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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能不報

熊貓書庫    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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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灝被孫妙曦跳躍式的思維弄得頗感無奈,但他卻舍不得孫妙曦不高興:“好,我打永春拳給你看。”

  “你會打嗎?”

  “嗯。”

  “你居然真的會永春拳!你什么時候學的阿?”

  展灝自然是在上一世,他還是楚沛衍時學的。

  但他卻不能對孫妙曦如實相告,只能含糊其辭的掩飾:“機緣巧合下,無意中學會的,不過我打的并不好,你可別笑話我。”

  “打不好才好呢,你出丑不正好給我解悶?”孫妙曦見展灝果然也會打永春拳,內心的感覺一時說不清道不明,十分害怕接下來的事,會和她記憶中一模一樣,卻又不死心的想要親眼證實。

  她既然選擇試探展灝,那就一定要試探出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結果。

  展灝很快就褪下一身行頭,換了件衣裳給孫妙曦打拳。

  孫妙曦從他揮出第一拳開始,就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身影,眼眨也不眨的看著他揮出的每一個動作…

  展灝動作不疾不緩,一招接一招的將一套永春拳打得行云流水。

  眼見著她就要收尾了,孫妙曦不由坐直身子,手心因攥得太緊而全是汗―――要來了,答案很快就要來了。

  果然,展灝打到倒數第二拳時,動作突然一滯,出了一個小小的錯誤。

  展灝收拳后自嘲的搖了搖頭:“阿曦,打錯了一拳,讓你笑話了。”

  孫妙曦卻緊緊盯著展灝,顫抖著聲音問道:“怎么會打錯?這套拳我看你打得十分熟練,應該不是新近才學的。”

  “這是我的老毛病,”展灝一面解開袖口的束帶,一面解釋道:“這套永春拳我已經學很久了,也算是練得爐火純青,但卻總是很邪門―――每次一到收尾時的倒數第二拳。我就會打錯,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他的話讓孫妙曦腦袋“轟”的一聲炸開!

  是他,是他沒錯…

  上一世的楚沛衍也會打永春拳,且也總是打到倒數第二拳時出錯!

  孫妙曦的心開始一點一點的往下沉。一些她之前刻意逃避,刻意不去想的事,此刻無比清晰的浮現在她腦海里―――楚沛衍打小就怕沾魚腥,從不吃海鮮河鮮…展灝亦是如此。

  楚沛衍左右手都會寫字,左手習的是王羲之,右手習的是柳公權,且左手反而寫的比右手好…展灝亦是如此。

  還有孫妙雪說的那些種種,細細一想卻也不無道理―――展灝若不是上一世的楚沛衍,對她懷有內疚,他這一世何以由初見開始。就處處幫她護她?

  不對,他幫她興許是因為可憐她。

  還有郭神醫向來神出鬼沒,展灝卻能夠輕易得知他的形容…

  孫妙曦的思緒越來越清晰,所有疑點在她腦海里連成一線,最終指向那個她最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她絕望的閉上雙眼。淪陷在痛苦之中…

  她明明比別人幸運,能夠重活一世,卻活得像個笑話!

  她從一重生就開始為干掉仇人做準備,但最終卻嫁給仇人,還妄想以后讓他替她報仇!

  孫妙曦啊孫妙曦,你真真是既可憐又可悲啊!

  孫妙曦看向展灝的目光突然冷了下來。

  展灝卻不知孫妙曦內心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

  “阿曦。又是聽戲又是看打拳的,你應該有點累了吧?我們先回去歇一歇好不好?”

  “好。”孫妙曦點了點頭,乖巧的應下。

  展灝自然而然的伸手摟住孫妙曦的腰,想要扶她起來。

  孫妙曦卻在他的手觸碰到她身體時,整個人突然一僵,隨后不找痕跡的推開展灝。借著發脾氣來掩飾內心的惡心:“你別靠我這么近,靠太近我會覺得胸悶氣短!”

  “好,那我離你遠點。”

  展灝只當孫妙曦是因懷有身孕,脾氣才突然變得反復古怪,并未起疑。只笑笑的照著她的話做。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在竹林小徑上,孫妙曦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泄露滿腔仇恨,一路上都不敢對上展灝的目光,低著頭心不在焉的邁步,腦袋里只有一個念頭―――仇人就在眼前,她到底要不要動手報仇?

  她終于還是無法做到視而不見,忘記前世的種種…

  待到晚膳時分,孫妙曦突然提議:“我有了身孕后,我們也沒好好的慶祝一番,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兒讓廚房加幾個好菜,我再名人把娘埋在桂花樹下的女兒紅挖出來,我們好好的慶祝慶祝,如何?”

  “岳母大人替你埋的女兒紅,我自然是要嘗的,”展灝說著頓了頓,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孫妙曦的鼻尖:“不過你卻不能喝。”

  “嗯,我不喝酒,我吃好吃的總行了吧?”

  展灝不由微微感到詫異―――他還以為他不讓阿曦喝酒,阿曦會和他鬧脾氣呢,沒想到她卻干脆利落的答應了。

  大概是每個當娘的女子,為了孩子什么都愿意讓步吧!

  展灝并未多想,很快就興致勃勃的將桂花樹下的女兒紅挖了出來,就著孫妙曦命人精心準備的佳肴,痛痛快快的飲了起來。

  孫妙曦有心要灌醉展灝,變著花樣想了許多讓他喝酒的名頭,展灝從未提防過孫妙曦,自然是她勸一杯他便爽快飲盡一杯,很快就被孫妙曦灌得不省人事、倒頭大睡。

  “你們都退下吧,晚上也不用安排人值夜,”待元宵幾個把展灝安置妥當后,孫妙曦面無表情的開口吩咐,同時重點點了點初柳:“你也退下,你也曉得世子夜里不喜歡有人近身伺候。”

  這的確是展灝親自定下的規矩,意在向孫妙曦表明,他對這些丫鬟不會有旁的心思。

  元宵和初柳等人自然不敢違背孫妙曦的意思,很快便都退到外面去,只留孫妙曦和展灝單獨在臥房內。

  孫妙曦將墻角那盞八角琉璃宮燈熄了,只留桌案上那盞綠釉小油燈。

  小油燈只能照到床前那一小塊地方,孫妙曦立在紗帳后靜靜的看著床上的人。

  昏暗的燈光影影綽綽的灑在紗帳上,紗帳的投影籠罩住孫妙曦的身形,讓她整個人陷入一片陰影之中,全身上下只手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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