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灝星眸有寒光涌動,聲音冷漠飽含譏諷,毫不留情的揭穿孫妙雪的厚顏無恥,徹底將她的奢望統統打碎!
傷口殘余的藥粉是他上一世十分熟悉的,他一眼就辨出藥粉乃是孫妙曦獨門研制的。
他還知道孫妙曦平時會將一些藥粉藏在發簪里,貼身攜帶,遇事直接取出來用。
這些種種證明孫妙曦才是真正救了他的人,孫妙雪不過是厚顏無恥的冒名頂替。
孫妙雪這回再也狡辯不了,臉色慘白的癱倒在地上。
他居然都知道了…
一定是孫妙曦那個賤人主動告訴他,否則他不可能知道她冒名頂替!
哼!一對狗男女!
東胡人哪容得孫妙雪賴著不走和展灝“敘舊”?
他們雖詫異展灝居然拿鞭子抽打孫妙雪,但依舊很快將她強行拖上馬。
“你和孫妙曦私相授受、不知廉恥!”
孫妙雪尖聲喊道,絕望的目光透著抹不去的憎恨,眼神陰狠毒辣,似被劇毒浸淬過般。
“啪!”
這回展灝還未動手,早就看孫妙雪不順眼的吉達,搶先反手抽了孫妙雪一鞭子:“呱躁!”
吉達這一鞭子精準無誤的抽在孫妙雪嘴唇上,孫妙雪挨了這一抽后,別說是繼續張嘴說話了。就連蠕動下嘴唇都覺得疼,自然無法再出言抹黑孫妙曦。
展灝不想在孫妙雪身上浪費功夫。只想快點找到孫妙曦。
待其余東胡人全部撤離,他如深淵古井般的瞳孔倏然緊縮,迸射出一道犀利冷厲的目光,直射吉達:“她在哪里?”
吉達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瞇著眼打量展灝。一眼看出他重傷未愈,且傷口隱隱有裂開加重的趨勢。
他久聞展灝大名,之前也和展灝交過手,但之前幾次雙方都帶著人馬,從未單打獨斗過,他一直覺得有些遺憾。
吉達一直想和展灝真真正正的來場決斗,他剛剛把阿古等人支走,存的也是這個念頭。
但如今展灝身負重傷。此刻一決高下不免有些勝之不武。
但他就這樣放展灝離開,對自己族人多少有些不好交代。
吉達思忖了片刻,道:“你若能接下我三招,我便告訴你她的下落。”
展灝長槍一抖,擺出攻守皆可的架勢,直接用行動回答吉達的話。
吉達雖欣賞展灝,但二人立場不同,注定敵對。他倒也沒放水,雖根據展灝的情況留了幾成功力,但彎刀劈來時依舊雷霆萬鈞。帶起陣陣刀風。
展灝提槍迎上,幾個回合下來,穩穩接下吉達這一刀。
吉達目露欣賞,喝彩道:“好槍法!”
展灝此刻已翻身下馬,手執長槍,負手而立。忍住因這一刀帶來的沖擊,以及牽動傷口帶來的錐心之痛,語氣淡淡的:“還剩兩招。”
吉達見展灝接下第一招似游刃有余,第二刀又加了兩成功力上去,這一刀來勢洶洶、氣勢磅礴,帶起的刀風卷得草木樹葉簌簌作響,刀未到,展灝的衣擺就被刀風逼得后揚。
這一刀,展灝雖然依舊穩穩接下,但他收槍后嘴角卻緩緩溢出一道血跡。
吉達見展灝那身玄色衣裳顏色越來越深,很快明白過來———他的傷口一直在滲血。
展灝的傷口比他想象中還要嚴重。
但展灝卻連哼都沒哼一聲,也絲毫未覺不公平。
吉達暗暗的對展灝肅然起敬,同時生出一絲惺惺相惜之意,很快收起彎刀:“第三招我會傾盡全力…”
“不過我不想勝之不武,第三招留到下次見面再出,”吉達說著頓了頓,把自己的分析告訴展灝:“她是策馬從破廟朝東邊而去,后來我一路追去卻不見她的蹤影,想來是走岔往西邊去了,你往西邊去找應該能找到她。”
“來日再決勝負。”
按照展灝以往的性格,他就是受再重的傷,也會叫吉達干脆利落的出第三招,但今日他卻只能應下吉達的提議———他雖有信心能接下吉達第三招,但接下后必將重傷不起,如何去尋阿曦?
此時此刻,對他來說,找到阿曦才是最重要的事。
展灝也不矯情,沖吉達點了點頭,立刻策馬往破廟奔去,順著吉達的推測一路尋了過去。
與此同時,孫妙曦正雙腿打顫的看著不遠處那只龐然大物…
要不要這么倒霉啊?!
迷路也就算了,轉來轉去還遇到一直黑斑大虎!
