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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土飛揚,仿佛塵封之地一般,沒有絲毫靈氣的天地里,數千道傷痕累累的人影,如同最卑賤的生靈,倒在大地上,有些甚至疊在一起。
有些已經粉身碎骨,再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
大多數都還活著,他們的法力雖然被廢了,但肉身卻曾經得到過功法的強化,比起真正的凡人,還是要強硬上不少,雖然此刻同樣在退化之中。
“完了…我的修道生涯完了…我的夢想完了…”
不知過了多久,狂風之中,終于有人出聲,聲音里滿是虛弱與絕望,不用看也知道,此人道心,已經徹底碎了。
喃喃道了一句之后,是一陣瘋狂的大笑,伴隨著奪眶而出的淚水。
其他修士,目光掃過此人,內心里生出同樣的悲涼。
吼——
一聲野獸樣的怒吼,陡然傳來。
只見某一處大坑里,爬出一個雙目猩紅,身高丈二的黑漢,此人渾身散發著妖獸,該是一頭化形的妖獸,盡管如今已經沒了法力,但得到天道認可后的化形人身,卻保留了下來。
黑漢眼中,交織著瘋狂與憤怒之色,目光掃了一圈之后,大步邁去。
邁出幾十丈后,黑漢身影猛的定住,一把揪住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的衣襟,高高提起。此人混身,散著濃郁的木之氣息,該是靈根化形。
“都是你們這些靈根害的,老子不過是路過,為何卻要遭此大劫?”
黑漢朝著青年男子怒聲咆哮,眼睛里射出來的兇芒。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道友…莫要…搞錯,我也是…受害者…”
面對撲面而來的兇厲之氣,青年男子瑟瑟顫抖,沒了法力之后,靈根一族,比起妖獸一族,明顯少了幾分先天上的體形優勢,任憑此人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對方的大手。
“那你他媽的——也要給我死!”
黑漢此刻,已經被絕望的負面情緒籠罩住的心頭。哪里聽的進其他話,嘶吼了一聲之后,另一只空著的手,一掌朝著青年男子的頭顱拍了下去。
青年男子的頭顱,仿佛西瓜一般,炸了開來,血水轟然噴濺。
眾修看的心中一驚。
黑漢被血液的濺了一臉,流淌而下。越發的瘋狂起來,似乎覺得還不解恨。就倒提起對方的身軀,張開嘴巴,喝起對方的腦漿與血液來,其中的血腥之處,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九成修士,看的更是心驚膽戰。
而數量不少的其他妖獸修士。看到這一幕,卻似乎被激發出了嗜血的兇性,也掠向了那些靈根修士們。
怒吼與慘叫同響,鮮血與黃沙齊飛。
茫茫塵風之中,最血腥丑陋的世間百態。開始上演!
見到這一幕,人群邊緣處,那個胸口被打了一記綠色火掌的修士,目中的神色,越發的悲哀悲憫起來。
他心中那些信念,是否還在?是否還能堅守?
他仰面躺在黃土大地上,俊偉的面龐,早已經被鮮血和泥土,污穢的一片骯臟,若有認識他的修士在,肯定無法置信,那個曾經嚴肅,自律,強大,天才橫溢的男人,會落到如此地步。
此人目光深邃而又陰沉,身軀因為痛苦,顫抖著,抽搐著。
從白天,到黑夜,再到下一個黎明。
茍延殘喘的修士們,展開了瘋狂的撕殺,一開始只是妖獸攻擊靈根,在追殺的時候,又將人族,和木星域的其他種族,一起卷了進去。
沒有原因,不需要理由!
此時此刻,只有最瘋狂的殺戮,才能宣泄眾修從高高在上的修士,被廢成了凡人之身的痛苦和失落。
大地之上,血流成河,斷肢殘駭,到處都是!
“呼——呼——”
最先挑起事端的黑漢,也不知道已經殺了多少修士,一雙瞪大的眼睛里,血絲密布,渾身也是一片血紅,目光如同荒狼一樣,掃過大地上的那一道道影子,搜尋著可供他宣泄的對象。
十數息之后,黑漢的目光,落在幾百步外,正在著的俊偉青年的身上。
“人族——也要死!”
