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開著,遠遠地有車子的聲音由遠及近,仿佛碾在心里似的,聲音一點點的大,心跳越來越快,在靜謐的房間里,那微微熱烈的呼吸和心跳,讓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遙遠。</br</br這個房間好像脫離了時間,安靜地停滯在那里,帶來讓人眩暈的感覺,唐嫵身上那撩人的香氣猶如云霧氤氳在周圍,讓人渾然忘記了那云霧之下的凡俗世間。</br</br唐嫵是一個每一個毛孔,每一根發絲都散發著超凡脫俗優雅的女子。</br</br唐嫵的手抬了起來,握成了拳頭,輕輕地落在了他的后背,又展開,手掌貼著他的后背,可以感覺到那成熟男人堅實的后背,讓人安心的感覺。</br</br信任,就是這種感覺,油然而生,唐嫵恍然明白了這些年來自己缺失的是什么…就是那種有一個人讓她信任,讓她安心的感覺,這種感覺李華明是給不了的,別人也給不了。</br</br只有趙安能,因為他的這具身體,不是強壯,而是他愿意用他的身體,不管這具身體是強壯還是孱弱,擋住射向她的子彈。</br</br這就是為自己擋住了子彈的身體啊,唐嫵感覺到手掌下接觸到的男人的身體,有一種想要偎依進他懷里的感覺…有人說,女人就是一種一輩子都在尋求安全感的生物,父親,丈夫和兒子,如果這三種身份的男人給不了她安全感,她就會去找一個情人。</br</br難道自己心里蠢蠢欲動的念頭,就是一直在想出軌?隨即唐嫵否認了,因為在遇到趙安之前,她從來沒有去想過出軌的事情,只是將自己包裹住,安安靜靜地呆在自己的世界里。</br</br大概譚繼平的那顆子彈,撕裂的不止是他的肌膚皮肉,還在她的世界撕裂出了一條縫隙,讓趙安跑了進來。</br</br可是…如果…</br</br想到這里,唐嫵搖了搖頭,心中嘆息,沒有可是,沒有如果。</br</br有一種情,叫情難自己。</br</br有一種錯,叫一錯再錯。</br</br有一種緣,叫來世再續。</br</br自己能夠給他的,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吧,趙安的這個擁抱,讓唐嫵徹底確定了他對自己的心意,她也感覺到了那種甜甜的讓人發軟的溫柔在自己心里彌漫,這大概就是戀愛的感覺吧,如此美好…難怪讓世間的男女趨之若鶩。</br</br可自己從來不曾是只顧著自己私心的女人啊,想要放肆,總歸要壓抑,想要占有,最后卻會推開,每一個人都不是圣人無垢,只求最后做出的選擇,對得起自己,對得起他。</br</br“好了啦…好久好久了。”唐嫵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抬起頭來,臉頰仿佛被他的熱氣吸引了一般,碰了碰他的臉頰,便好像被燙的發紅了一樣,忙不迭地推開了他。</br</br“我剛才感覺到了信仰。”趙安嫵那清澈的眼睛,渾然不似一個三十多的女人,沒有塵世積淀下來的一絲雜質,她的青春和世間似乎都停滯在了某一個瞬間,保存的如剛剛摘下來,還帶著微露的花瓣。</br</br“什么信仰?”唐嫵還是覺得自己心跳有些加快,她很少和人有肌膚上的接觸,更何況是男人,許多時候仿佛沒有異性這個概念,他們不會給自己帶來一絲一毫的在意,可是趙安不一樣啊,很不一樣啊。</br</br于是她臉頰上的暈紅依然沒有散去,微微羞怯,濃濃的嫵媚暈成一片云。</br</br“宗教般的狂熱,感覺為了心中的神,可以付諸一切。”趙安心跳著,沒有嬉皮笑臉,猶如表白:“我心中的神,是女神。”</br</br“油嘴滑舌。”唐嫵不敢眼睛,盡管他十分認真,自己依然要把油嘴滑舌這個形容詞送給他,想想又擔心他感覺會有些受傷,便嘴角微微翹起來一點點,表示自己終究還是很欣喜的。</br</br以他的細心,總是會留意到自己的任何細節吧,唐嫵這么想著,轉過頭去了,雙手握在一起,猶如扭捏的少女。</br</br唐嫵彎下腰來,開始收拾行李箱里不多的屬于自己的一些小東西。</br</br趙安,因為下蹲露出一小節后背,肌膚白皙而細膩,裙子的內里隱約可見小內褲的邊沿,這么一撇,就讓趙安有點血氣上涌的感覺,連忙轉到前邊來。</br</br只是同樣是因為這樣蹲著,她解開的領結和襯衣扣子里,隱隱約約可以一團隨著她的動作而被擠壓的左右擺動的圓潤白肉。</br</br趙安又站到側面,她的裙子不長,彎下腰來,大腿接近股間那女人身體最白皙的肌膚又顯露的多了一些出來,趙安頓時不知道該往哪里瞧了。</br</br“你轉來轉去干什么啊?”唐嫵擺了擺手,“旁邊呆著去吧。”</br</br趙安就到旁邊呆著了,來到陽臺上,后的陽光漸漸變得平靜了一些,聽著寺廟里傳來的鐘聲,回過頭來嫵,心思漸漸地安靜了下來,坐在躺椅上那里獨自忙碌的唐嫵。