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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道:“聽說葉師兄想偷溜下山,剛走到縣城就在租馬鋪里被佐師叔攔住了,佐師叔為此大發雷霆,將他關到了后山思過崖。后來,人是放出來了,可他整日心不在蔫。”
小蝶拍著手,滿是歡喜:“雷霆子師叔卜了一卦,說這回,我們必贏。”
“就算是以往,葉師兄也沒弱水師妹學得刻苦,如今只想著離開,哀兵必敗!”滴翠洋洋得意。
素妍暗想:葉琰想要逃下山,難不成他已經知道他父親被困冷月關的事?南長老下山已經有半個月了,如果他快馬加鞭許這幾日就要抵達冷月關。
素妍想了一陣兒,走到案前,取了筆,寫了一行字,依舊是寫得不成樣子,但又比那日給葉琰看到的字稍好一些。“柳師妹!”
柳飛飛應答一聲,飛野似地奔了過來:“師姐,你醒了。”
素妍將紙疊好,“你跑一套佐師叔那邊,記住了,你把這信親手交給葉琰師兄。也不要多說話,就說這個是我給的。要是佐師叔攔你,你就說,‘如果想要葉師兄安心呆在山上準備比試,就不要阻攔你。’”
柳飛飛狐疑地接過。
滴翠、小蝶已進來:“弱水師妹,你這又是何苦?”
“就算要他們輸,也得讓他們輸得心服口服。我要葉琰全力應付此次比試。”
小蝶的神色里掠過贊賞,滴翠卻面露不甘。
柳飛飛去了佐護法院子,如素妍所想,佐護法攔住去路,柳飛飛便將素妍轉告的話說了一遍,佐怒天也不再強行阻攔,帶她去院中見到葉琰。
葉琰正在練習棋藝,卻是一局困龍珍籠局,見柳飛飛進來,起身擋住棋盤。
佐怒天道:“她來找你的。”
柳飛飛不屑一頓地吐了口氣: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在練棋藝么?這局棋,我師姐早在幾年前就開始練習了。“葉師兄,這是弱水師姐讓我轉交給你的。她說,讓你安心準備比試。”
安心,他能安心得了么?他的父親被困胡楊城,生死未卜,他怎么也不曾想到,昔日與他一起練武,一起學習布陣、棋藝的師兄居然會是西歧二皇子。
葉琰打開紙,卻見上面是一行熟悉不過的字體:南長老下山,并肩王無憂。他愁眉頓展,笑道:“柳師妹,弱水師妹說的是真的嗎?師叔公下山襄助大齊了?”
柳飛飛一直在近身照顧素妍,與素妍情同姐妹,又似主仆一般,她從素妍與其他人的言談中,知曉葉琰的身份。
柳飛飛想:就讓他欠師姐一個人情,看他在武比的時候好意思下狠手。冷聲道:“弱水師姐知你心事,特意求了南長老相助,現在你可以安心準備比試。到時候,可不要輸得太難看。”
葉琰笑道:“代我謝謝弱水師妹。”
柳飛飛抱拳,恭謹退去。
佐怒天心頭暗暗吃驚,雖是一介弱女子,行事卻磊磊光明,讓人心生敬重,沒有隱瞞利用,反而替葉琰了卻后顧之憂。
葉琰將手中的紙條看了又看,頗有些不信。“師父,弱水師妹說,師叔公下山襄助大齊。”
佐怒天將手一伸,葉琰將紙條遞過。
這一回,佐怒天捅了大簍子,其他三位長老尚在閉關修練著,宮主也不知何時出關。若是他們出關,定會追究自己讓天下蒼生蒙難的責任,二十萬人的性命啊。發起這場戰爭的罪魁禍首是誰都成,唯獨不能是他的弟子。
佐怒天道:“待比試結束,我會向宮主、四大長老請罪。”
葉琰道:“師父不隨弟子下山嗎?”
佐怒天搖了搖頭:“紅塵事,紅塵了。你學好布陣、棋藝,下山后替為師清理門戶。”想到拓跋昭,他心下失望,當年收入門下,就曾說過,布陣兵法不可為禍蒼生,然,拓跋昭學成之時,便發生起了兵禍。“昔日為師傳授他技藝,他曾對為師發過毒誓,不得利用所學本領禍害他人,他貪戀權勢,好好的安寧天下,都被他攪得戰火紛飛。”
葉琰心下凝重,有多少事是之前所能猜想到的。“現在,有師叔公下山,有我無我都一樣。”
佐怒天恨鐵不成鋼,“你師叔父的性子我最清楚。他不會大開殺孽,最多就是多保幾個大齊將士的性命,要了結這場戰爭,還得在你身上。修道之人不會摻合紅塵俗事,我不能,是因門規在前。你師叔公不能,則是他性情使然。”
葉琰坐在棋盤下,心潮起伏,他真沒想到,那個有些讓他討厭的小師妹,居然會為他解決后顧之憂,還說服南長老下山襄助大齊。就算南長老不開殺孽,但至少他的父親不再有性命之憂。
這一回,他倏地覺得這弱水師妹并不是特別討厭,相反,還有些討人喜歡。
兩天,還有兩天就是九月初十。
這幾日,門中弟子個個都顯得興奮,人人都用期盼的眼神在等候著。
佐怒天問來稟的門中弟子:“弱水這幾日在做什么?”
“還和以前一樣,邱師叔門下的師姐妹天天跟著她進進出出。昨日,又有人扛了幾大包的草藥進院子。”
每日不是跟殷道長學習棋藝,便是去后山與庸先生說話聊天,在庸先生的茅屋里一呆便是許久。
庸先生是鬼谷宮的鄰居,不是世俗之人,但又非修道之人。說他世俗,他身上多了謫仙之姿、灑脫自如。說他是修道之人,分明就是一個上了些年歲的老書生。他是在三十年前來的鬼谷,本是游歷,卻在一來之后就喜歡上終南山,于是在后山搭了茅屋住下,這一住便是三十年之久。
此人與殷道長、南長老、北長老、西長老及無名子都是忘年之交,結為好友,給佐怒的感覺,庸先生是因為他們幾個才留在了終南山。
佐怒天道:“又不比試醫術,她整天的搗騰這些草藥做什么?”
“問過一位師妹,她說弱水師妹在配新藥,在試藥性、藥效。另外…弱水師妹讓人給她買了一支半人高的大毛筆。其他,沒有什么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