那只大虎看起來像是餓了許久,正張大嘴流著口水,如銅鈴般的大眼冒著幽幽綠光。
孫妙曦好想哭啊…
前有追兵,后有猛虎!
她那三腳貓功夫不夠斬殺一只大蟲啊!
她悄悄的挪動腳步,一點一點的往后退去,尋思著是施展輕功拔腿就跑呢,還是像只猴子般爬上樹躲起來?
那只大虎似乎覺察到孫妙曦想要逃跑的意圖,立刻張開血盆大口朝孫妙曦吼了一聲!
那一聲虎嘯震耳欲聾,驚飛樹鳥、震落樹葉山土,也把孫妙曦吼得小心肝直打顫兒。
她沒穿越前,小時候曾被狗追咬過,后來就落下一個連只吉娃娃都會怕的毛病…
這只黑斑大虎都有十只吉娃娃那般大了吧?
孫妙曦一個勁的讓自己不要害怕,打起精神來準備逃跑,但一雙腿卻不聽話的直打顫。
此刻她別說是施展輕功和爬樹了,就連抬腿走路都做不到!
孫妙曦從未像現下這般覺得自己又慫又挫。沒用到極點!
眼看著那只大蟲一步步的朝她逼近,甚至已經弓起身子做出往前撲的姿態。她一雙腿依舊緊張害怕得直打顫———就是面對變態的土匪頭子,她也沒緊張得這么丟臉啊!
大虎身子已繃到極致,四爪牢牢摳進泥地里,猛地朝她撲來,像支離弦的利箭!
孫妙曦絕望的閉上雙眼。心想大概所有的貓科犬科動物都是她的克星吧!
“轟———”
接連幾聲震耳欲聾的槍聲在孫妙曦耳邊響起。
她沒有如預料中被猛虎撲倒,也沒有被猛虎壓在地上撕咬。
孫妙曦下意識的睜開眼,發現那只黑斑大虎近在咫尺,它鋒利如刀的利爪離她的臉僅僅只有兩寸!
但大虎卻像被定格住般,虎頭帶著“王”字斑紋的地方有個彈孔大小的血洞。
它維持著半立起向前撲的動作,碩大的眼珠子因不甘而死死往外凸出,片刻之后終于無力的緩緩落下,轟的一聲倒在孫妙曦腳旁。
孫妙曦還未反應過來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落入一個結實滾燙,帶著一股子血腥味的懷抱里。
她扭頭望去,躍入眼簾的竟是展灝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
他手里握著的東西讓孫妙曦雙眼一亮———居然是她夢寐以求的火銃!
怪不得猛虎沒有撲過來!
從剛剛的聲響判斷,展灝最少朝猛虎開了五六搶,猛虎不死才怪!
居然是六珠連發的火銃!
孫妙曦雙眼一片狂熱,內心更是激動難耐,恨不得一把將展灝手中的火銃搶來!
她最終還是克制住奪槍的沖動,揚起討好的笑容先和展灝打招呼:“你怎么會突然趕到?幸虧你及時趕到。身上又帶了火銃,不然我們倆一準成為這只大蟲的點心!”
展灝一言不發,只將圈著孫妙曦的手臂圈緊。似乎生怕他一松手,孫妙曦就會再度消失不見般。
孫妙曦被他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扭了下身子,卻還是不能掙脫他的禁錮,只能沒好氣的說道:“喂!快松手,我快被你勒得喘不過氣來了!”
展灝的臉已不知不覺的埋到孫妙曦頸窩。但人卻依舊一動不動。
他溫熱的鼻息重重噴在她的頸窩,被噴到的那處地方似被白羽輕拂過般,帶給她一種奇妙難言的感覺;
他下巴的話茬,更是把她嬌嫩的脖子扎得癢癢的,像有許多小蟲子在啃咬她的肌膚般。
這兩種奇妙怪異的感覺交織在一起,變成一種更加奇妙難言的感覺,似有電流瞬間躥過她身體般,讓她全身涌起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
孫妙曦被展灝弄得渾身不自在,手腳一時都不知該放在哪里。
“快…快松手啦!”
孫妙曦的臉不知不覺的紅似蘋果,聲音軟軟糯糯,帶了幾分她自己都沒覺察到的嬌媚。
展灝依舊沒任何反應,只緊緊禁錮住孫妙曦。
孫妙曦有些生氣了,就算他救了她,也不可能這樣光明正大的吃她豆腐啊!
她不悅的撅著小嘴,用手肘輕輕捅了捅他:“快松手!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他還是沒有反應!
好似鐵了心要抱著她一直到天荒地老般…
天荒地老…
打住!
什么跟什么嘛!
孫妙曦趕緊將這個詭異的念頭拋開,扭頭看向展灝,發現他居然閉著雙眼,還一臉痛苦之色。
孫妙曦這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展灝雖然抱著她,但似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他好像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