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哪家府邸,小妾姨娘們如果手頭沒有掌管事務,哪怕是管大廚房、雜庫房,只要是管事的,手頭都不會太過緊張。
杏奉侍垂頭笑道:“婢妾也不會旁的,女紅倒是不錯。”
豐盈身材的奉侍,原喚寶珠,今晨抬為奉侍,人稱珠奉侍,原是花木房的丫頭,對侍弄花草等事倒是在行。
跟著道:“婢妾倒會養花花草草的。”
老王爺令外面的下人請了青霞郡主來。
青霞郡主見了禮,兩位奉侍雖是小妾,可青霞郡主也是主子,行禮問了安。
老王爺道:“你暫時將繡房交給杏奉侍打理,花木房交給珠奉侍。”
不是說娶了側妃就要去衛州,怎么又管起王府瑣事來。
青霞郡主有些頭暈,宇文琰過問不說,連老王爺也過問起來。“過些日子,父王與二位奉侍都是要去衛州的,她們還沒熟絡,又得換人,府里各處管事換得頻繁不妥,她們若是想學如果打理繡房和花木房,不防跟著二管家學著。”
她們想管王府的事:不可能!
青霞郡主堅決不給。
老王爺見她說得在理,“你嫂嫂當真要跟去衛州?”
青霞郡主道:“聽哥哥、嫂嫂的意思,有這想法,卻不知拿定主意了沒有。”她轉移話題,“父王要母妃搬到佛堂去住?”
“你先把那兒收拾出來。不是說她病了么,就安心在佛堂養病,往后無論是皇城王府還是衛州王府諸事,都不用她操心。”
青霞郡主退出會客廳,想著素妍要去衛州終究不妥。便是新抬的兩位奉侍,就想著要管府里的事務,要是側妃過門。只怕更會打這主意。
喚了心腹丫頭來,讓丫頭去找青嬤嬤說話。
帶了十幾名下人去佛堂,指揮著眾收拾了一番,又令人去上房取了老王妃喜歡的擺件、牙床、床上錦衾等諸事,折騰了近一個多時辰,才總算把屋子收拾妥了。
正忙著,就有下人來報,說老王妃在雜庫房吃壞肚子病倒了,。
青霞郡主趕緊收拾了佛堂的閨室,瞧著差不多。就令人去扶老王妃過來。又派人拿了府里的帖子去宮里請太醫。真真是好不忙碌。
青嬤嬤聽完丫頭的話,道:“這么說來,王妃當真不能跟去衛州?”
丫頭笑道,“青霞郡主是這么說的。嬤嬤你想啊。江家府上的老候爺是正月里頭的壽誕,這回去還沒緩過勁,又得趕回皇城給老候爺賀壽。還有,到了年關,皇城王府諸事繁瑣,青霞郡主到底是待字閨中的金枝玉葉,讓她張羅娶側妃的事,哪里忙得過來…”
青霞郡主的意思很明顯:無論如何,素妍都不能跟去衛州。
素妍留在皇城。宇文琰念著嬌妻,必然不能在衛州呆得太久,說不準到時候三天兩頭一封信,只會叫嚷著要回來。
要是跟著去了,兩人粘在一處。老王爺得了新人,也覺皇城好,兩廂都好,一個不愿回,一個不愿去,這可就真亂套了。
左肩王府的家業,大部分還是在皇城。
皇城王府才是關鍵。
青嬤嬤的心也被說亂了。
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親自回了趟江家。
虞氏、沈氏坐在如意堂的偏廳炕頭上,虞氏微顰著眉頭。
田嬤嬤一會坐、一會立地侍奉著虞氏。
虞氏道:“王爺和老王爺是怎么說的?”
青嬤嬤道:“衛州那邊,短短幾日地價就翻了一番,今兒午后從那里就傳來消息,說昨兒地價又漲了,早前三百錢的,如今得一兩銀子。王爺念著那邊沒人看著不成,老王爺又執意要娶了側妃才過去…”
沈氏面露詫色,“側妃,老王爺要娶側妃了?老王妃的事都調查清楚了么?”
“這事是王府里忌諱的事兒,王爺不提,王妃也不提。”
虞氏悠悠輕嘆一聲,“老王爺是被傷了心。什么事都好說,偏這種事旁人說不得。”她在心下暗自衡量著這事兒,“青霞郡主的顧慮是對的,妍兒不能去衛州,萬一這新過門的側妃抓了王府的管家大權,那時她后悔都晚了。既然大頭是在皇城王府,就不能丟了根本。”
沈氏也微微頷首,覺得虞氏的話頗有道理。
虞氏道:“瞧這樣子,老王爺已經懊悔讓琰王爺襲了王爵。”
沈氏道:“若真娶了側妃,這對小姑和琰王爺會不會有威脅?寵妾滅妻,庶子欺嫡子的事可是屢見不鮮。”
“老王爺不是個糊涂的。雖說是側妃,可到底還是妾,不是嫡妻。就算生了兒子,也只是庶子,按照皇家的規矩,最多能封個候爵。”
二十多年就守著老王妃一個,突然間抬了兩個丫頭為妾,如今又說要娶側妃。可見老王爺是真的傷了心,因為傷心,便想放縱任意一回。
沈氏問:“這好好的,怎的老王爺就想到娶側妃、納貴妾的事?”