黑漢目中,兇光再起,搖晃著有些虛脫的身軀,朝著俊偉青年,殺了過來。
俊偉青年已經被身上的傷,折磨到意識漸漸遠去,連目光都模糊起來,不要說逃跑,連動彈都成問題。
死亡的陰影,籠罩了過來。
唳,吼,吟——
黑漢越來越近,就在此刻,數道不一的妖獸之聲,從遠方傳了過來。
空氣之中,狂風更嘯,仿佛有煽風的怪獸,朝著這里的方向,靠近過來,仔細聽去,竟然是來自四個方向。
“那是…妖獸的聲音?”
所有的修士,均都停下了手,朝著聲音的來處看去,有修士驚呼出聲。
“還有其他生靈在這處空間里?”
又有人說道。
眾修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目光掃去,只見遠方的荒蕪大地的上空,四道扇動著翅膀的巨大黑影,從四個不同的方向,朝著這里飛了過來,速度若是在一干修士的顛峰時期看來,連個屁都不是,現在卻予他們潮水狂卷而來的感覺。
眾人不知情況,暗暗戒備,黑漢此刻,當然也停下了殺向俊偉青年的腳步。
小半盞茶的時間之后。四路人馬,終于到了眼前。
人族!
妖獸!
靈根!
還有身份駁雜的其他種族。
從身上散發出的氣息里,眾人就分辨出四路人馬,涇渭分明。
人族這一邊,共有四五百人,乘在一頭金翅大鵬樣的鳥身上。領頭的修士,是個穿著簡陋的獸皮,露出白花花的胸脯和大腿的火辣女人,一頭紅發,手持皮鞭。
此女二十五六歲模樣,面孔明艷美麗,身姿矯健,玉頸筆直,披散的紅色的長發。在風中飛揚,渾身都散發著別樣的野性風情。
妖獸這一邊,聲勢更加浩大,近有六百人,渾身散發著濃烈的妖獸氣息,領頭的妖獸,是個身高九尺,胖大之極的中年男子。腰圍仿佛也有九尺一般,圓滾滾的仿佛肉球。身下同樣是一頭鳥類妖獸,格外雄壯。
此人一臉落腮胡子,兩只眼睛里的目光,深邃而又冷漠,到來之后,俯視著這修羅殺場樣的大地。沒有半點動容。
靈根那一邊,數量就要少的多了,只有兩三百人,領頭的是身材高大的綠發漢子,二十多歲模樣。星目高鼻,面相可說清俊,但一身殺氣,卻是最重,仿佛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一般,身背長弓,身上又掛著奇奇怪怪的骨頭竄起的鏈子,一副叢林獵手的架勢。
第四路人馬,就要怪異多了,有三眼,有獨目,有三頭六臂,不一而同。座在一頭色呈湛藍,扁平形狀,仿佛有著肉翅的怪魚樣的怪物身上而來。
站在怪物身上最前面的,是個肋生雙翅的老者,此人盤座在那里,一副打座之相,不過身上看不到什么法力氣息浮動,也不知道在耍什么玄虛。
四路人馬,可說幾乎同時到達。
到來之后,四個首領掃了一圈,又著頗遠,瞥了另外三人一眼,妖獸那一邊的首領,率先開口喝道:“新來的妖獸,都跟我走,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我移山尊者的奴隸!”
聲音洪亮,但明顯是由大嗓門吼出來的,而非是夾帶著元神或者神魂之力。
話音落下之后,卻沒有半個活著的妖獸,朝他那邊去。新來的妖獸們,大多曾是修煉有成,心高氣傲之徒,哪里會理會一個如今和自己一樣的家伙。
“你算什么東西,也配讓我熊羆做你的奴隸,老子也曾是星空境界的妖獸。”
剛才停住腳步的黑漢,殺氣騰騰的說道。
妖獸一方聞言,沒有動怒,均都露出不屑的笑意,甚至有人怪笑出聲。
“為什么每一次都是這樣,不讓你們吃一點苦頭,就不知道乖乖聽話。”
自稱移山尊者的妖獸首領瞇著雙眼,刀鋒一樣,看向熊羆,聲音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身上氣息漸起,那是——法力的氣息。
“法力的氣息?”
