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不見的老友總是有的,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的必然是解不開的心結,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情人見面也未必會無語哽咽,最難受的莫過于一個自己不想見的人卻時時刻刻出現在自己身邊。
趙安覺得自己要是接受了這份工作,大概就是如此,總不想見到的藺小仙,自己卻要做到隨叫隨到,第一時間為她處理一些事情。
當然,那是在藺小仙刻意刁難的基礎上,按照藺南秀說的,趙安實際上屬于景秀商社的高層了…并不僅僅只是為藺小仙服務,所以趙安也有相當大的自主權利,不是說藺小仙讓他上刀山他就得上,讓他原地立定他就不能做仰臥起坐。
成熟的表現在于,可以克制自己的情感而理智的選擇,這樣的成熟是許多桀驁或者叛逆少男少女所抗拒的,趙安卻過了這個年紀,知道這個世界由不得自己的性子和喜好,有得到,就要有付出,想要得到,最后做好付出的準備。
趙安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但是出于謹慎,趙安決定還是聯系下唐嫵。
趙安回到別墅,就給唐嫵打了電話,得知涉及藺南秀,唐嫵沒有和趙安在電話里多說,讓趙安等她一會兒。
開車的還是老林,老林開著一輛黑色的奔馳過來,唐嫵經常乘坐的車有幾輛,都由唐雅薇在管理,畢竟她作為李華明的妻子,不可能在名下有太多車輛。
車子開進國府花園,在路過藺小仙的別墅時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后再停在了趙安的別墅前,唐嫵沒有選擇去見藺南秀,而是先來找趙安。
打開門,看著那先邁進來的網球鞋,修長的小腿,唐嫵穿著黑色的網球裙,上身是白色的短t恤,還戴著一頂白色的帽子,進了房門,唐嫵取下了帽子,一頭秀發披散而下,雙手握住頭發,隨意地扎在了腦后。
那介于青春和成熟之間嫵媚的風情,頓時讓趙安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挪動著,剛剛被藺南秀的妖媚洗禮過的趙安,并沒有因此而對唐嫵多了一些抵抗力,反而更加覺得唐嫵才是真正讓自己心跳怦然的夢中一般完美的女子。
趙安端了一杯水過來,唐嫵接過杯子坐了下來,沒有來得及喝水,只是打量著趙安,然后才松了一口氣似的說道:“她沒對你做什么吧?”
“沒有…”趙安搖了搖頭,看著唐嫵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難道她是在擔心他被藺南秀強行借種了?
看著趙安的眼神,唐嫵似乎揣摩到了他的心思,本就因為運動后而泛著淡淡粉色的臉頰上彌漫出一閃而過的緋紅,白了趙安一眼:“看來是我操閑心了,她在隔壁別墅?”
“現在應該在,我過來后那邊一直沒有動靜。”趙安點了點頭,但是并沒有移開自己的眼神,他面對唐嫵的時候并不會慌張閃避自己的眼神,這不是說趙安已經對唐嫵免疫了,只是知道她并不介意他流露出來的對她的欣賞和傾慕,只要沒有那份褻瀆的心思,美麗的女人總是有著自己會不由自主地吸引男人的自覺,不會因此而覺得喜好看著自己的男人是多么的可惡。
成熟的女人不會如此矯情,傲嬌的李清歌才會厭惡別人盯著自己看…當然,如果是其他男人猥瑣的眼神,唐嫵也不可能樂意被人這么看著。
“她居然悄無聲息地就過來了…看來形勢沒有我料想的那么緊張,至少她身邊的人應該還在她的掌控之中,不然不可能完全一點風聲也沒透露出來,她就能夠來到湘南。我剛才在路上打過電話,確實沒有人知道她最近的動靜。”唐嫵有些意外地說道,并沒有一直把心思放在趙安看著自己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樣的情緒和味道上,一個女人如果老是去琢磨一個男人對自己的眼神有什么意味,這是一種很危險的信號。
不過,唐嫵確確實實是把趙安當成一個成熟的男人,和他在一起,唐嫵總有一種格外放松的感覺,總覺得有什么外殼卸掉了一般。
“她一開始還是說生孩子之類的事情,又說要么讓我和藺小仙在一起,我沒有答應。”趙安說道。
“藺南秀好意思,居然還想著和自己的后輩搶男人。”唐嫵有些氣不過地說道,倒是能夠肯定趙安不會答應,她就信自己母女倆的加起來的份量還抵不過藺南秀和藺小仙…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唐嫵卻是感覺到一陣羞恥,心臟被燙了一下似的,臉上火辣辣的燙起來,自己想的什么啊,自己干嘛要和清清加起來,難道自己還摻和進去搶男人嗎?要爭取也是清清的事情,把她自己也算進去算怎么一回事嘛…清清一個人就足以匹敵藺南秀和藺小仙了。
唐嫵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有人從自己身邊…不,從清清身邊把趙安搶走的。
“她應該也就是那么隨口一說,先給我一個無法答應的選擇,再退一步,讓我覺得后者的條件就合理多了。”趙安只覺得帶著羞意的唐嫵美艷不可方物,不由自主頓了頓,消化了那種心跳的感覺,這才接著說道:“她真正的目的是讓我成為景秀商社會議成員,同時擔任藺小仙的代理人,年薪一千萬。明面上的事情有我出面,烏鵲負責更專業和隱秘的一些事情,唐姨你也可以成為其他人對藺小仙蠢蠢欲動的壓力。”
