始傳朱厚照這一門《童子功》。
有道是天下武功出少林,世間不少人都以為少林最厲害的武功是《易筋經》或者《洗髓經》。其實并非如此,真正了解過少林的人就會知道,少林厲害的武功就是這《童子功》。此功練至最高深的地步甚至可以內含一口真氣,刀槍難傷肉體分毫。當然,要想練到那樣的地步必須得是童子之身。像朱厚照這樣的,最多就是靠這門功夫蓄積一下精元,爭取能夠解決一下后繼子嗣的問題而已。
江夏將《童子功》的功法要訣傳給朱厚照以后突然就伸手按著他的頭頂,江夏將真氣從朱厚照的頭頂灌入進去,口中說道:“別分心,好好感受一下那行功的路線。”
江夏用真氣帶領著朱厚照走了三個小周天以后撤功出來,他原本就受了內傷,此刻再調動真氣傷勢更加嚴重起來。
江夏虛弱地倒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說道:“你記住,現在你已經開始有了那行功路線,那么必須從今天起就開始練習這門功法。”
“什么?”朱厚照尖叫一聲,他正準備好好玩兒個兩三個月以后再開始練呢,沒想到江夏直接封了他的退路。朱厚照只能無奈地說道:“你夠狠......”
“好了好了,出去尿尿和泥玩兒去,幫我把如霜和念奴叫進來。”江夏不耐煩地擺擺手道。
朱厚照恨恨地看了江夏一眼后長吁短嘆地出了房門。
過了一會兒如霜和念奴一起走進房來。
見到兩人江夏立刻笑著說道:“如霜,念奴。我傷勢比較重,可能這段時間都得靠你們兩個照顧我了。要不今天晚上你們就別走了,反正我這床也挺大,大家將就著擠擠。”
如霜和念奴一聽江夏又沒想好事兒頓時羞紅了臉,如霜喏喏說道:“朱壽剛才跟我們說了,因為你傷勢嚴重,所以近三個月都不能行房事。所以......江大哥,你還是再忍忍吧。”
“什么?朱壽那小子真這樣說?”江夏驚叫一聲,這是報復,這他媽絕對是赤果果的報復啊......
江夏盡量裝得嚴肅的對如霜和念奴說道:“他是騙你們的,真的。”
“江大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也才三個月,沒多久的。我和妹妹又不會跑,遲早都是你的人。”如霜聲音越說越低,最后幾近無聲。
江夏忍不住悲叫一聲,“朱厚照,你進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話分兩頭,劉瑾到豹房去以后沒有見到朱厚照就干脆在豹房等待。
而朱厚照出了逍遙山莊以后臉色突然一下變了。
在逍遙山莊里面的時候朱厚照那是一副陷害江夏奸計得逞的得意模樣,而出了逍遙山莊他面色頓時一冷,直接又變回了那手握天下至高權柄的無上帝王模樣。
上了馬車,朱厚照看著張永說道:“張永,大哥已經知道了朕的身份。”
張永立刻裝出一副驚訝的神色來,“他知道了?這......”
“沒事,以大哥那么聰明的頭腦,知道也是應該。這倒是打消了朕的顧慮,一開始朕都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呢。他知道以后也沒改變對朕的態度,這朕很喜歡。”
朱厚照輕描淡寫地將這件事揭過,反而臉色凝重地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大哥這次受傷以后什么都沒有跟朕說,反正提醒朕該留下子嗣了。朕在想大哥為什么突然要提醒朕這件事,莫不是他遇到了什么事兒?”
“奴婢去查一下,看看擄走江夏和他未婚妻的人究竟是些什么人。”張永道。
“嗯。查,必須查的清清楚楚,越細越好。”
說完,朱厚照開始閉目養神,他臉色陰晴不定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坐在他對面的張永則一點聲響都沒有弄出來,連出氣的節奏都悄悄的放緩了。
回到了豹房,朱厚照剛剛走到養性堂劉瑾就跑進來覲見。
朱厚照見到劉瑾后立刻開口問道:“劉瑾,今天是你救的江夏?”
“是的皇上,奴婢得到消息......”
“擄走江夏的都是什么人?有沒有皇室宗親參與在里面?”
朱厚照直接打斷劉瑾的話,開口問道。
劉瑾心中一凜,他知道朱厚照肯定已經知道了些什么。劉瑾點頭道:“有,興獻王的長子朱厚熙參與在了里面。”
“朱厚熙?”朱厚照雙目之中閃過一絲冷光,他微微吸了口氣后自言自語地說道:“朕才二十你們就等不了了嗎?朕的皇位一定會千秋萬代,朕的子嗣一定會兒孫滿堂?誰敢動那點鬼祟心思,朕就要了他的命!”
說完,朱厚照對劉瑾說道:“查,給朕認真的查。看看興獻王是不是也參與在里面了,若是有任何一丁點跡象表明興獻王也參與在里面了就立刻給朕將他們全家上下打入天牢。若是查不到興獻王參與其中的證據,那就傳朕旨意,讓他進京解釋一下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奴婢遵旨。”劉瑾微微松了口氣,總算最后這件事還是交給他主導的,否則恐怕一切就全完了。
劉瑾微微直起身,這才發覺后背已經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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