</br</br一會兒唐嫵抬起頭來,瞄了一眼趙安,笑了笑又低下頭去。</br</br趙安突然覺得,這樣平靜溫和的日子真好,好像夫妻間的小日子一樣,女人忙碌著瑣碎的雜事,在外邊奔跑回家的男人坐下來懶洋洋的放松疲憊…就像父親和母親一般。</br</br“在想什么呢?”正出神,唐嫵走了出來。</br</br“沒什么…忙完了?”趙安站了起來,“我們先出去吃飯吧。”</br</br“等等。”唐嫵的手里拿著一封信,揚了起來,神色有些淡淡的哀愁和猶豫。</br</br趙安知道,這其實就是唐嫵來中海的主要原因,她不想獨自面對藺南秀的遺言,她需要有一個人來支持他,陪伴她,在她也許會受到某些驚詫異常的信息時,不至于獨自無法承受。</br</br“藺南秀的遺言,里邊說什么都不會讓人意外。”趙安握了握唐嫵軟軟的手,“別擔心,也許她是告訴你,她找到了時空隧道,外星人什么的。”</br</br唐嫵還是勉強笑了笑,心情卻輕松了不少,側過身子,胳膊碰著他的胳膊,然后慢慢地撕開了信封。</br</br趙安很佩服唐嫵,如果是自己,一個一直壓在心頭的謎團,說不定自己早就虧得唐嫵能忍這么久…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區別,女人更能忍耐一些。</br</br信封里是一張薄薄的紙,上邊就是簡簡單單的一行字。</br</br“我沒有死,不用為我報仇,等待十八年前的那個人來找你。”</br</br盡管趙安已經和唐嫵說了不用為藺南秀留下的任何信息而驚詫,可是一行字,趙安和唐嫵依然相視詫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一行字。</br</br每個字都認識,組成在一起,卻似乎是大腦要爆炸都難以接受的信息。</br</br“她沒有死…藺南秀沒有死?”趙安疑惑地張紙,翻來覆去,想要張紙還有沒有其他的奧秘。</br</br唐嫵安靜地站在那里,走到陽臺邊沿,深呼吸了一口氣。</br</br“藺南秀沒有死,那十八年前的那個人是誰?”這一點是趙安完全不知道的…唐嫵能夠和趙安一起秀留下的這封信,可以說是完全信任的,趙安也知曉了許多唐嫵和藺南秀的事情,卻無從得知這個十八年前的那個人是誰。</br</br唐嫵轉過頭來,臉上已經有了如釋重負的淡淡笑容,趙安感覺到她有些不一樣了…那種哀愁似乎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br</br她相信了?說實在的,趙安是沒有辦法相信的,因為他親眼目睹了藺南秀的死亡,而唐嫵也從其他渠道確認了這一點,也就是說殺手和目擊者都確認了藺南秀的死,而藺南秀卻在很久之前留下了這樣一封“遺言”?</br</br這樣的遺言可信嗎?</br</br“她說她沒死,那就沒死。”唐嫵仿佛恢復了氣勢,嘴角微翹,手指輕輕地點燃火機,將那封信燒了起來,“我想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目睹她再次華麗登場。”</br</br“好吧…”唐嫵和藺南秀那么多年的交情,作為明知道唐嫵會中立,卻依然會把遺書交給她的朋友,她們的感情和默契,是趙安難以理解,卻必須相信唐嫵的判斷,“可是十八年前的那個人是誰?”</br</br“不知道。”唐嫵搖了搖頭,眼睛里浮現出了和趙安一樣的疑惑,“我思來想去,完全不知道她說的十八年前的那個人會是誰。”</br</br“你也不知道?”趙安更加驚訝了,他以為藺南秀這么說,那么唐嫵必然是知道的,如果唐嫵都不知道,她怎么等待?怎么知道那個人是誰?</br</br“我一時間實在想不起來會是誰了,十八年前啊…那時候我還是個…”唐嫵抿了抿嘴唇,微微羞澀,不愿意和趙安多說自己過去的樣子,“那時候藺南秀已經開始鋒芒畢露了,可是那時候的我在干什么?”</br</br唐嫵的神色迷茫,腦海中有許多迷迷糊糊的畫面,卻一點兒也不清晰,仿佛那最活潑,最青春,本應該最美麗的年紀,自己的記憶卻被涂抹上了一層淡淡的墨。</br</br隱隱約約記得一些,但是卻沒有具體的更多的細節了,總以為自己是記得的,如果張開嘴,就可以說很多事情,可是這時候,唐嫵只是安,卻覺得他這張臉越發熟悉了。</br</br熟悉?</br</br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唐嫵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有點兒頭痛了。</br</br本書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