“這個空間里,難道有靈石和仙石存在?”
眾人察覺到移山尊者的氣息,均都眼中一亮,這些家伙,大多資質極高,又有上好的功法在身,只要有足夠的靈石仙石,再次修煉還不是手到擒來,盡管因為元神或者神魂被封鎖住,或許會有另外的麻煩。
眾人剛剛到達這處地方的時候,就已經感受過,空氣里沒有一絲靈氣。
其他地方雖然沒有探索,但依照眾人對蒼生神主的認識,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不直接殺了自己等人,但既然扔進了這里,想來就絕不會再給眾修什么東山再起的機會。
現在見到移山尊者身上竟然彌漫起法力氣息,眾人立刻知道自己錯了,眼中頓時彌漫起希望之光。
移山尊者的氣息,卻沒有如同坐飛劍一樣瘋狂上升,到了筑基中期的時候,就停了下來,似乎到了頂峰一樣,目光冷冰冰的凝視著熊羆,手上法訣一動。
大地立刻有所異常。
一根尖錐樣的,陡然從熊羆的腳下誕生,直刺此人胸腹而去。
地刺術,最下等的土系法術之一,放在一干修士之前的境界里,連個屁都算不上,現在卻駭的熊羆面色一變。
此人戰斗經驗還在,在察覺到地刺襲來的第一時間。就跑向了旁邊,竟躲閃過了這一記攻擊。
移山尊者看的嘴角勾動,指尖連動。
一根根地刺,升騰而起,熊羆在躲閃了三根之后,就被轟中。被洞穿了小腹內,直至胸膛。
“啊——”
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之后,熊羆倒在地上,翻滾掙扎著,鮮血嘩嘩而出。
“閣下如今服了嗎?”
移山尊者冷冷說道:“我不管你以前有多了不起,來到這里之后,就是我移山尊者的奴隸,若是還打算反抗,我現在。就把你打回原形,扒了皮來做衣服,割下肉來熬湯喝!”
兇唳之氣彌漫在血色大地上空。
熊羆聽的目中精芒直閃,卻終究說不出半句話來。
“把所有活著的妖獸,給我帶走!”
移山尊者再喝了一聲,說完之后,舔了舔嘴唇,眼中浮現出嗜血之色道:“死了的妖獸。也給我帶走,今天。我們要飽餐一頓,哈哈哈哈——”
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之聲,沖天而起。
其他趕來的妖獸,也均都狂笑出聲,紛紛掠下鳥去,踩著厚厚的血污。開始收拾起來。
另外三方的首領,在朝自己身后的人微微點頭之后,也落到地上,一個個檢查起來。
“三位,若是沒有膽子吃自己的同族。我移山尊者可以用我們妖獸的尸體,來跟你們換一換,不過丑話先說在前頭,一份妖獸的尸體,要換四份你們同族的尸體才行。”
移山尊者目光掃過三人,邪笑著說話。
火辣女子,長弓青年,雙翅老者聞言,均都露出復雜的神色,沒有說話,他們的手下,卻已經將尸體帶走。
被打落為凡人之后,屬于凡人的進食本能,必然很快就會再次出現。聽移山尊者的口氣,這處天地里,似乎食物也十分匱乏,已經淪落到吃同類的尸體為生的地步?
人性,或許已經在這里泯滅!