青嬤嬤道:“今兒上午,鎮國公來了一趟,鎮國公一走,老王爺就動了這心思。好像是鎮國公原想勸老王爺別再抬丫頭為妾,太丟體面了,早前抬的便罷,許是這體面二字觸及老王爺,便說要娶體面的入門…”
這不是越勸越亂么。
虞氏扭頭對田嬤嬤道:“你去一趟王府,把我的意思說了,就說這大冬天的,她身子弱就別跟去衛州。翻年正月初十就是老候爺的壽辰,正月十二前后她又得回娘家住對月,便有兩樁事在一起,去了也得回來,太麻煩。”
田嬤嬤領了命,隨青嬤嬤趕去富貴里左肩王府。
虞氏一臉憂色,“到底人年輕,不懂輕重,看得不長遠。連青霞郡主都能想到的,他們就沒想到。”
沈氏想到素妍。沒有接觸到家事,“好在有人回來說一聲,小姑身邊還得多幾個行事沉穩,想得長遠的才行。”
“她雖有婆母,還不如沒有的,不曉事不說,更不靠譜。”
老王妃的行事,江家太太、奶奶們算是見識了,就沒見過這樣的,領著小廝去翻新媳婦的閨房。傳揚出去。就能成皇城的大笑話。
早前。虞氏還想著老王妃是個真賢惠的。
經過這事。心下也輕看幾分。
沈氏想到衛州買地的事兒,“小姑這嘴倒是夠嚴的,傳達和大管家走了好幾天,才放出話來。生怕府里被議論,像模像樣遣了丫頭來各房通稟,這樣一來,便沒人說她和我們江家吃獨食了。”
虞氏問:“你不會把傳達和大管家去衛州買地的事說了吧?”
“這事我哪能說呢,只說已經吩咐傳達去辦了,傳達剛巧在衛州做生意,許是順道的事。”
沈氏一想到這回就能大賺一筆,可心里懊悔,到底拿的錢少了些。只出了一萬兩銀子,她可有三個兒子,就算賺得再多,分到三個兒子手里也不多了,得了消息就跑來問虞氏。還沒問呢,趕上江書鴻朝會回來,一問才知道江傳達幾日前就去衛州買地了,知道上回湊錢做生意就是這事,暗自高興了一回。
大房又湊了五萬兩銀子,派了得力的人去衛州,尋江傳達要多買些田地。
其他幾房的人也是如此,江書麒拿不出錢,急得團團轉,只得去找二房的慕容氏借銀子,慕容氏倒也爽快,先借了二萬兩。也想與大房一樣遣人去衛州,江舜誠卻發話說,各房人都安心呆在皇城,別四下亂跑,傳達和大管家知道分寸。
江書鴻到底不放心,讓江傳嗣告了假,特意到衛州卻看買田地的事。
這回,江家幾房都把買地的事當成了賺錢、發財的大事。
江舜誠自有賢臣之名后,再不收受賄賂,家里盈利、生計都是各處鋪子正當賺來的。這買田地的事兒,雖有些投機取巧,到底是來得光明正大。
素妍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偏田嬤嬤來找她。
在偏廳里,田嬤嬤很認真地傳達了虞氏的話。
素妍就想跟著宇文琰一起去,一時沖動,哪想這許多,偏聽田嬤嬤說來,這卻有諸多不妥,就似她干了件捅破天的大事一樣,不讓她去衛州的原因就有一大把。
宇文琰在一邊聽田嬤嬤說完,“聽田嬤嬤說來,便是我也不該去的?”
田嬤嬤輕嘆道:“可不就是么。正月初十是老候爺的壽辰,您是新姑老爺,又是頭回給岳父賀壽,要是不在,也不大好。”
宇文琰撓了撓頭,“衛州沒人也不行。”
這樣一去,幸許就不能在皇城過年節了,到時候留素妍一個,他在衛州也是孤單單,這心里還真是不好受。
這才新婚幾日,便要分開兩地。
素妍斂額,一臉愁容,她是真想跟著宇文琰去的。
娘家人都心疼自家閨女體弱,如今天氣寒冷,宇文琰想了一下,道:“就聽岳母的,你就別跟著去了。父王娶側妃的事…倒真希望能早些訂下來,他娶了側妃,就能快些去衛州。”
素妍想了又想,既然虞氏說她不能去,她也只能作罷。“田嬤嬤,我娘有沒有說,讓哪兩個丫頭跟去衛州照顧王爺好,小安子雖然心細,到底不如丫頭。”
這話虞氏可沒說。
田嬤嬤得用心地為素開考量,白菲有意中人,一早就和童英好了,白芷這丫頭有些抓不透,紫鵲心眼多,紫鳶倒是安份穩妥的,“不如讓白菲和紫鳶去。”
素妍點了點頭,“如此也好,就讓白菲和紫鳶跟著過去服侍王爺起居飲食。”
田嬤嬤道:“老太太說,郡主年輕許多事考慮不周,遇大小事與家里說一聲,老太太、大太太幫你拿主意。”
素妍道:“我省得了。有勞嬤嬤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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