“她倒是算計的清楚…我自然會照顧好藺小仙。”唐嫵說著,長長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藺南秀到底會落到一個什么下場,她也不會在這時候真的和藺南秀計較什么。
“唐姨,她可以安排一個專業的保安公司負責我家人的安全,我傾向于答應她的條件。”趙安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唐嫵。
唐嫵知道趙安心中已有決斷,這樣的詢問是一種尊重,告訴她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唐嫵微微一笑,看著他那很在乎自己回答的眼神,有些心暖。
“當然可以答應…如果還是藺南秀主政景秀,我們作為天然更加親近于藺南秀的人來說,不適合摻和進去,因為那等于自動被敵對勢力劃歸為威脅或者障礙。藺南秀不再在景秀了,那就只能算是作為自己個人,不再是藺南秀的助力了,不會幫助藺南秀利用景秀商社的影響力。”唐嫵點頭表示同意,這一點趙安應該也是看得清楚的。
趙安盡管心理上對藺南秀并沒有親近,但是他知道因為唐嫵的原因,他也不可能去接觸藺南秀的敵對勢力,完全站在藺南秀的對立面…更何況從個人欣賞上來說,趙安確實更加欣賞藺南秀遠甚于她的那些對手。
“那就好…只是我作為一個高中畢業生,真的授命成為那個什么會議的一員,適合嗎?”趙安笑了笑說道,他對于景秀商社的決策和最高權力機構并不熟悉,這顯然是一個有著眾多精英濟濟一堂的機構組合,而藺南秀擁有最大話語權。
“沒有什么不合適的。”唐嫵站了起來,抬頭看著趙安,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幾分驕傲,這個畢竟是自己欣賞的男人,“景秀商社中藺南秀擁有至高無上,不容置疑的決策權,這一點毋庸置疑。不過景秀商社旗下集團企業機構眾多,事務繁多,藺南秀也不可能一手抓。參與商社會議的成員,每一個都能夠獨當一面。因為在藺小仙名下的資產眾多,她也屬于其中一員…當然,在平時她并不真正參加會議議事,但是以后藺小仙肯定是要參加的了,到時候你要成為藺小仙的代理人,有資格參加這個會議,會比沒有資格方便很多。”
“感覺壓力會很大啊,突然要和世界頂尖的精英份子匯聚一堂,有點兒像魚躍龍門。”趙安放下茶壺,坐了下來。
“魚躍龍門?別看輕了自己,誰說你不是人中之龍來著?”唐嫵可不滿意趙安如此自謙,在她眼里,趙安遠比那些人優秀的多,就像曾牧南是會議成員之一,而且分量很重,可是難道就說他比趙安更有才華?
“我不是龍,我是千里馬,唐姨你是伯樂。”趙安笑著說道。
“難道不應該是藺南秀是伯樂嗎?”唐嫵美眸流轉,很受用趙安話語間透露出來她對他很重要的意思。
“千里馬也不愿意隨便給人騎吧,看到藺南秀這樣的伯樂,我就甩開腿跑了。”趙安琢磨著,藺南秀會相中自己,應該也是有唐嫵的原因在其中,如果不是自己出現在唐嫵身邊,如果不是唐嫵看重自己,藺南秀也不會和自己有所接觸,所以說真正的伯樂是唐嫵,而不能算是藺南秀。
“難道你就愿意給我騎啊?”唐嫵脫口而去,本只是隨意反問,說完卻覺得臉頰燙紅,無心的話語,卻有著曖昧調笑的味道一般,這讓唐嫵恨不得把剛才那句話吞進去,自己和趙安輕松慣了,說話間也再也沒有以前措辭要斟酌再三的慎重了。
看著唐嫵臉頰上的紅暈,趙安知道她也清楚這句話中男女戲謔曖昧的味道,也不敢過分地接著她的話再多說點調笑的話來,這只是一個意外,并不代表著可以和唐嫵肆無忌憚地調笑…畢竟身份擱在那里,唐嫵不是李清歌,趙安不能口無遮攔。
“藺南秀現在應該還在隔壁,你不過去見她?”趙安岔開話題。
唐嫵側過頭來,拂動著一縷沒有扎好垂下來的發絲,借著這個動作讓微微有些涼的手背肌膚碰了碰自己發熱的臉頰,搖了搖頭,“等會吧,藺南秀現在應該也知道我在這里,如果她想見我,她自己會過來。”
趙安也更愿意唐嫵留在這里,趙安接著問道:“再見藺南秀的時候,我給她答復吧,或者唐姨你轉告她也行。”
唐嫵略一思索,“好,你不用說。我去告訴她好了,我想再詳細了解一些東西…她的事情我管不了,但我不放心三言兩語就敲定你的事情。”
“謝謝唐姨。”趙安一如既往地表示感謝,盡管他和唐嫵之間并不需要為這些事情操心…感情的意義就在于,將兩個人的幫助轉變為一種不需要說明的責任。
“我們還需要說謝謝?”唐嫵的笑容溫婉,伸了個懶腰,松了一口氣地說道:“剛剛在打網球,匆匆忙忙就過來了,有點兒想洗個澡。”
唐嫵是那種容不得身上有些許不潔凈和不舒服感覺的女人,通常運動后都會沖涼,只是剛才急著趕過來,明白沒有太大的麻煩之后,就開始留意了,汗水蒸干以后雖然沒有在美麗的肌膚上留下什么汗漬,但是作為女人,心理上的感覺更加重要一些,更何況是面對著趙安,唐嫵并不想讓他覺得她身上有汗味。
“你上次不是有衣服放在這里嗎?”趙安指了指二樓的那一個房間,上次唐嫵在這里過夜,唐雅薇送了衣服過來。
唐嫵這才想起來,對趙安說道:“那你等等,我去沖個涼,一會再說話。”
趙安點了點頭,趙安也還有些事情要和唐嫵說。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