移山尊者見三人不答,又是一陣得意的大笑之聲。
四路人馬,花了一個多時辰,才將死了和未死的修士收拾的差不多,沒有再說什么廢話,各自打道回府。
其他不談,單說人族這一路,活著的修士,和那些尸體,一起被放到了鳥背上,破空而去。
此時此刻,已經接近正午時分,陽光熾烈,這一路過去,竟連半棵樹都沒有,全都是荒蕪的塵沙大地。
在遠方,一座數千丈高的黑色山影的輪廓,孤零零的升起于大地之上,山上似有綠色,但又看不真切,被霧氣籠罩著,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一干人族修士,朝著那座山的方向而去。
大地漸漸有了星星點點的綠色,但幾可忽略。
越往前去,終于漸漸多了起來,前方的景象,也清晰了起來。
那座大山,果然被白色的霧氣籠罩著,而透過白色的霧氣看去,山上似乎蒼蒼翠翠,生機勃發,仿佛這方世界的中心一眼,生機從那里蔓延下來。
整座大山,被籠罩的嚴嚴實實,只有一條十來丈寬的溪流,從霧氣中蜿蜒而出,向草原上流去,河水清澈,除此之外,看不到半點上山的路徑,予人神秘而又危險的感覺。
河流之邊,是一片荒野樣的叢林,草木不算太茂盛,分布著近千間簡陋的木屋,仿佛一個凡人村落一樣。
一干人族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時分,有青色的炊煙裊裊升起。
察覺到天空里的動靜,不少人從屋里鉆了出來,個個要么穿著獸皮,要么衣衫襤褸,發須凌亂,臟不拉嘰,面黃肌瘦,仿佛野人一般。
但眾人的目光,卻出奇的發亮,個個仰頭盯著金翅大鵬鳥背上,露出貪婪的光芒。
“首領,這一次帶了多少家伙回來?”
大鵬才一落到地方,就有性子急的修士,諂媚著笑著迎了上去,是個罕見的竟然油頭粉面的青年男子,衣服尚算整齊,胡須刮的干干凈凈,目光掃過領頭的火辣女修的時候,眼底淫靡之色一閃而過。
“自己不會數嗎?”
領頭的女子,沒好氣的道了一眼,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厭惡之色,此女聲音,帶著幾分沙啞空靈,但又異樣的動聽,仿佛風吹過洞穴的聲音一般。
“是,是。”
粉面青年干笑了兩聲,神色沒有半點其他異常。
此時此刻,其他人也迎了過來,卻沒有人再說話。
火辣女子掃了眾人一圈,看著那一道道瘦弱的身軀,和一雙雙渴望的眼神,面色沉郁,沉默了片刻之后道:“…把死了的都分了吧!”
歡呼之聲,沖天而起。
仿佛終于等到了這頓大餐一樣,眾人眉飛色舞,個個一副磨刀霍霍的樣子,早已遺忘了自己人性中的某些東西。
有限的一些修士,眼中閃過深沉的無奈和悲哀之色,其中就包括領頭的火辣女子。
“一半歸我!”
尖銳的聲音,從金翅大鵬鳥的口中傳出,此鳥顯然是妖獸,沒有他的搭乘,這些人族根本不可能那么快趕過去,這一半之數聽起來雖多,但的確是他應得的,一干人族雖然無奈,卻也無話反駁。
眼中精芒閃爍了一下之后,火辣女子喝道:“活著的一個不準動,若誰敢打他們的主意,我先把他吃了!”
眾人目光一凜,沉默了下來。
“師叔,那些受傷的,就麻煩你安排人手照顧一下了。”
火辣女子再道了一聲,也不等回答,掠下鳥來,朝著側面的那幾間靠近河邊的房屋走了過去。
“是!”
身后有人應了一聲,聲音蒼老,是個白須白發,滿面皺紋,穿著一身樸素而又破舊的灰色長袍,但把自己打理的尚算整齊的老者。
眾人此刻,紛紛動起手來,場面漸亂。
老者朝馬上眾人示意了一下,眾人躍了下來,將未死的修士,搬到一邊,一個個查看起來。
而那頭金翅大鵬鳥,則是搖身一變,成了一個粗獷冷漠的漢子,將屬于自己的那一半人族尸體,異常霸氣的拿走。
老者神色悲憫,一個一個檢查傷勢,大多都十分嚴重,而老者能夠為他們做的,不過是敷上一點簡陋的草藥,和輸入一道法力。
一直用了半個時辰,才終于輪到那個胸膛有一個綠色火焰掌印的俊偉青年,看到青年胸口的掌印,老者仔細打量了俊偉青年幾眼,自言自語道:“中了一記碧炎地獄,竟然還沒有死,此人在法力沒被廢掉前,莫非是個高手?…可惜我也治不好你的傷,你就自生自滅吧。若是下一世還當修士,記得千萬避開蒼生神主那個瘋子。”
感慨了幾句之后,老者直接看向下一個。